59、上位/正夫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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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依然寒峭，顾越身体不好，很少早起，今日罕见地被母亲叫去了书房。
他稍稍诧异，顾母一向不待见他。
他的母亲来自江南水乡，眉眼间是似水般的温和，但化了个明艳的妆容，红唇一张，她的温和便被那股凌厉冲散了。
“顾越，你年纪也到了，该择一名未婚妻了。”
“母亲，我的病……”顾越眉头轻拧，语气清淡，但很快就止住了话音，因为对面的女人同样皱起眉。
“跟没用的男人生的孩子就是没用。”
顾越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顾父顾母是毫无感情基础的联姻，这种方式在豪门都是很常见的，顾父顾母各玩各的，怪就怪顾父其中一个情人过于贪婪，又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想要把顾母取而代之，暗中算计顾母。
顾母出自名门，自小金枝玉叶，她知道这一遭后把她的小姐脾气闹了出来，一气之下，雇人把自己丈夫打进了医院，又把顾家老爷子的书房砸了个遍。
顾家敢怒不敢言，顾老爷子在世时天天念叨挑错了儿媳妇，顾父更是懦弱无比，顾母顺势成了顾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不仅因为娘家，也因为她手下有很多年轻时代注册的资本。
顾父不离婚，他需要这些资产的加持，顾母也没有选择离婚，从利益角度上，联姻共同体就是比单打独斗来的更有利。
顾越在这种的环境长大了，他很早熟，很温和，也很容易生病。
顾母最讨厌他，因为他和顾父相似的脸，顾父只惦记着养情人，更不会去关注他。
顾越有时候就在想，自己的家庭表面上就像盖着一块华丽的布，外人看来他们养尊处优，财富繁多，但当自己掀起这块布时就能发现，盖着的是一块无法融化的寒冰。
他扬起温和有礼的笑容，苍白的面色红润了几分：“对不起，母亲，我会照做的。”
是啊，有什么所谓呢，父亲和母亲是这样，他也会是这样，为何要想是否会耽误别人，反正……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他没有能力成为异类。
顾母才扬了扬眉头，似乎满意了，语气公事公办：“稍后我的秘书会发给你地址，这里是一些资料，你看看吧，下午就去见。”
过了会，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说：“记住，在外面养女人就算了，但教好规矩，让她明白自己是什么货色，省的惹人心烦。”
顾越轻轻“嗯”了一声就退出书房了。
回到房间，文件袋装的资料被他轻轻一扔，在桌子上滑出了一段距离。
顾越弯起嘴角，他也像这文件袋，可以被人随意支配扔抛。
过了会，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是顾母的秘书，把相亲用的衣服送了过来，顾越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是畏寒的，可手中的布料薄得盛夏也能穿。
但他也只习惯性地点点头：“好的，我会穿的。”
——
临了下午，顾越出了门开始就放空了自己，外人看来，顾家的少爷总是恬静，可他只是厌恶，厌恶现在的生活，厌恶自己的身体，还厌恶所有的顾家人，包括父亲母亲。
他为什么要诞生这世界呢，老天爷就像是在开玩笑，偏生又给了他这样一副身体。
顾越自己想着，突然面上就浮上了几分笑意，与平日装饰的温和不同，他的瞳孔黑沉，渐渐地，就隐于车内的阴影。
餐厅的经理认识他，他一下车就对他点头弯腰，随即将他领进了里侧。
餐厅整体空间比较大，虽然有暖气也比不上家里暖和，顾越暗自把自己的手指缩到袖口，跟着经理往里走。
餐桌上已经坐了一名小姐，其实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她化着明艳的妆容，穿着黑色的裙装，眼神漫不经心，红唇轻抿手边的酒，看到他来了才淡淡地抬眸。
顾越很少焦躁，但他此时少见地有一丝紧张。
他将此归类于自己很少社交的缘故，他开始用自己的拇指摩挲食指上的指节。
“抱歉，我可能迟到了，我自罚喝酒吧。”
顾越的手边被服务员倒上了酒，他刚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面的小姐抬手拦下了。
他愣了一下，对面的女人才放下手中的餐厅杂志对他说：“没必要，只是见一下，不要搞酒桌那一套了。”说完，她的眉头皱起，似乎是有点厌恶的意味。
顾越的心悄悄地滞了一瞬，他是惹对面不高兴了吗，他垂眸假装不经意地喝了一口手边的酒，但拇指忍不住开始挖抠指尖。
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动作。
“我是夏堇，我的资料你应该看过了吧，实话说，我对于这次相亲还是挺感兴趣的，你的资料看起来挺优秀的。”夏堇的语气还有几分揶揄，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顾越的指尖上。
顾越没有注意到，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他想怎样说话才能更讨女士欢心。
夏堇没有在意他是否回应她的话音，又自顾自地问了另一个问题：“谈过女朋友吗？”
顾越的面皮都微微泛红，他下意识又缩了一下袖口，才说道：“没……没谈过。”
他一开始就对母亲安排的相亲不感兴趣，也没有特意去了解夏堇的资料，此时他的心中浮现起几分淡淡的后悔，紧接着猛然一涩。
他想起来，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结婚的，对面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他应该说出实话的。
他把出门前说服自己的那些话都忘记了。
顾越抬眸，嘴唇嗫嚅，正要说话，夏堇做了一个手势给服务员，顾越见状先闭上了嘴。
“服务员，你好，能把暖气打足一点吗。”
顾越脸上的表情停滞一瞬，悄然间他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夏堇，不期然地，他对上了夏堇含笑的眸子，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把头低下去。
不，他不配得到别人的关心，他不配的。
“夏堇小姐，有个事实我必须得告诉你，我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我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能就会不在了，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待，可是你应该配得上更好的，而不是我……”
“等等，顾先生，这我早就知道了。”
这些话突然被夏堇打断了。
顾越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猛然意识到刚刚夏堇说的话：“……什么？你都知道了？”
“你的母亲早就跟我说了，我之前在你母亲手底下做事，也不是什么名门小姐，这次相亲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
好像就这样理所当然地，顾越又愣住了。
“你不介意……”
“顾先生，我为什么要介意啊，人生长短既然有不得自己，自己想要什么自己难道不明白吗，既然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不在了，那更应该及时行乐啊。”夏堇笑了笑，“比如，我看你就很适合做我的未婚夫。”
顾越脸上的红云开始逐渐爬到耳根。
他没注意到对面的夏堇，笑容逐渐带上了几分玩味。
CONTINU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上位/正夫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