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Votre

11、情感共鸣系列——爱

　　1.
　　罗是一名信件传递员
　　在这个互联网迅速发展的年代几乎没有人写信交流。
　　而他手中的这封信是三年前的一封信，来回退。
　　不得以需要他去特殊处理。
　　他去了信件寄件地，人已故。
　　收件人的地址已经是一条大型马路。
　　他连着问了好几个人，好几处地方，最后结果还是人已故。
　　最后向上级部门反映当前的现状之后，他们让罗自行销毁这封三年前未能交到对方手中的信。
　　罗看着这封字体极好的封面，最后没能抵过好奇心。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封信。
　　信封里是张明信片。
　　明信片的上方两栏左边是空白的，右边是贴着一张复古的卡片，卡片上还有一朵干花。
　　下边有三个横线。
　　左边的空白处写着：
　　许久不见·敄：
　　原谅我写下这封信与你。
　　若这信给你带来不便，不必回信。
　　我这一生已无后代，亲戚早已断绝关系；我因细碎的琐事需离开故乡；想询问您方便接手我在这里的财产吗？
　　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我会在这里住三年。
　　落笔处写着：许梦
　　这卡片的背后是一张遗产赠送书，上面的字并非打印的是手写【我自愿把我的全部财产捐赠给敄】下面有他的红印，盖章。
　　罗记得去访问的时候这位写信的人好像留下了口头遗产捐赠的录音，罗没有见到那位参与这个过程的律师。
　　那位律师在行业内非常有名，罗没有接触到他。
　　罗坐在台阶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同事路过这里问他：“怎么了？在思考什么？早就告诉过你了，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该不会又在想‘人为什么要活着’之类的问题吧？”
　　罗尴尬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社交达人解释这件事情，他摇了摇手说：“是这个信件有点问题。”
　　同事笑着说：“多点事儿，这有什么麻烦的，没有收，退回去；发件人不收，就丢了。我们这里滞留三年以上，包括三年的信件都是这样处理的。”
　　同事的手机响了几声，他连忙拿出来，“喂，媳妇；嗯，我下班了，需要我买点什么吗？好好，好好。好，那我挂了。好好，拜拜，爱你（づ￣3￣）づ╭?～”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先下班了”他边走边回头对他说：“不要整天想那些，小心把自己逼疯喽。”
　　罗一句话都没能插进去。
　　罗看了看手中的信，还是决定搏一搏。
　　他重新来到这封信的寄件地，问那些还记得叫·许梦的人，很多人是新来的，都不认识他。
　　罗心情低落准备离开这里。
　　这时。
　　“我记得。”
　　罗看并没有直视对方他低着头看到对方穿着，他猜测对方应该是一位精英人士，罗虽然有点恐惧，可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请问您知道他是一位怎样的人吗？”
　　那人本就比罗高，罗听到对方嗤笑了一声说：“你都没看我长什么样子，你为什么低着头？”
　　罗立马抬头看向他，他看的是对方的眼睛。
　　对方带着眼镜，眼睛抚平了他凌厉的神色，罗呆住了几秒，立马发应过来，又低头。
　　那人把插在裤腿中的手拿出来问：“你是他什么人？”
　　2.
　　罗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我是普通的打工人，来送一封信”又补了一句“三年前的”
　　那人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说：“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了。”
　　“嗯？”罗眼底充满意外。
　　那人看着罗呆头呆脑的样子问，“你看了这封信？”
　　“嗯，我看了”罗非常实诚的回。
　　那人笑了笑，“一点都不怀疑我是坏人吗？”
　　罗似乎纠结了一下，非常认真的回复他“如果你是坏人，我只能辞职回家；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好人’与‘坏人’我能做的就是在此刻作出我能做的选择，我能承担后果之内的选择。”
　　“给我吧”那人向他伸手。
　　罗明白这是向他要信封。
　　罗拿着信封犹豫了许久，可还是把信交出去了。
　　那人拿到信封看了一眼信封的两面，“这位先生已经去世了，他的遗产最后是无偿捐给了国家儿童基金会。”
　　那人又说，“放心，这个基金会使用的金钱额度是公开的，每年都会公开购买记录，你不必为此担心。”
　　“不是，我……”罗打断了他的话。
　　“嗯？怎么了？”那人问。
　　罗想了想说：“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遗产留给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他又补了一句“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那人看了一眼手表问：“你忙吗？”
　　“不忙，不忙”罗立马摇头。
　　“跟我来。”那人说完就转身。
　　罗连忙跟上对方。
　　3.
　　那人带着他来到了一家小型的公司，他是低着头跟着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这家小型公司是一家律所。
　　那人然他坐在沙发上，罗看了看，好破……
　　“喝咖啡吗？”那人问
　　罗不喜欢喝苦苦的咖啡“有可乐吗？”
　　“……”那人手上还拿着咖啡“没有”
　　罗默默把头埋的更深了。
　　“……”那人放下杯子“喝水吗？”
　　“喝”
　　那人给他倒了一杯水“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边悯，这家小公司的老板。”
　　罗立马放下水杯“我叫安罗，送信的人。”
　　边悯放下手中的咖啡问，“你为什么来这里？不单单是送信吧？”
　　罗立马点头，“我好奇他是怎样的人……”
　　边悯翘着二郎腿，“你想知道的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对吧。”
　　罗忽然抬头问，“你知道？”
　　边悯点点头，“我知道。”
　　罗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但对你有什么好处。’
　　罗翻开了自己的记录本，“把他们的故事记录下来。”
　　“有意义么？”
　　“有意义，对我有意义。”罗非常坚定。
　　边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起身去拿了一些东西。
　　罗不知道需要说什么，他本来就内向，出来干活以及是很大的进步了。
　　边悯回到沙发旁，对他说，“这是寄件的人——许梦”
　　罗接过那张照片，这照片的边角已经发黄，还有属于哪个年代的味道；是旧书放了许久，拿出来准备翻一翻能闻到的那种味道。
　　照片上的人，很年轻，穿着短袖衬衫；旁边站着穿着黑色短袖的人，他们笑着看向镜头，彼此的眼里有光，看着很幸福。
　　罗仔细清理了照片上的灰尘。
　　边悯一边翻开当年的记录说：“如果用一句话解释他们之间的故事那就是——相爱不能相守。”
　　罗放下照片疑惑的望着他。
　　边悯把那位先生的自述故事给他看。
　　罗接过边边悯给的本子，是的就是在普通的作业本上写的，作业本的四周用黄色不透明的胶布包的严严实实。
　　打开作业本。
　　第一句话是——此生无遗憾，若说有遗憾；那便是无法与爱人相守。
　　罗抬头望向边悯，“那为收信的先生抛弃了许梦先生吗？”
　　边悯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这是他们的故事，我不知道。”
　　罗便低头继续看。
　　4.
　　【我叫许梦，我和敄的相遇也算是比较戏剧性的一幕；我们是在图书馆借阅书的时候相识。那时候我们看上了同一本书，我们同时拿起了书，他在书架的另一侧，我在这一侧。
　　我这一侧能看清书名，他那一侧是看不清的；后来他跟我说是因为这书是他自己放回去的，他每天都来看一点。
　　我那时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借走，后来才明白他是个老赖，借了很多书，弄丢了，图书馆不愿意再借给他了，他交完了罚款，图书馆还是不愿意，他只能来图书馆看一点。我问他借的是什么书，好家伙都是绝版的书，难怪会来这里蹲着看书。】
　　【我们两个的故事很简单，是我先动的心，我的错。】
　　【用他人的话来讲，是我毁了他。】
　　【我的存在就是毛病，用世人的言语来讲，我是喜欢男人的男妖。】
　　【是恶心的，是病。】
　　【在一些地方虽然存在契兄弟，但也是在别的地方，不是我这里；契兄弟这辈子也会被人在背后乱说，会被谩骂，羞辱；如果他们自己不强势一点会被欺负的。】
　　【而我，没有什么知识，却有了文认的包袱；我承认自己的性取向，可是这些谩骂为何需要我来承担，是我的错吗？】
　　【敄先前是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女生，因此我被骂人妖。】
　　【人在冲动的时候会与性有着密切的关联，人也是动物，因此我被骂畜生，我能接受。】
　　【当然从我的角度讲这个故事，肯定是片面的。】
　　【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有意思的时光，跟人去游玩，去发疯，去跳伞，去滑冰；我之前的生活轨迹非常的简单，读书，写论文，整理教学内容；给学生改论文；父母在世时我还会带着他们去一些奇怪的地方逛逛，比如：鬼屋。】
　　【母亲说我越大越调皮，父亲依旧是沉默不语，直到回家路上他问我，‘没了我们，你有什么东西能支撑你活下去。’】
　　【父亲的这话值得我反思，我医生顺风顺水，不好也不坏；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没有任何能够支撑自己的信念。】
　　【父母，是支撑——我活着需要给他们整理后事。】
　　5.
　　【人也许不能活的太清醒吧。】
　　【我曾经把我的职业想成一生的贡献之地，现实却告诉我不可能，是我太天真了。】
　　上面贴着照片侧边写着【曾在三尺讲台，向他人讲述‘人生’、‘未来’、‘梦想’等等】
　　【我站在三尺讲台拼命的把那些想要放弃一切的孩子叫醒，能力有限，无法做到，辞职了。】
　　【遇到他是意外，是命中注定。】
　　【他知道，我辞职的时候是劝告我，让我不要离开梦想开始的地方。】
　　【我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我已经燃烬了我的光，我无法做到了。】
　　【他带着我去看很多有趣的地方，人和事。】
　　【我想着这不是爱情，那什么是爱情。】
　　【见了彼此的父母，故事也就结束了。】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旧家长，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家族，断子绝孙；不让我们在一起，我痴心妄想以为他会拒绝。】
　　【他却选择与我相离】
　　【那时，我第一次希望自己是女性，可以生育。】
　　【我明白，那时的想法荒唐无比。】
　　【他原本就是不喜欢男生，我是例外；我了骗自己，骗自己是个意外，是在他那里独一无二的存在；可是梦也该清醒，我做不到去骗人家姑娘给我生孩子，我也做不到去欺骗别人；当然我也不是在责怪他，他本来就不喜欢男生，是我带坏了他·对不起·敄】
　　【母亲知道我的事情之后，对我说，“人生就是一场梦，一本书，梦醒了，书合上了；就结束了。”】
　　【是啊，人生是黄粱一梦。可这梦呀，我翻不过去。】
　　这其中有很多处写上之后又被划掉了，划痕下面的内容无法辨识。
　　罗合上作业本，拿起水杯猛灌几口。
　　边悯合上正在整理的案子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没意义了。”
　　罗规规矩矩的把作业本放在桌子上，“许梦先生最后是为什么离开了。”
　　边悯抬了抬眼镜“无聊吧，他说，活着没意义；找不到方向，自杀了。”
　　“在写这个笔记本的内容时，他已经是在医院。”边悯把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夹在原来的档案中，把档案送到摆着一架子的书柜上，并锁上了。
　　他顺便给罗倒满了水，“他患有抑郁症，轻度的；独自一个人太久太久了，他又不愿意找人交谈。”
　　罗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边悯并没有阻止他，而是说：“这封信你可以拿走。”
　　罗摇摇头，“谢谢您，麻烦您一起收到那个档案中。”
　　“是故事的结局让你后悔吗？”边悯用左右抬了抬眼睛。
　　“不是”
　　“那为什么你想要离开。”
　　“我……能”罗情绪不高，语气毫无情绪波动。“我能感受到他当时的情绪，那种压抑，难受，痛苦的感觉。”
　　6.
　　边悯看着低着头，眼中已经蕴含悲伤神色的小孩，“你是能共情吗？”
　　罗低着头，看着边悯擦得异常光亮的皮鞋，点点头。
　　边悯问他，“会影响你的生活吗？”他从不与其他人过多的接触，可眼前的人从出现在这里开始，就傻傻的让他有点不放心。
　　“不会吧？缓缓就好。”罗照样低着脑袋。
　　这时罗的手机响了，他急急忙忙把手机拿出来，“哎，妈。”
　　因为离的近边悯大致都听到了。
　　【儿子，你在哪里，你妈我和你爸现在在迪士尼玩呢，晚上不回去了，你记得去找你哥。】
　　罗用力点头：“好的”
　　【还有儿子，听张医生说你最近不爱说话了，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愉快的事儿了吗？】
　　“没有，没有”罗摇着头。
　　【儿子，别闷着你自己，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让你难受的故事，你先攒着，妈回来就帮你解决。】
　　【老头儿，你跟儿子说句话。】
　　【儿子，你要什么就买什么，不要累着你自己；不想干了去你哥那儿，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你哥下去就会那儿了。】
　　听到这里罗立马炸毛，“爸爸，不用，不用让哥哥来，我能照顾好自己。”
　　边悯看他那么着急，转身避开。
　　“好的，好的，拜拜”挂掉电话罗对边悯说道，“抱歉，打扰了。”
　　“没事”边悯说，他又问，“你现在要回去吗？”
　　“嗯，要回去了。”
　　边悯笑着说，“我送你。”
　　罗摇头，“不用，不用，我有车。”
　　“去吃饭吗？”边悯问。
　　“我吃完饭就要回去了。”
　　边悯拿上外套，“一起”
　　“啊？”
　　边悯：“不愿意？”
　　“啊，不是，愿意的，愿意的”罗一直不懂的决绝他人。
　　边悯带着他来到了附近比较好吃的店，“你这样听别人的故事时间长吗？”
　　罗刚坐下“啊，时间是长。”
　　边悯把菜单给他，让他点单，罗接过，刷刷划了几个。
　　边悯问他，“你接触的故事都是类似这样的吗？”
　　罗拿出他的本子说，“大部分是悲剧，一些是因为生病离开了，一些是因为家里的缘故，一些是因为钱；各种各样的都有。”
　　边悯伸手问，“介意给我看看吗？”
　　罗拒绝，“不能，这时他们的故事，我没有权利给你看。”
　　边悯摘下眼镜擦了擦，“你记录他们的故事就是正确的吗？”
　　“……”罗默默把自己的本子塞到包里。
　　边悯重新戴上眼镜，嘴角微微上扬，“为什么要收集这些故事。”
　　“不知道”
　　“嗯？”
　　“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收藏，我希望有人能记住他们，比如我，你。”
　　边悯笑了笑，“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故事你记得完吗？”
　　“记不完，可不做这个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没有尽头，没有终点的故事才适合他。
　　边悯看着傻呆呆的罗，才明白他似乎不是呆，而是太过于单纯了。
　　吃饭中途罗去上了厕所，回来呆了一会儿，就跟他告别，“谢谢您，以后再见。”
　　边悯起身准备去送他。
　　罗紧张的对他说，“不用，不用，谢谢您。”
　　边悯起身跟上他，顺便去结账，到前台才知道原来早就结完账了。
　　罗站在路边，低头看手机，很快一辆低调的奥迪·RS6停在他那里，罗敲了敲玻璃，很快就上车了；他还看到还有一个人坐在后面。
　　坐在后面的人按下车窗的按钮，向他示意了一下。
　　很快车以及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