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Votre

6、单方面的誓言

　　5.
　　沐风今天去看他哥，子宸看到自家的弟弟很是闹心。
　　沐风看着自己的哥哥和新婚的嫂子只是笑着，没有别的情绪。
　　子宸，“哥我要搬出去住了，我住这里总归是不好的。”
　　他哥还没结婚之前，他们是住在一起的，现在他要搬出去，回到以前的房子。
　　“去哪里住，酒店吗？”
　　沐风笑着说，“不是，回南海湾，我把那里的房子买下了。放心，我很好。”
　　子宸皱着眉还想说什么，可是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家的弟弟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弟弟了，只能同意他搬出去。
　　回到南海湾后沐风开始整理房间，他叫来了艾肯帮他整理。艾肯看着自己的卧室里有很多小物件比如：动漫手办，卡通海报之类的被他整齐的放在书架上，当然也有很多书，大部分是英文的还有时尚刊物整理的很好，这让艾肯有点无法理解明明已经整理好了，又为什么要叫他来整理呢？还没想通他的视线被桌上的药吸引了目光。
　　【Actiq、 Anexsia 、Anzemet……】好几种艾肯知道他得了病，但具体的没敢问，只知道很严重。看到药物后去网上查了一下药物，艾肯心想“至少现在肯定还没有那么的严重，我定要带他去玩世界各地）艾肯送上了他的友谊。
　　“你干嘛出现在我房间里，需要整理的是隔壁房间。”沐风出现在背后笑着问他。
　　艾肯却很生气的问，“这是什么？啊，你他妈还当我是你兄弟吗？”艾肯上去就是开始打他，还手下留情了。
　　沐风立马闪开“等一下，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啊？你混蛋，你不把我当兄弟看”突然哭了
　　“妈的，你不要哭，药是我帮别人买的”
　　“啊？你说什么？”
　　“这要不是我的，我帮别人买的，懂了吗？”沐风很是无语的一字一句吐出来。
　　“哦，那没事了，我去隔壁看看”
　　沐风掉线了，说哭就哭的吗？我这他妈是找了兄弟还是找了一个弟弟。
　　隔壁房间一开门，艾肯惊呆了“这……是婚房？”
　　“嗯，给哥准备的，装修完我就搬出去。”
　　艾肯竟看不懂这个人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从未给过他什么贵重的东西，我想给他有用的东西。”沐风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不再畏惧离别。
　　“你给了，沐风，你给了。”艾肯悲悯的看着他。
　　“没有，从未。”他很肯定的回复。
　　沐风顿了顿说，“你快回去吧，不用帮了，为自己整理吧！”
　　“你他妈叫我过来，又让我直接走，你礼貌吗？”
　　“本来想让你帮的，但是你好像不便。咳咳咳，脖子”
　　“挖槽，你他妈”
　　“滚吧！见你的人去，别亮我眼睛了”沐风只是目光平静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他。
　　艾肯低头，“抱歉。”
　　“屁，道歉个鬼”沐风笑着说。
　　只是艾肯离开后，沐风直接冲向厕所，呕吐不止。血把干净的纯白的水瞬间染红，同时沐风的手颤抖不止，他想控制身体，可是身体不听大脑使唤。现在他呼吸都很困难，吸一口气，痛的肺像万剑细针同时扎进内脏。呆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蹒跚的从厕所出来，一头扎进沙发。
　　“这就是生不如死么？”随后意识散去，进入睡眠，梦也是极其不安的梦。
　　6.
　　在沐风搬出去后，子宸和他的妻子正在南亚度蜜月，而沐风在医院。
　　沐风进入梦乡后，一直无法醒过来。
　　艾肯给他打了许多电话，没人接。
　　他打了十次，都没人接。
　　艾肯拉着正躺在床上的玕治，赶往沐风的家；艾肯一直有副钥匙，他打开门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打开，艾肯慌慌张张的扫过客厅，没人·直接前往卧室，沐风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艾肯让玕治看他的基本情况，他自己去打110。
　　等沐风到医院后做了一系类查看，从原本的一个到最后的很大科；以及从一名医生到二十几个医生，个个头发苍白，充满忧愁的面孔。
　　艾肯一个个上去问情况，个个摇头，摆摆手离开了。
　　最后是主治医生说，“请问你们是他的家人吗？”
　　艾肯不是，他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不是”此刻他很绝望，他没有权利可以帮他签字。
　　主治医生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怜悯但更多的是对沐风的，医生尽量用安抚的语气说，“联系一下家人吧，告诉他们好好对待病人，他的时间不多了。”
　　艾肯想起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样貌，坚持问医生，“那为什么他还没醒来？”
　　医生看了一眼病房继续睡，“一是依赖药物过多；二是病人自己不愿醒来。”说完医生就离开了，没有任何在提问的机会。
　　沐风睡了三天，他哥放下妻子，风尘仆仆的回来照顾沐风，但三天后他情绪激烈，不愿意继续住在医院，想要离开。
　　沐风最擅长的就是对他哥撒娇“哥，我们去找嫂子吧！我不想住院，好不好。”
　　子宸严肃的拒绝，”不行，不能离开。“
　　“哎，我真惨，爸妈早没了，唯一的哥哥也不管我喽。”沐风重新去睡觉喃喃自语。
　　子宸原本弄苹果皮的手停顿了下来，“他这弟弟似乎一直太乖了，直到自己结婚了，才叛逆起来，开始生病；沐风肯定不知道当艾肯对他说，‘病人不愿醒来，病人时间不多’时他的心也在疼，疼的全身颤抖，他只有一个亲人，唯一的亲人也快走了。”
　　子宸重新审视医院，孤零零，情绪压抑或许真的不合适，终于妥协，“好，我们离开。”
　　沐风立马从被窝里冒出脑袋，眼神炯炯有神，不敢置信的问，“真的吗？”
　　子宸点点头，“真的”
　　他们离开医院，去找‘嫂子。’
　　沐风想到嫂子既开心又伤心，毕竟她抢走了他的全部；不，不是，是他自己从未拥有过而已。
　　艾肯和玕治也一起来了。
　　毕竟他们都有一系类联系。
　　子宸在看到玕治时还以为认错了直到玕治开口：”老同学，好久没见了。“
　　子宸这才发现自己没看错。
　　玕治向他介绍艾肯：“这是我爱人，你应该认识。”
　　“这是我同学，你也应该认识。”
　　7.
　　玕治丝毫没有犹豫的向他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同性不合法的时代，勇气可嘉。
　　沐风待在车里，看到他们的互动就知道玕治说了什么不然他哥哥也不会皱眉。
　　沐风默默为玕治医生举了大拇指，做了他不敢做的事儿。
　　沐风抓住时机出来，对他们说，“好久不见！！！”
　　很自然的拥抱他们两人，沐风知道是艾肯送他去医院是他联系自己的兄长，有些情谊无法回报。
　　他们安顿完房间后，都出去玩。
　　沐风原本强壮的身体如今才过短短一个星期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他在医院的几天，没有一天不冒汗，子宸问他，他说热，子宸信了，因为没人告诉他沐风的病是癌症，子宸不知道沐风每天晚上醒来是因为疼醒的，不知道他再忍受的怎样的痛苦。
　　每当晚上疼痛来袭，他会安慰自己说，“这是他活该，因为他动了歪心思，是对他的惩罚。”
　　他们在海边玩的非常快乐，可是没人知道沐风灿烂的微笑下忍受着怎样的疼痛。
　　他只是在想着，“还好，水能融合疼出来的冷汗。”
　　这天晚上，他独自一人睡觉。
　　子宸本就是度蜜月的，沐风没有让哥哥陪同很冷漠的拒绝。
　　他是半夜疼醒的。
　　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力气也大不如前，饭量更是不行，吃什么吐什么。
　　沐风艰难的吃完药，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看到流星划过，想到是“又有一颗生命陨落了。”以前有人说，星星代表着人，一个人一颗星星，如果那人死亡属于他的星星也会陨落，他曾今笑着说，“那流星雨是不是很多很多死了。”
　　现在他快死了，观点也不一样了，或许流星雨代表着战争中死亡的人吧。
　　他看着天上一颗闪着微不足道光亮的星星，心想我跟他差不多，他掉下了神不是意味着自己快死了。
　　他知道那颗星星是千万年前的星星，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骗自己。
　　他就是这样的懦弱，自私，毫无用处的人。
　　他的眼皮越来越低，他不想睡觉，他想看着天亮，看着星星被阳光埋在阳光下。
　　可是他真的好疼。
　　疼的忍不住睡觉，想要睡下。
　　他看着视线越来越小的星空，突然看到花海。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今的誓言，单方面的。
　　【一起欣赏日落晚霞，时间的流逝；
　　我对你的爱，绵延不断。
　　送上代表浪漫的鲜花，我的浪漫独属于你。
　　月亮替我传达相思之情，但还是曲终人散。
　　我品尝着你给予的酸甜苦辣，我甘之如饴。
　　或许，不，肯定。
　　我们不会，也不能在一起，但是我会忍不住去爱你。
　　这是我基因的顺序，无法改变。
　　就像对你的爱。】
　　【我对他的爱是不被世俗认可的，或者说，我不该动这个念想,我对他的爱是畸形的；没人会认可，我自己也常常自我反省，可我做不到不爱他。
　　没法爱的很纯净，也没法爱的很肮脏。唯一的血缘关系是我缠着他，依赖他，会看他，和他交流的借口。
　　我知道他会结婚，生子，他会很幸福，可我还是忍不住依赖他，我像是瘾君子一样离不开他。
　　我想把他拉下这趟浑水，可我舍不得。
　　我有多爱他，我就有都希望他幸福。
　　我很舍不得他，我只能隐藏这肮脏又畸形的爱。——只为能和他多待一会儿。
　　我会欣然接受他和别人在一起，我希望他快乐，幸福，但是我控制不住想要得到他的爱。——哪怕是假的。
　　看，我都么的矛盾，但又这么的合理。
　　我对他那么好，可能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我是弟弟吧！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对他怀着怎样的爱——除非我告诉他。】

　　他看着睡着了。
　　疼痛感越来越轻。
　　他离开了。
　　因为突发性死亡。
　　因此进行了尸体检查。
　　医生问他，“死者的血型知道吗？”
　　子宸满眼泪水，哽咽着说，“O型”
　　这时报告出来了，他不是O型是AB型。
　　子宸立马说，“不可能，我们全家是o型，他怎么可能是AB型。”
　　医生能理解，转头问哭的稀里哗啦的艾肯，“他有病例，对吧。”
　　医生冰冷的询问让艾肯哭的更加凶。
　　玕治还算冷静，“是的，无药可治，只能耗着。”
　　医生继续说，“我们检查的结果就是，死因就是病因。”
　　他们抬着冰冷的尸体离开警察局，向火葬场，看着弟弟的尸体被燃烧，子宸的眼泪终于掉下了。
　　艾肯伤心过渡，看到子宸认为就是他害死了沐风，边哭边对他说，“你不配永远有他的爱，你不配，亲哥也不配；对了，你不是亲哥。”说着哭晕了。
　　子宸迷茫的看着被玕治扶着的艾肯。
　　玕治淡淡开口，“他爱你，不是兄弟家人之爱，就是恋人之爱。”
　　后来。
　　子宸整理沐风的东西。
　　在他家看到了一幅画。
　　一男一女。
　　男的就是他，女的是现在的妻子。
　　同样有很多张被布盖着的画。
　　是他自己。
　　有很多很多个自己。
　　还有一本书。
　　飞鸟集。
　　子宸最喜欢的书。
　　上面就写着
　　【单方面的誓言】
　　子宸苦累了，哭的白发苍苍。
　　可惜人回不来了；他致死都不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到死都认为自己是罪人。
　　沐风去世第二年。
　　子宸离婚。
　　在乡村生活。
　　平淡，真实却由充满沧桑感。
　　艾肯再次看到子宸时三十岁的人满头银发，笑容也不见了。
　　但是没有去打扰他。
　　而是悄悄的去看了一眼沐风。
　　沐风的墓地在花海中央就像他离开时看到的星海一样，属于他的星星在花芯中央。
　　子宸用沐风当做笔名写了一部书。
　　叫《单方面的誓言》
　　还有对这誓言的回复。
　　【遗憾】
　　我的小孩。
　　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走进校园；
　　看着你走过的路，我认为是标杆；
　　显然，我错了。
　　我弄错了。
　　抱歉，我的小孩儿。
　　我会一直爱你，就算你已不在。
　　但是，我不会把这份爱意及给别人了。
　　抱歉。
　　抱歉。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