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信息素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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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祁相晚头疼欲裂。
不单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想起昨晚和谢沉歆秉烛夜谈的经历，他就浑身不自在，严重怀疑昨天的自己是不是被哪个不知名的家伙给夺舍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坦诚的准备，但也不能什么都往外说啊，还说得那么……
矫揉造作。
谢沉歆稍一引导，他就一股脑交代完了，把一个不对付的Alpha当成了解语花。
啧，喝酒误事。
祁相晚懊恼地锤了锤脑门。
他这一觉睡到了中午，之前积攒下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和屋里的陪练机器人活动了半个多小时的筋骨，祁相晚拭去额头上的汗，恢复活络的思绪，让他意识到了许多之前没注意到的事。
直到这时，他终于将浮躁的情绪压下去，理智剖析乔胜话里的漏洞。
但在此之前，他得解决一件事。
祁相晚打开终端联系人，找到那个漆黑的头像，编辑消息。
「查一查苏澄的来路，也许有惊喜」
谢沉歆那边大概不怎么忙，祁相晚消息刚发过去，就收到了他的回复。
「？」
祁相晚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两句，谢沉歆再次发来消息。
「好」
祁相晚将编辑的文字删除，关了终端。
从小到大，他对于乔胜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一直很敏锐，初入斯卡星那段时间，祁相晚耗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他们彻底甩干净。
昨天乔胜话里透露出来的内容，几乎瞬间让祁相晚产生怀疑。
他们才刚下星舰回到家，乔胜就迫不及待联系自己提及孩子的事，对他和谢沉歆的关系进展了如指掌。
说没安插眼线祁相晚都不信。
如果乔胜真的安排了一双“眼睛”，那这双“眼睛”必然在他们周围活动，对他们的动向一清二楚，而且极有可能是个情感细腻的人。
管家可能性不大，除了苏澄，祁相晚想不出第二个人。
之前他就怀疑过苏澄可能是带着任务来的，碍于他是谢夫人派来的人，祁相晚不好说什么，也没将他和乔胜联系到一起。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他没有从苏澄身上感受到恶意。
但既然很有可能与乔胜有关，祁相晚就不能纵容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了。
双面间谍难处理，他也不想对上谢夫人，干脆把这件麻烦事丢给谢沉歆解决。
毕竟人家盯的也不止自己一人，谢沉歆责无旁贷。
做完这件事，祁相晚回了一趟自己家。
机器袋鼠正在清扫书架上的灰尘，举着鸡毛毯子咔哒咔哒运作，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它缓慢转过身。
祁相晚冲他招了招手。
机器袋熊乐呵呵地跑向他，在祁相晚脚边兴奋地转圈圈，眼睛上的显示器打出一行字。
「小主人回来啦！」
祁相晚半蹲下来：“回来看看你，饿了吗？”
「饿」
袋熊指了指屏幕上见底电量格，随后它举起手，做了个敬礼的姿势。
「袋熊二号，任务完成！」
祁相晚失笑，走到柜子旁，给它换了备用电源，顺便拆开它的钢板，检查它的线路问题。
清扫机器人年久失修，零件老化的问题相当严重，要不是有祁相晚这个专业工程师在，它早几年就该退休报废了。
但祁相晚舍不得。
袋熊二号是他按照父亲设计出来的图纸，亲手组装出来的家居机器人，装载着他童年美好的回忆。
祁相晚换掉几个废旧零件，解决了它工作时咔哒响的问题，随后打开机器人屏幕主板，将它信息源接入终端，调试程序。
他的个人终端连接了两个机器人中枢，一个是眼前的袋熊二号，还有一个始终灭着，在遥不可及的星际另一端。
乔胜梦寐以求的钥匙并没有存放在祁相晚身上，不然凭借对方的手段，早就从祁相晚手里夺走了。
祁相晚拥有的，是父亲留给他的知识，和一个强大的系统终端，由整个星系的顶级工程师毕生设计出来的杰作。
带过祁相晚的老师，都夸他是天生的工程师好苗子，但只有祁相晚自己知道，他跟他父亲比起来差远了。
祁相晚在家呆了半天，把终端里所有关于锡兰奇亚斯禁锢之域的信息整理了一遍，他不会答应乔胜的要求，但和谢家的合作依然可以考虑。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便是通过军校系统累积学习作战经验，随后进入某个前往禁域的探索舰队，或者他自己组织一支舰队势力也行，只要他拥有足够的财富。
假使舰队没有足够的武装力量突破禁域封锁，祁相晚还可以选择与某些灰暗地带的势力为伍，他这里有好几个合适的人选。
最优且最危险的选择，当然是某个头顶龙角的家伙，祁相晚相信他会对自己终端系统库里的东西感兴趣。
他得赶紧想办法联系上对方，好敲定接下来到底该选择哪个合作对象。
祁相晚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收藏室里的那把枪，要是实在找不到门路，他可以找谢沉歆打探一下情况？
夕阳的余晖将大地铺成暖橘色，祁相晚跟家里的袋熊二号告别，坐上星轨前往目前居住的庄园。
刚抵达住处，他就发现这边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
苏澄不知所踪，他房门口还靠着一樽门神。
Alpha双手抱胸，脸色奇差，浑身的煞气仿佛能凝结出冰渣子，隔得老远都令人感到不适，劝退周围二里地的生物。
祁相晚最讨厌Alpha随地爆发出来的信息素，但他直觉今天这事可能与自己有关。
走是走不掉了，他要是敢转身，谢沉歆指不定就动用精神力给他绑了。
祁相晚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他身边。
“出什么事了？”
谢沉歆深吸一口气，随即又立刻夹紧眉头，一副吸到了有毒气体的表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乔胜派来的人？”
“没有。”祁相晚实话实说，“昨天才确定的。”
谢沉歆面色铁青：“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个Omega。”
祁相晚诧异地扬了扬眉。
如果苏澄是O装B，那之前种种违和的迹象就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
谢沉歆见他反应如此平淡，就知道他肯定有所隐瞒：“你果然看出来了对吧？知道他隐瞒身份，居心叵测潜入家里，所以使劲把他往我身边推。”
祁相晚嘴角微抽：“这个锅我不背。”
“苏澄是你妈妈安排过来的人，我没有怀疑的道理，何况就算我真能看出来他是个Omega，也没理由辞退他，更没必要将这一切告诉你。”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谁知道这是不是谢夫人有意安排的。”
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谢沉歆听完反而更来气了，祁相晚清晰看到了他眼底压抑的血丝，颈边的脉络痕迹也比平日里更为显著。
这已经不能说是生气了，祁相晚好像明白了他反应剧烈的原因。
“你……是怎么发现他是Omega的，闻到他的信息素了？”
谢沉歆狠狠闭了一下眼，压住蠢蠢欲动的戾气：“还用闻，空气里全都是。”
“一个正处于发热期的Omega，我还没问什么，他自己就藏不住了，信息素溢满整栋屋子，你回来的时候就没感觉周围的空气腻得慌。”
不需要审问，光苏澄是Omega这一点，谢沉歆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他妈不可能给他安排一个Omega近身。
祁相晚摇头：“我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
谢沉歆一愣，差点忘了这回事。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的信息素是什么？”
祁相晚点点头，推开他准备开门，谢沉歆却有点不依不饶，挪了位置但并不打算走。
他问祁相晚：“你不想知道？”
祁相晚随口道：“不想。”
“为什么？”谢沉歆皱眉道，“婚都结了，了解伴侣的基本情况不是应该的吗？”
“我打听这个做什么。”祁相晚无奈解释了一句，“我没有腺体，也不受信息素的影响，问了跟没问有区别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严肃地看向谢沉歆。
“我也没办法安抚Alpha，你要是情况不对，趁早去看医生，打抑制剂，别在我这里耗着。”
谢沉歆“啧”了一声，总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嫌弃自己：“我还没到易感期，今天是意外，没提前做好准备，受到了一点影响而已。”
祁相晚上下打量他几眼，确认他没处在危险的暴动边缘，这才放下心来，输入密钥开锁。
祁相晚不是嫌弃他，他只是怕受到波及，顶级Alpha要是陷入暴动，他既没有信息素来安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应对。
祁相晚打开房门，进入时迟疑了一下：“苏澄……你是怎么处理的？”
谢沉歆没好气道：“找人接走了，从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祁相晚松了口气，他就怕谢沉歆一时杀心大起，像当初解决星盗那样，把苏澄也给“处理”干净了。
Omega稀少珍贵，真这么做后果会很麻烦，而且他也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小惩以戒把他辞了就行。
祁相晚走进屋里，刚要反手关门，结果转头就某个Alpha亦步亦趋跟进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沙发。
“你还不走。”
祁相晚僵在门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谢沉歆没用动弹，甚至反客为主：“我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你都不知道请我进来坐坐吗？”
祁相晚无言以对：“你之前不是不喜欢来这边，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
谢沉歆见他一脸不欢迎，索性坦诚以待：“外边味道太大，我来你这儿呆一会儿。”
他惦记的，其实是那一抹沁鼻的气息，Omega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腻在他身上，激起了本能的生理作用和心理排斥，把谢沉歆刺激得难受至极。
他这会儿只想把脑袋埋进祁相晚脖颈里，吸一口自己想闻的味道，但以他们如今的关系，他开不了口，祁相晚恐怕也不会答应。
谢沉歆无奈扶额，觉得自己现在可能真的需要来一管抑制剂，让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冷静下来。
他好久没用这玩意了，算一算时间，好像他的易感期也没多久了。
祁相晚闻不到信息素，不然他肯定惊讶于自己屋内无处不在的龙舌兰酒味，不过他对Alpha信息素的反感，很快让他察觉到了不适。
异样的沉闷和窒息感在客厅里蔓延，不流通的空气，让这股信息素的存在感不断放大，而且隐隐有往自己身上聚集的趋势。
祁相晚眉头微皱，来到窗边，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他的手刚搭上窗檐，就被靠过来的谢沉歆拦住。
Alpha将他笼罩在窗台的方寸之地内，克制地没有触碰到他，但那虚掩的姿势，从远处看过去，也跟抱着他没什么区别了。
“别开，外面有信息素的味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又低又哑，含混不清的，有一股恳请的意味，灼热的气息拂过祁相晚耳侧，给他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因为身后的人没有触碰到自己，祁相晚没回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此时的距离有多么的亲近。
谢沉歆趁机低头吸了几口，淡淡的味道令他无法满足，还想贴上祁相晚的后颈，渴求更多属于他的味道。
但他忍着没有轻举妄动。
“里面的信息素更多。”
祁相晚反驳他。
谢沉歆僵持了一瞬，有种仗着别人闻不到信息素，随意散发自己的气息弄了对方一身，结果突然被抓包的尴尬。
“你……闻得到？”
祁相晚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不能，但是很讨厌这种感觉，你不知道你的信息素除了能诱导和安抚Omega，还能对别人产生威胁吗？”
祁相晚相信他肯定知道，当初谢沉歆就没少拿他的信息素折磨自己。
“我……”
没有敌意。
谢沉歆郁闷苦涩，想跟他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信息素的操控手段有很多，每一种细微变化想表达的涵义都不一样，威胁、敌意、暗示、引诱、安抚……
真解释起来，能叙述成论文数十篇。
可这些都是Alpha和Omega天生就能领会到的东西，就像生物吃饭喝水睡觉的本能一样，无需学习和教养，他们甚至可以依靠信息素进行简单的沟通。
可这些仅限于Alpha和Omega，Beta是无法接收到的。
他的示好，在祁相晚看来是威胁，是令他厌恶反感的存在。
谢沉歆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你收一收信息素，阻隔贴没有用上吗？”祁相晚推开他，往旁边挪了好几步。
拉开一定距离，他的呼吸勉强恢复顺畅。
“用了。”
谢沉歆闷闷地说。
祁相晚想起之前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理论。
S级以上的Alpha是行走的人形信息素发散机，他们的腺体只能算是信息素占比较为浓郁的器官之一，细分下来，皮肤毛孔甚至□□都含有信息素因子，因而到了易感期，只控制他们后颈处的腺体，根本阻挡不了信息素的释放。
谢沉歆也是类似的情况吗？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信息素失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