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态美学》栖桐烂叶

5、思念

　　温阳手撑着下巴，神色略带慌张。
　　“杨百华……你说有没有可能李刚是沈清箫下的手。”
　　杨百华无奈的放下杯子“不可能吧，就他那小身板儿。把人提起来都费劲儿。”
　　“按你们所说，沈清箫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推上去成为替罪羊。但是，为什么会推他成为替罪羊呢？”
　　“我是说，为什么偏偏是他？”
　　杨百华迅速领悟“因为他做的事最严重。”
　　“对，没准那场霸凌另有隐情。”
　　杨百华拍了拍温阳的肩“可以啊你小子。”
　　“所以……沈清箫是想对我下死手吗？”
　　“啊？你在想…什么……”看着温阳的眼神杨百华有些不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旦关明杨和我产生了纠纷，那么他不就做什么都可以了吗？”
　　杨百华趁机从温阳碗里夹了只虾安慰道“别想了，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成为关明杨的替罪羊。”
　　温阳摊了摊手，拿起筷子“也是。诶，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奥对，你知道小龙虾为什么要做成火锅吗？”
　　杨百华扶了扶额，这人变脸真快啊。好傻逼的问题。
　　但杨百华还是回答了。
　　“不知道。”
　　“其实……”
　　一阵强劲的音乐声。
　　“等会儿啊，我妈打视频过来了。”
　　〔怎么了妈？〕
　　温妈〔儿子，你和你同学吃完了没有啊？咱们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啊你别忘了。〕
　　很重要的事……
　　我去，今天我姥姥忌日。
　　〔我记得呢，我马上回去。〕
　　温妈〔好。快点儿，给我和你爸带俩煎饼果子加辣条昂〕
　　温爸从妻子肩上露出个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要求〔我的加两包辣条，还要一根香肠。〕
　　温阳伸手对着镜头是指指点点〔吃吃吃，什么日子你俩就知道吃。〕
　　温妈〔什么日子都得吃啊。别废话给我带。挂了。〕
　　温阳撇了撇嘴，朝着杨百华晃了晃手机“百华，我结过账了。我先走了。今天我姥姥忌日我们要去看她。”
　　杨百华起身拉住他“诶，回去转你。”
　　温阳伸手给杨百华的头来了一下“跟我客气什么，你奶奶请你的。一家人不用给钱。”
　　杨百华对准温阳的屁股就是一脚“去你妈的，你给谁当爸呢。”
　　温阳躲得快，杨百华踹了空。
　　“走了走了。快去补课吧儿子，你马上要迟到了。”
　　温阳这么一说杨百华抬手看了看表盘“我去，还有十分钟。”这小子是不是掐着表吃饭的。多一分钟我都算早到。
　　来的刚刚好，杨淑华正和温司南在车旁的柳树前甜蜜合照。
　　“妈！你和我爸的煎饼果子要凉了。”
　　看见温阳，杨淑华一阵小跑奔向自己的煎饼果子着急的询问道“哪个是我的？”
　　温阳抬手分配“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爸的。”
　　温妈摸了摸温阳的头，笑着说道“傻儿子，怎么不给自己买一个。”
　　温阳皱了皱眉冷笑到“呵呵，杨淑华女士，哪次我买的东西不是你抢过去吞了。你想吃两份直说，我给你买就是了。”
　　杨淑华弹温阳一个脑瓜崩儿“臭小子。”
　　这边温司南催促着母子俩快上车。到达目的地后几人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杨淑华眨了眨眼睛，轻轻拭去眼泪。“真是的，年纪大了就越来越感性了。”
　　温司南搂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是思念越来越深了。”
　　温阳拉住妈妈的手笑着往里走去“爸说的对，杵在门口多难看啊。不要让姥姥也思念的太久了！”
　　下午的天雾蒙蒙的，好像要下雨。沈清箫从公交车下来四处望着。
　　查了附近的花店，他决定边走边想。
　　妈妈喜欢什么花来着，雏菊？白玫瑰？不对，她好像…最喜欢钱了吧。
　　算了还是买菊花吧。
　　最终还是下了雨，但只是细细的线状。沈清箫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一路上那束白菊花被风雨敲敲打打。
　　沈清箫看着白花花一片的墓碑皱了皱眉。
　　好久没来了，在哪呢？
　　凭借着几年前的记忆，沈清箫终于找到了地方。一个刻着‘先母柳木林之墓’的墓碑。
　　周围积攒了一些树叶，台面上的灰厚厚一层，风一吹呛的人直咳嗽。雨水浆湿上面的泥土滚着珠往下流。
　　沈清箫将手中的白菊花落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抬走擦去‘柳木林’三个字上的泥水。
　　雨中，沈清箫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陈伶俐让我多跟你说话。但你怎么会听见呢？”说着沈清箫半蹲下来看着湿答答的墓碑开口道
　　“妈，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理解。您当年为什么说我是白眼狼。柳木林可以是我妈那陈伶俐为什么不能是我妈呢？”
　　“区别在于生没生我吗？”
　　沈清箫叹了口气“我还是想不通啊。妈妈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啊，叫谁不都一样吗？”
　　“但是幸好你走的早，很奇怪吧你的儿子。你要是还在，会恨我的。”
　　“但我又痛恨你走的早，为什么要一次次丢下我一个人呢？”
　　沈清箫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雨点浸入自己的眼球，眨了眨眼。“我好像你包上的一个挂件啊。你每次都忘记带挂件儿。”
　　“也是，一个挂件儿而已。带不带都无所谓的吧。”
　　沈清箫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墓碑顶部像是在安慰“您还是恨我吧，我真是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呢。”
　　沈清箫话很少，寥寥几句就结束了，转身往回走去。
　　温阳站在后方为半跪着献花的父母撑伞。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杨淑华扶着丈夫的胳膊声音断断续续的“……妈，我和司南还有您孙子来看您了。”
　　说着，杨淑华抚摸着冰凉的墓碑。一瞬间，各种思绪团成球拖拽着记忆全部涌出来。
　　“…您在那边有没有好好吃饭啊？您这老人家我最了解了。吃饭吃一半就要去偷吃一口温阳的零嘴。”
　　“说了多少遍都不听。那零嘴没营养，你老人家吃多了容易得病。”杨淑华突然笑出声来
　　“你这老婆子身体还好的不得了，我偷吃温阳那过期巧克力都拉了一周肚子。你反倒没事还嘲讽起来我了。”
　　“你说你，倒是晚一天走啊。我给你买的巧克力套盒回来了，现在还在家里放着。进门左转第二间柜子里，在你常拿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回来吃。吃完了我再买。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我就不跟您抢了。”
　　“还有啊，阳阳念书念的很好。我儿子很棒的，哪有您说的那么傻啊……”
　　思念如潮水，怎么都退不去。
　　温司南用拇指轻轻抚去妻子眼角的泪水，吻于她的额头。“淑华，该走了。”

作者有话说

　　我会好好优化文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