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我的牙科医生》麻酱在此

6、第6章

　　“蒋先生，我看您正畸诉求那一栏填的是‘一口整齐、健康的牙齿’。是指整口排齐，咬合关系正常吗？”

　　潘怀松关掉口腔照明灯，把牙椅摇起来，边脱掉橡胶手套边问蒋跃。

　　“是的。”蒋跃回答。

　　潘怀松打开蒋跃的x光片，鼠标挪了挪角度，放大观察，又在上面画了几条直线。

　　蒋跃也跟着潘怀松看向自己的牙片。一共有两张，第一张是平面的，上下两排牙，共28颗，埋藏在牙龈以下的牙腿又深又长，东倒西歪。第二张是侧面的头颅和颌骨，门牙在这个角度看起来很像动物的獠牙。

　　看着有些……诡异。像鬼片。

　　蒋跃下意识抖抖肩。

　　“蒋先生，从牙周、牙槽骨这些综合来看，您是可以做牙齿矫正的。除了个别清洁死角有牙结石外 ，整体牙周状况也还行。但您的牙列属于重度拥挤，尖牙都被挤到牙弓外了。单排齐的话大概率是一口整齐的龅牙，不然的话就得拔牙才有间隙内收。

　　“需要拔哪个？”蒋跃问。

　　“拔4个5，收缝时再打4个支抗钉，矫正效果还是很可观的。而且由于您的尖牙错位、扭转等原因，牙齿自洁性降低，牙齿叠加的区域容易清洁不到位，洗牙都不一定能洗干净，容易引发龋病、牙周炎症。做矫正也有助于你整体的口腔健康。”

　　“我是先拔牙再戴牙套？”

　　“对。如果确定做矫正，我们还会进一步采集你的口内资料，比如CT、牙模、口扫这些。然后根据您选择的牙套类型设计好具体的正畸方案。再进行洗牙、拔牙等辅助治疗，接着正式进入矫正周期。”

　　口腔咨询师在面诊前已经和蒋跃详细介绍过牙套的类型、品牌以及各自优缺点。托槽有两大类，一类有托槽，一类无托槽。

　　“我的牙齿情况更加适合哪一种牙套？”蒋跃问。

　　“从治疗效果上看，都可以。金属托槽矫治相对高效，矫正周期较短。但清洁难度大，易龋齿，每个月都要按时复诊。控根不如隐形牙套稳定，有些牙齿的牙冠已经挪动到正确位置，实际牙根还在原位置，后期下牙套后会有一定的概率反弹。

　　隐形牙套美观舒适，控根效果好，施力轻柔，复诊次数少，会更加适合成年人一些。但每天需要带佩戴20-22小时以上，不然会影响矫正速度。

　　一般未成年人选金属托槽会好些，因为隐形牙套是需要自行佩戴的，未成年人往往不自律，佩戴时间不够导致周期延长。你的话，我更推荐隐形牙套，各方面也合适，当然您可以根据自身需求综合考量下。”

　　“我考虑下……”

　　“可以的蒋先生，您考虑好了直接联系我就好。”一旁的咨询师递上自己的名片，“我送您……”

　　离开乐齿口腔后，蒋跃前往停车场的方向。路上拿起手机给孟婉发了条消息。

　　「YUE：面诊结束！」

　　孟婉秒速打来电话。

　　在得知鹿尔齿科的沈桢暂停接诊后，她又迅速给蒋跃发了一家新的私立医院——乐齿口腔。

　　乐齿口腔在西市小有名气，通街的广告无人不知。而潘怀松则是乐齿的首席矫正医师，费用昂贵。

　　蒋跃预约时只剩下午两点还有位置，鹿尔齿科约的是下午三点，他索性先来这家。

　　“乖崽，怎样？”孟婉声线上扬，语气里充满期待。

　　“这家挺好的，基本情况也和那个三甲那位吴主任说法一致，要不直接在这儿做吧。”

　　“不行！”孟婉强烈反对，“货比三家。有人光面诊就要跑七八家，你这才第二家……”

　　“你不是不放心那位陆医生吗？”蒋跃打开车门，跨了进去。

　　“妈咪是担心他临床经验不足，再说你只是去面诊而已。人家好歹也是西大口腔医院出来的，资质不差。你去看看对比下两家给你的方案，才能清楚个中利（弊）……”

　　手机适时振动，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还是个座机号码。

　　“有电话，我先接一下。”蒋跃说。

　　“好，那你别挂，我话还没说完呢。”

　　蒋跃叹了口气，按下接听。

　　“蒋先生，这边是鹿尔齿科，请问您到达门诊了吗？”

　　蒋跃看了眼时间——15:05。

　　糟糕，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与鹿尔齿科的约定时间……

　　“不好意思，我有事耽搁了，可能还需要20分钟的时间才能到。”

　　“好的，因为今天门诊人较多，我们先安排后面的患者就诊，您到了之后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没问题。”

　　挂完电话后，蒋跃迅速打开导航，搜索「鹿尔齿科」，接着返回到与孟婉的通话。

　　“妈，鹿尔的人打电话催我了，我现在马上要开车过去。”

　　“好，你记得顺口问下他们，沈院大概什么时候能康复……”孟婉仍对沈桢抱有期望。

　　导航界面浮现出鹿尔齿科的具体地址——是一个熟悉的地点。

　　“咦妈咪，鹿尔齿科在杏仁西路诶。”蒋跃说。

　　“那不是更好，杏仁路那附近你也熟，赶紧去别磨蹭，等会排到你人家都下班了。”

　　“好咯。”唠叨是你，催人也是你……蒋跃撇撇嘴，带着怨气开启语音导航，挂档起步前往杏仁西路。

　　杏仁有两条路——杏仁西和杏仁东。蒋跃居住的枫林小区在杏仁东路，与杏仁西路隔着高铁西站。东路与西路相隔并不远，氛围却是天差地别。

　　杏仁东路偏社区化，大部分是住宅楼，周边基础配套以餐饮药店钱大妈、水果超市理发店为主。

　　杏仁西路偏商业区，毗邻购物广场，清一色的商业办公大楼林立而起，还有咖啡轻食西餐厅。

　　而鹿尔齿科，则在杏仁西路其中一座大厦的三楼。

　　大概是因为周六，鹿尔齿科里的人很多。蒋跃站在大门前环顾一圈。鹿尔的医导台有3位工作人员。一位忙着接电话，第二位忙着接待顾客。第三位正盯着电脑屏幕，看起来似乎比其他两位稍微得空些。

　　蒋跃走到她面前。

　　“你好，我预约了陆医生的正畸面诊。”

　　“是蒋……”前台抬眸望向蒋跃，“先生吗……”

　　“对。”

　　前台起身，给蒋跃递上一份资料，“麻烦先填下个人信息，等会有医助带您去做检查的。”

　　蒋跃接过资料表，前台指了指沙发，笑意盈盈：“那边有位置，您可以坐着填。”

　　“好。”

　　蒋跃一栏一栏从头到尾填写完整，盖上笔帽准备起身。

　　一位身材高挑、穿着蓝色工作服，带着口罩的女医助走了过来，“蒋先生，把表交给我就好，我们先去拍片吧，这边请。”陶宁指了指左方的拍照室。

　　蒋跃认出她的声线，清婉动人。

　　“你是昨晚打电话给我的工作人员吧？”

　　“是的，我姓陶，陶宁。”

　　“不好意思，昨晚看球赛有点吵，没有注意到你的来电。”昨晚蒋跃挂断来电后才发现，手机里还有2个未接来电，都是陶宁打来的。

　　“没事，蒋先生平时喜欢看球赛么？”

　　“对。平时会跟朋友看看球、踢踢球什么的，有时没怎么看手机。”

　　“还真看不出来，您是会踢足球的人……”陶宁神情惊讶，难以置信。

　　“为什么？”蒋跃巴眨着眼，像疑惑小狗。

　　“你长着一张会喜欢诗歌，散文，摄影，话剧，或是钢琴的脸。”陶宁笑着说。

　　换句话说，长的文气。

　　蒋跃骨相柔和，脸型流畅，人畜无害，皮肤也白。一双杏眼纯澈到能滴出水来。五官除了鼻子像蒋毅一样直挺，剩下的简直是孟婉的复制粘贴，组合在一起倒也协调。他的母亲还曾为此感到惋惜——要能是个女孩就好了，四分的清秀加上一分的英气。可男孩的话，却始终少了些硬朗的男子气概。

　　“让你失望了。”听到陶宁的评价，蒋跃无奈地笑了一声。

　　“我还会滑板呢……”他转念一想。

　　“滑板呀，很难吧，这可真是厉害。”陶宁像平时哄小孩子乖乖躺牙椅上的语气说道。

　　“看不出来吧。”小狗下巴轻抬，神气起来了。

　　陶宁低头看向蒋跃的资料表——26岁。哭笑不得。

　　“而且我也不失望。”陶宁继续补充，“可期待了应该说。你长得这么好看，等把牙齿排整齐后颜值还会更上一层楼的。”

　　大概是做这行的职业病。蒋跃只是浅浅地笑了笑，陶宁便迅速捕捉到了他的牙齿问题。

　　“到时我们就可以把你的靓照贴在那儿，让大家欣赏欣赏……”陶宁指了指大厅里的照片墙。都是些过往矫正患者摘下牙套后的完美笑颜照。

　　上面每一位客户的牙齿都非常整齐、漂亮。这面墙是鹿尔齿科的勋章，也是沈桢的。

　　蒋跃远远看向照片墙，模仿陶宁说话的语气笑言：“那可真是期待。”

　　两人走进拍照室，陶宁拿了件非常重的防辐射服帮蒋跃穿上。

　　“我们先拍片。等会可能还要劳烦您等下陆医生，他还在上一位客户的面诊中。因为沈院突发疾病，很多找沈院的患者都由陆医生接手，他今天会比较忙。”

　　“没事不着急，沈院身体还好吧，有说什么时候康复吗。”蒋跃如实地完成了孟婉交代的任务。

　　“可能需要动个小手术，复工的话至少也要三个月后。咱今天可以让陆医生先看下。陆医生也很优秀的，西大口腔医院的主治医师，目前在我们这里多点执业。年纪不大但经验丰富，您大可放心。”

　　“好。”

　　鹿尔齿科的初诊流程跟乐齿口腔大致一样，填表拍片，医助提前看下患者的牙齿，做下简单的口内情况记录，然后跟患者介绍下牙套的类型、费用和各自的优缺点，接着在诊室等待医生面诊。蒋跃就这样被安排到了3号诊室。

　　“蒋先生，您先稍坐下。我看一下陆医生那边好了没有。”

　　陶宁事无巨细地准备完，随即离开3号诊室，又敲了敲隔壁4号诊室的门，打开。

　　4号诊室内原本来复诊的患者已经离去，只剩一个身型挺拔，肩背宽阔的背影正对着电脑敲病历。

　　“陆医生，蒋先生到了。”

　　“片子拍好了吗。”

　　“好了，口内情况也检查完毕，在3号诊室。”

　　“好，等我2分钟，马上过去。”

　　陶宁转身准备离开，随手带上4号诊室门。

　　门在关上的那一刻，陶宁顿了顿，再次推开一条门缝，探头入内，反手挡在嘴边悄悄说。

　　“长得非常好看，像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