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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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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大家好，我是踢馆选手白云帆，18岁，来自沧海传媒，训练时长三个月……”
表演结束后，白云帆停下来在原地喘了会儿气，调整好耳麦才面对前方做自我介绍。直到他出声，依旧一片寂静的现场才重新喧哗起来。
观演席：
“跟高哥完全不一样啊……一个又燃又炸一个娓娓道来，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这怎么选啊？”
“家人们，把我抬出去吧，我觉得两个都很好，直接弃票。”
“犹豫什么呢，肯定选高哥啊！高哥平时对我们不好吗！都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一突然出现的小白脸儿就把你们征服了？！”
“该说不说你这发言真的很违背选秀精神……”
……
观众席：
“姐妹们我能不能爬墙一秒就一秒，我还是爱我们家寒的，但是这个弟弟真的好帅……”
“醒醒啊！你还是不是寒的老公了！寒这时候正需要我们面不改色临危不惧至死不渝的支持啊！”
“纯路人，我觉得这个小白入股不亏，训练时间那么短就能有这种舞台，还比高胜寒年轻比他高，这才叫潜力股啊。”
“你谁啊哪儿来的拉踩怪！”
“真正的纯路人，有一说一哈，我觉得他俩的舞台各有特色，投谁都对才是正解。”
……
主持人上台，把两人都请到舞台中间，先一顿端水总结了两种不同风格的表演，最后问白云帆为什么会选择踢馆高胜寒。
“是这样的，我在来之前就听说高老师很厉害，所以很想跟他讨教学习一下，人嘛往最高处看才能让自己也走得更远。”
白云帆笑道，一边擦汗一边向站在主持人另一侧的高胜寒投以敬佩的目光。这时候的他给人的感觉又跟那晚的海滩偶遇一样了，人畜无害，甚至有些憨憨的，带着这个年龄应有的纯真和阳光的少年气。
跟舞台上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高胜寒想。
“好的，那么我们一直以来都很厉害的胜寒也被人挑战了哈，对小白同学今天的表现有什么评价呢？”主持人把问题抛给高胜寒。
他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微微侧身看向眼里似乎有光的白云帆，给出一句令他过了很久都难以忘记的答案。
“挺好的，我觉得，小白可能天生适合吃这碗饭吧。”
最后的结果令人意外又不意外。
白云帆以七票之差的微弱优势胜出，成功留在《追梦202》继续录制之后的四公和总决赛的赛程。
对于现场其他人来说是意外的。从头到尾几乎都断层第一、强得无人能敌的高哥竟然输给了一个踢馆新人？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天的热搜还有一个“高胜寒输了”，在当天的热门话题上挂了很久。路哲身为高胜寒的死忠听说这个消息比自己要淘汰了还emo，“为什么啊我不理解！”结果高胜寒还反过来安慰他。
但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却毫不意外。
白云帆想，果然留下来了，人生好像真的就此踏上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路。
高胜寒想，果然天才就该是被世界宠爱的。
*
录制完踢馆赛，导演组收工，观众粉丝们陆续散去，选手们也三三两两坐上了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准备去录后续的备采。
“高哥！你千万别灰心！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强的，永远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路哲追在高胜寒身边毫不吝啬赞美。
“快别捧杀我了路哲，我训练了三年才有你和大家的肯定，你看人家，才三个月就有这效果，这才是天生爱豆。”高胜寒苦笑。
走在高胜寒另一边的安再听得出来他不是在谦虚或是客套，是真的有被震撼甚至是打击到。他没说什么，只体恤地拍了拍高胜寒的肩，后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安再忍不住吐槽，这才让高胜寒稍微发自内心笑了出来。
三个人结伴而行，坐到大巴车的最后一排。一路上外围的粉丝们追着他们录像，高胜寒的粉丝尤其多，举起的灯牌和手幅由刚才在舞台上的“爱你”“老公”“老婆”等亲昵的称呼变成了“加油”“你最棒”等鼓励性语言，他这才真正觉得心头一暖，一边走一边低头，双手合掌感谢她们。
“白云帆来了！”
围着大巴车的人群后方突然涌起骚动。高胜寒他们从车窗内看过去，看见个子高高的走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的白云帆向这边走过来。他的身边还围着好些其他选手们，之前那些爱缠着高胜寒说话聊天一起练习的人此时都用好奇的钦佩的目光包围着他。
“高老师！”
一上车，白云帆一眼看见了坐在后排的高胜寒，主动过去打招呼，“你的现场真是厉害。四公我可以和你一队吗？如果你觉得我够格的话。”
赤裸裸的亲近和示好。高胜寒抬眼，这时候的白云帆似乎比舞台发言时更真诚。在周围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无动于衷，给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回复。
“没有关系，你到时候选自己喜欢的曲目就好，不用强求。”
围观的大家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不敢吱声，心想还是头一次看到高哥这么不近人情。
“哎呀这气氛怎么这么怪……小白你跟我过去坐吧，高哥可能看你不爽哈别去打扰他了。”江海一如既往嘴欠，拽着白云帆往前走想远离此地，被安再瞪了一眼才收敛地吐了吐舌头。
被拉走之前，高胜寒看见白云帆并没有表现出难堪，只是微笑，礼貌而得体。
高胜寒闭上眼，隔绝周围一切视线。怎么会这样？他也不理解，这根本不像自己。自己不是一直都很慕强吗？不是向来以亲和示人吗？怎么一遇上这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像长满了刺，像穿上了一身防备的盔甲，拒绝他的靠近呢？
想不出答案。他睁开眼望向窗外，流动的景色像陌生的幻灯片，一张张快速翻过，却什么也没记住。
*
白云帆走出备采室，自己这边的工作人员示意他去没有镜头的卫生间，然后交给他一部手机。
按照节目规定，所有参赛选手都不允许带通讯设备跟外界联系，美其名曰专心训练比赛，但白云帆带着白氏集团二少爷的特殊身份来到这里，自然有很多不费吹灰之力的天然特权。
确认里外无人后，他接过手机，上面显示来电人：哥哥。
“喂？哥，”他一改“入梦”以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状态，放下戒备，笑得很甜，“怎么突然打电话？”
“云帆，听说你今晚刚录完踢馆，《梦》里的生活还适应吗？”电话那头是温和稳重的男声，听得出来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很好，见到很多厉害的人，来体验一下男团生活感觉也不错。”
“……”对面沉默了些许，即使没有面对面，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弟弟的真心话。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这次轮到白云帆沉默了。他能怪自己哥哥吗？他清楚他们都是这场闹剧的受害者。从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的父亲千里迢迢从美国赶回来，用他从未见过的强硬态度要求他去做这一切开始，他就知道他没有自由的资格。
“你还是不是白家的人？！白养你这么多年！”
“你想让我身败名裂，想让你哥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吗？！”
“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几个月前，父亲对着自己横眉竖眼、怒发冲冠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白云帆叹出一口很重的气，但落地无声，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不委屈的，哥，只要能帮到你，别说三年，五年十年我也接受。”
“别说傻话。等三年过去，哥哥保证一定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白云帆依旧是很甜的笑。哥哥就是最有效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在，一切都能风平浪静。他想。
又寒暄了几句，白云帆挂掉电话，还给工作人员后便往自己宿舍房间走去。在他离开卫生间后，反方向的拐角暗处偷摸露出一双不知藏了多久的眼睛，目光里满是疑惑和震惊。
*
“胜寒，有你的信。”
高胜寒录完备采，从淋浴间冲完澡回到宿舍房间，睡在自己上铺的安再拉开帘子，交给他两封信。虽说不能带通讯设备跟外界联系，但允许外面的亲朋好友通过节目组设置的特定渠道给他们留言，工作人员审核通过后转成信转交给本人。
看到信的数量，高胜寒一下就明白了是谁写来的。
“两封……那是不是你也？”
“对，”安再懂他什么意思，耸耸肩无奈笑了一下，“我看了，他没跟我说什么特别的，估计你也一样。看完早点休息吧，明天去录完四公选曲就得紧锣密鼓接上训练，挺费精力的。”
四人一间的宿舍，此时几乎漆黑一片，其他两人早已入睡，只剩高胜寒和安再的床上还亮着灯。接过信，高胜寒点点头表示回应，安再便重新躺下，关掉了自己那盏。
放好洗漱用品回到床上，高胜寒拆开了第一封信。
“给哥哥：
等你看到这封信，大概已经在梦里过完你的生日了吧。迟来的祝你25岁生日快乐~
《追梦》现在刚播完你们去海边团建，下周就是第三次公演了。我说实话你跟安再哥能不能解绑一回啊，公演跟衍生节目都是你俩一起跟别人组队，都看腻了好嘛！
听说等到总决赛，每个选手都能邀请家属去现场观演。你一定没问题的对吧，我就等着你到时候请我过去咯~
对了，告诉你一个我的好消息，我已经成功考上京安大学的新传专业研究生了。你顺利成团出道的话，应该跟去年的师兄团一样都在京安的沧海传媒活动吧？
哥，加油实现梦想，我已经开始期待我们接下来三年的同城生活了！
妹：高悦
PS：你爸很关注你的情况，时刻关注节目还老是跟我打听，出梦了记得主动联系他，别怄气了。”
快速读完，高胜寒含笑将信折好，规整地放在枕头下，祈祷这封让他真正意义上舒心笑出来的信能在今晚带来好梦。
至于剩下那一封，他拿着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不看，坐起身将其原封不动放在了书桌上。
按灭灯前，信封上写着的“浅盛娱乐武达宇”几个字，也随灯光一同暗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