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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今天周日,余安声为数不多可以睡懒觉的日子。

      这个老小区说是小区,其实就是几个九十年代建起的破居民楼凑在了一起,为了方便管理便被安了个好听的名字。

      最开始是叫朝禾社区,后来因为规模太小就改名叫了朝禾小区,这一叫就叫到了现在。

      开发拆迁的消息每次都说得跟真得似的,被胡同里的人在嘴边谈论了几十年,也没有任何改动的迹象。

      小区最不缺的就是烟火气,这里住的大多是很久以前就生活在桐市的老一辈人,少部分是来桐市打拼的外乡人,还有就是为了孩子上学而租住在这里的夫妻。

      房租便宜,这让许多来这里的人至少有了一个避风的地方。

      余安声从学校毕业后就搬到了这里,房东老太太人挺好的,就是说话有点难听,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经常操着一口地道的当地话告诫余安声要好好爱护房子里的家具,故意用让他赔钱的话来吓唬他。

      但余安声看到房东老太太第一次和他见面,发现他说不了话,给他以房子采光不好而降低房租的时候,余安声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那小老太太特别凶,余安声出门的时候听到过别人说她像泰迪,烫着一头浅棕色卷毛,对着别人就是张牙舞爪的吵。

      住了很久之后他才发现,不是小老太太坏。而是那些租户看她年纪大,糊涂,想着办法的骗她交电费和水费。

      所以她每次都会找来余安声,让他帮忙看每个租户的水电费单,然后默默地做一大堆菜给余安声吃。

      她子女如今都在国外,家里空荡的很。一百平的三居室就她一个人住,老伴早些年就走了,房子里保持的却很整洁。

      剩下的两间卧室都没动,依旧保持着很久之前她儿子女儿住的样子。其实她儿女都蛮孝顺的,听说这边环境不好,要把她接到国外住,被她拒绝了。

      小老太太吃饭的时候和余安声讲:“这哪是接我过去享福,我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要不到一年就得病死,落叶连根都归不了。”

      老太太脸上满是皱纹,眼神犀利,看着十分不好惹。她性格火爆,做事直率,年轻的时候就是靠这些让两个子女吃上了饱饭。

      所以她毫不忌讳提起死亡。

      嘴上说这么难听,实际余安声知道她在变相的跟他显摆两个孩子孝顺。她说她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老房子还留着她老伴的痕迹,她舍不得走。

      楼下的环境是不好,周围墙壁就没有一块完整,全被各种广告糊上,阴雨天被水浸湿会有淡淡的霉味。

      每天天不亮楼下就会出现各种吵闹声。妈妈敦促孩子吃饭上学的训斥,早餐小铺老大爷吃早饭的闲聊,以及谁家一大早锅碗瓢盆的做饭声。

      可这里热闹啊,至少还有人气。用老太太的话讲,死了几天臭了,至少还有人能发现。

      余安声毕业后一次□□了半年的房租,后面又直接续了半年。小老太太不愿收他的房租,因为每次家里灯泡坏了,手机不响了,都是她找余安声来修。

      她知道这孩子老实,所以每次和他一起去菜市场的时候,她都主动在他旁边当他嘴巴,替他疯狂砍价。

      余安声住二楼,就在小老太太楼上。本来也是三居室的房型,被老太太年轻时用墙隔开,用从外面打破了一个门,做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一居室和一个杂物间。

      邻居原来是一个快五十岁的外卖员,平时余安声很少见到他,第一次是他从孤儿院回来晚了,在楼道口碰到了他。

      那男人身高不高,一米七出头,皮肤黝黑,眼睛却格外亮。一看性格就十分憨厚,见到余安声后真诚地笑着和他点头。

      慢慢的他才知道那男人几乎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跑外卖,挣钱跟不要命了一样。

      就在前一个月他发现男人在搬东西,东西不多,两个纸箱就是他全部的家当。余安声和他仅点头之交,这一次他们同样也是点了点头。

      只是这次男人没笑,眼下乌青一片,红血丝布满眼珠。后来他从楼下的“情报站”得知,那男人有个患癌的女儿,之所以不要命的赚钱,就是为了给女儿治病。

      病情恶化,即便他不眠不休的挣钱,也赶不上疾病恶化的速度。说是女儿死了,他连挣钱的盼头也没有了。

      后来隔壁这间房一直空着,空到了现在。

      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指向九点钟,余安声在床上熟睡,他睡觉时喜欢侧着蜷起身子,抱着一个他中奖得来的大型四不像玩偶。

      床不大,一米二宽,光是余安声和玩偶就正正好好将床占满。

      这房子说是四十平,其实内部才三十平出头,家具也都是以前的老家具,余安声不嫌弃,毕竟不需要再额外花钱买。

      现在天气还有些热,他的床头放着一个转着头的小型风扇,风每次扇到余安声的头时,会将他前面一小撮头发吹起。

      “嘭!嘭!嘭!”

      老旧铁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纪棋看了一眼面前暗红色掉漆的铁门,在找了一分钟的门铃无果后,他果断地选择了手动敲门。

      只是从小就生活在金罐罐里的他没料到,原来这铁门居然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来,聒噪得如同给耳朵一巴掌。

      几分钟过去,纪棋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即便他已经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取着周围的任何声音,但这些声响里都不包括房内人的脚步声。

      他抬起手,在敲下门的前一刻在脑内思寻着是否还要加大力度。最后,他还是一只手堵着耳朵,用另一只手重重地敲响了门。

      睡得很沉的余安声猛地从床上坐起,他眼睛还半闭着,头发因为睡觉姿势而变得凌乱,一只眼的双眼皮因为太困而变成了三眼皮。

      他坐在床上愣了三秒,大脑和身体正在处于搏斗状态。刚刚好像有人敲门,但这里隔音向来不好,余安声并不能分辨出到底敲的是谁的门。

      况且在桐市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家的具体住址,所以敲他家门的几率更是很小。

      正准备躺下来再睡个回笼觉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楼下出现了小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哪个没长耳朵的,不知道开门吗?吵吵吵,人都被你吵死掉了!”

      余安声这才惊醒过来,迅速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二楼就住了他一户,不可能是敲隔壁的门。

      况且这声音不可能是三楼的,老太太耳朵没那么尖,所以只能是敲得他的门。

      他揉了揉眼睛,跑到门口的时候有些慌,小腿撞上了桌腿,疼得他弯腰轻抚了下。紧接着便忙去给人开门,生怕下一秒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小老太太上楼来找训。

      这老式铁门没有猫眼,看不到外面的人,不过余安声也不需要。快递会送到楼下的小超市,他从不点外卖,所以没人会来他家,除了楼下的老太太。

      但老太太每次敲门都伴随着那几嗓子,余安声对此很熟悉,不过现在是白天,他并不害怕是什么坏人。

      他拧开铁门内门锁下方的圆形小旋钮,将上方的滑片往外一拨打开了门,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来。

      一抬头,余安声就愣住了,扶着门的手松开,铁门往外大敞着,直到碰到墙壁发出声音来。

      他不死心地又揉了揉眼睛,发现门口那人真的是纪棋时,余安声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想不通的举动。

      趁着纪棋没行动,他快速抓住门准备关上,将纪棋重新隔离在外面。可惜纪棋一眼就看懂了他,在关门的前一刻便用手抓住了门。

      “我今天来是有正事。”
      一句话说完,两人就已经坐在了逼仄客厅内的小沙发上,余安声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稀里糊涂的把这个人放进了家里。

      纪棋坐在矮小的沙发上很别扭,这种别扭的来源主要是沙发太矮,茶几太靠前,他的腿根本没有地方伸,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委屈在一个小空间里属实憋屈。

      他迅速打量了几眼屋内,看着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纪棋大概能猜到这里的房租价格。

      只不过屋内被余安声收拾的很干净,他的东西不多,所以这几十平的小地方对他来说很宽敞。

      茶几和地板都被擦得很亮,上方的小窗户半开着,风透进来的时候会吹起窗帘。

      这里没有空调,纪棋坐下来还没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感觉到了热,松了领口处的扣子。

      他将手中的报告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直奔主题,希望能快点解决事情,从而离开这个连空气都不怎么流通的房间。

      余安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举动很是不解,想用手语来表示又想起眼前人看不懂,他只能起身去找手机。

      刚站起身就被纪棋的话控住:“先别着急找手机,看看这个。”

      余安声转头看到纪棋用手指将那份文件推到了他面前,他重新坐下,拿起了那份文件。

      翻开的第一页就让余安声的眉头紧蹙,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桐市复林司法鉴定中心。

      而第一条基本情况中的检测人信息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纪棋,另一个是他自己。

      委托事项:全同胞亲缘鉴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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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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