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豪门大佬后，小傻子又凶又勇》二十一日

8、体检

　　周六，沈南带周淮安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里安保严格，进出需要严密的检查，没有任何代表地点名称的标识。
　　车停在门口，立刻有一大批人围了上来：“沈先生，已经按您的吩咐全部清场。”
　　为首那人递给沈南一沓检查册，低声讲解着什么，时不时看周淮安一眼。
　　陌生的环境让周淮安产生一种无法排解的紧绷感。
　　随着电梯开启，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席卷肺腑，长长的走廊两旁分布着小房间，周淮安在一面职工墙上看到了林秋的照片。
　　一瞬间那股消失了的阴寒顺着背脊再次钻上来。
　　一名女性提醒他：“先生，请跟我来。”
　　“沈南。”周淮安讷讷地喊了一声。
　　沈南正跟人交谈，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周淮安的脑袋“嗡”一声响，隐隐作痛。
　　他呆滞地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做智力题、打麻药、躺在一张张冰冷的检查床上推进机器里。
　　整套流程陌生又熟悉。
　　周淮安很想大声告诉沈南，他是天生的笨蛋，笨蛋是不会变聪明的。
　　那些话语堵在他的喉咙里化作一根根针扎进心里，最后只流下一滴温热的泪。
　　整个检查过程冗长又繁琐，结束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周淮安被临时安置在一间儿童休息室，沈南去听专家会诊。
　　“患者全身存在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骻骨和腓骨都有骨裂迹象。”随着医生讲解，投影屏上出现一张张照片，“从愈合情况看，患者并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阴雨天可能会出现疼痛酸麻的症状，建议日常多做理疗热敷。”
　　“除外伤外，患者还存在营养不良、低血糖、因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肠功能紊乱和免疫力低下。”
　　“想要彻底恢复只能靠日常饮食温养，药物只能起辅助作用，您需要耐心多花些时间。”
　　最后心理医生提出想和沈南单独聊聊。
　　心理诊疗室。
　　李医生倒了杯热水放在沈南手边：“好久不见。”
　　沈南笑了笑。
　　“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还行，能睡着。”
　　“看来小秋调配的新药效果不错，睡着后会重复梦境吗？有没有新的...”
　　“李医生。”沈南打断她，“我今天不是来做咨询的。”
　　“抱歉。”
　　李医生适时终止话题，她是林秋的母亲，五年前沈南开始在她这里接受心理咨询，但最近半年来得越来越少。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评估报告，一项一项讲解给他听。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患者并不是低智人群，正常人的智商为85~115，低智人群在70以下，而周先生的智力为78，属于边缘智力型人群。这就意味着他具备一定的学习能力，生活自理能力和社会交往能力。”
　　“但患者长期生活在高压、封闭、重暴力的家庭环境下，心理状况非常糟糕，患有中度抑郁、焦虑、恐慌和应激创伤。”
　　“日常行为出现思维定势，行为固化，程序□□流等现象，简单来说他无法正确理解您的行为逻辑，比如周先生声称您给他注射了一种变傻药，今天的体检在他眼里是进行秘密人体实验。”
　　沈南惊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李医生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您对他的经历一无所知吗？”
　　沈南摇头，随周淮安附赠来的背景资料更像一本产品说明书，重点放在家世、外貌和性格介绍，精细到第一性征的数据都有，过往经历却只有寥寥数语----十岁丧母，十一岁父亲再娶，在周家处境艰难。
　　“患者童年时家庭氛围融洽，母亲给予他…….”
　　沈南再次打断她：“直接告诉我他应该吃什么药，日常生活需要注意什么？”
　　他久居上位，无意间流露出的气势都带有极强的压迫。
　　李医生顿了顿：“事实上患者并不适合居家休养，一个心理不健康且无法正确理解他人行为逻辑的人非常不可控，无论出于患者自身还是其他住所成员安全考虑...”
　　“我建议您送他去专门的疗养院。”
　　............
　　沈南去接周淮安时，他快睡着了。
　　五彩缤纷的儿童休息室，满地的儿童玩具里，周淮安以成年人的体型躺在其中格格不入。
　　他靠在一只巨型兔子玩偶身上，迷蒙着杏仁眼，头发乱蓬蓬的，黏糊糊地叫了声：“沈南。”
　　沈南蹲在他身前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安安，回家了。”
　　周淮安揉着眼睛问他：“不用做研究了吗？”
　　“这里是医院，只有生病的人才需要来这里。”
　　周淮安委屈地嘟囔：“可是安安不疼也不难受。”
　　沈南轻轻撩起他的衣摆，食指碰了碰他腹部的淤青：“你身上有很多伤，身体也不太好，所以带你来做检查。”
　　周淮安觉得痒，扭着腰躲开：“哦。”
　　“之前给你打的是退烧针，那天下暴雨，你躲在柜子里烧晕过去，是我把你抱回主卧的。”沈南敲了敲他的额头，“以后不明白的就问我，不要自己胡思乱想。”
　　沈南拉着他起身，护士已经将药配好，满满的一大袋。
　　沈南拿出来一样一样的告诉他。
　　周淮安一张脸皱成一团：“要吃这么多吗？好苦。”
　　“如果你能在一个月内长胖五斤。”沈南顿了顿，见周淮安的眼睛越来越亮像只讨食的小狗儿，喉咙里溢出一声笑，“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
　　虽然不是最想要的，但沈南答应的愿望依旧具有吸引力。
　　周淮安认真点头。
　　.......
　　从私人医院出来，天边阴沉沉的，大团的乌云压在头顶，要下雨了。
　　周淮安原本高昂的情绪变得低落，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沈南从后视镜里观察他，见他没精神地靠在窗边，便道：“安安腿疼吗？袋子里有膏药自己贴一下。”
　　周淮安找出膏药拆开包装，车里立刻多了股浓郁的药味。
　　周淮安把膏药贴在脚踝处，那片肌肤立刻开始发热缓解了酸痛，正要把垃圾装进袋子里，一抬头看见前方大楼楼体上挂着一只巨大的熊猫撅着屁股正往天台爬。
　　他盯着看了好久，直到开过了才转回头。
　　他的动作没逃过沈南的眼睛。
　　沈南把车停在路边，上网查了查那是家科技公司，看来不太适合带周淮安去参观。
　　“在这等我。”
　　沈南说完就下车。
　　周淮安懵懵地看着他穿过街道进了一家商场。
　　十五分钟后，沈南拉开车门递给他一个玩偶，黑白花色，圆头圆脑，憨态可掬。
　　周淮安惊喜地瞪圆眼：“芒果！”
　　“嗯？”
　　沈南狐疑地看了眼玩偶，哪里像芒果了？
　　周淮安抿了抿唇，将熊猫抱在怀里，贴着它的耳朵轻轻地又喊了一声；“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