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杀》璋峪

34、脑控体（四）

　　后面的事情沈雀都没有再参与了，他被祁谨带进了正确的场地和位置，坐着听别人聊天讲事情。
　　说了什么他自然是不记的。
　　只记得最后在回去的车上祁谨摸了摸他的脸。

　　“不疼的。”沈雀轻声回答。
　　他坐在后座右边，离祁谨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祁谨只把手伸了过来，用手背在他脸上蹭了蹭。

　　“做样子给他们看，态度要有。”祁谨解释在寅卜园那一巴掌。
　　“嗯。”沈雀点点头，看上去完全不在意。尽管一个小时前经历了那样的事，但现在心情似乎还很不错。

　　“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你？”祁谨看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禁有点奇怪地问道。
　　两人坐在后排，司机稳稳地开着车，后视镜里映出沈雀那双下撇的眉毛。

　　“我平常不会与人结怨，况且能接触到这样场所的人也不多，所以搞事情的只能是想针对您的人。
　　至于我，只是被利用了而已。”沈雀回答。

　　“嗯，确实。他们这次确实做的很过分，那你想怎么处理？”祁谨又问。
　　他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后排，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因为这件事费心的样子。

　　“那是您的事情。我长记性，下次不会再乱去别的地方了。”沈雀无意识地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事实上，他并不关心是谁在背后捣鬼。
　　有胆量在祁谨面前搞小动作不会是一般人，他沈雀就算再生气也没资格找回去算账，那是祁谨那种层次才能够想办法回击的水平。
　　况且，这事明摆着是冲祁谨来的，他的胆量还没大到要对祁谨的事情指手画脚。他很有自知之明。
　　一巴掌挨就挨了，下次长记性不再犯就可以，没必要死揪着不放，反而浪费更多时间精力。

　　“一巴掌，两百万，我会让他们赔给你的。还想要什么，可以现在跟我说。”祁谨打开手机点着什么说道。
　　“你是我的人，搞你就是在打我的脸。我是不会吃哑巴亏的，他们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至于你，可以想想要什么补偿。”

　　“二代脑控机甲全套模型。”沈雀毫不犹豫说出口。
　　“全套，十四个。”怕祁谨听不清，他还特意强调了是套装。

　　“好。”
　　脑控机甲？
　　祁谨大概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想要这个，但还是给邓建宇安排下去买一整套的机甲模型。

　　“你喜欢这个？”他随口问。
　　“还好，最近在看一本书，就是讲机甲的，觉得有一套模型的话可能更容易理解。”沈雀说道。

　　“机甲脑控和生物脑控虽然是两个方面，不过了解点相关知识确实会对研究有不少帮助。”祁谨低头看手机道。
　　脑控的领域很大，生物和机甲就是最大的两个方面。澄励集团本业就是生物科技，更偏向于脑控体的智能研究。
　　脑控机甲属于重工，而且由军队掌控，一般人接触不到。

　　沈雀不语，只是望向车窗以外。

　　…………
　　“所以，你也会信命吗？”
　　“当然。”
　　长椅上，沈雀怀里团了只小猫，祁谨贴着他坐。

　　“善恶不是谁说了算的，你怎么就能保证你的善行就一定是利他的？恶行，也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祁谨说道。

　　沈雀沉默，祁谨的话是他没想到的。
　　他原以为像祁谨这样的人，不管是生意还是别的都能够游刃有余，至少是相信自己的力量。
　　却不曾想过，他也会有选择妥协的时候。
　　但祁哥说的是实话了。
　　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善恶是绝对的呢？
　　或许你觉得是帮助的事，对别人来说反而是一种拖累。
　　人性本就是不可知的，连沟通都办不到的事，又怎么能去央求运气让你们意念相一？

　　沈雀没有再问别的，坐在长椅上调整休息，给小猫遮住多出来的风。
　　快到冬天，风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寒意，仿佛能穿过人的皮肉钻进骨头缝里释放冰冷。

　　“祁哥。”
　　“怎么了？”
　　“你们要对羯目多加关注。”沈雀说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祁谨这个事情。
　　“是刚才的比赛，你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吗？”祁谨扭头看着他问。

　　沈雀摇摇头，“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就是觉得怪怪的。而且它的成长速度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才两年，就从一个无意识的脑控体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还是觉得要多关注它。”
　　“好，听你的。”祁谨应下。

　　沈雀没说出他的猜测。于他而言，这事情并不是特别重要，而且就算羯目真的想做什么，第一个被击杀的目标也只会是他沈雀，总还有时间让其他人做准备。

　　两人又在这里坐了会儿，还是他提出要回去，毕竟外面天冷，老让祁谨这么陪着他也不是办法。
　　他冻一会儿没事，可不能冻到祁哥了。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祁谨站起来说道。
　　沈雀正准备把怀里的小猫放掉，听了祁谨的话动作一顿。
　　“是说，猫？”他问。

　　祁谨眨眨眼，“当然了，不然这么冷的天你让它去哪里？没有人养的话，这种野猫估计会被冻死。而且你们还挺有缘分的，不是吗？”

　　沈雀拿着猫，一时有些激动，“你是说，可以把它带回去养吗？可是它，它只是个野猫。”
　　说实话，他其实不想放走这只猫。
　　就像祁谨说的，这么冷的天，如果没有人看着点的话，这么大的小猫很容易就被冻死了。
　　可是他记得祁哥并不喜欢猫，祁哥喜欢狗，但是不喜欢养狗，怕麻烦，所以家里什么宠物都没有。
　　沈雀跟他待久了，慢慢也养成了不带动物回家的习惯，所以下意识地觉得不能带回去，只想跟小猫告别。

　　“野猫，你带回家养就是家猫了。只要用着点心，估计都能养好。你想养吗？”祁谨看着他，眼神温温柔柔，内里仿佛还有一丝抚慰。

　　“想。”沈雀把小猫抱在怀里笑道。
　　他当然愿意了，他喜欢小猫，而且这只小猫真的很乖呢！自从来了这里一点不怕人，还老是蹭他的手呢！

　　“那就带回家吧。”祁谨抬手摸了摸的头，领着他一起往外走。
　　小猫窝在沈雀的怀里不声不响，一双大眼睛眨巴着好奇地看外面的世界。
　　它不会知道，从现在起，自己从此便有了个不愁吃喝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