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的果酱》李乐安

9、《囹圄 》横雏向

　　囹圄
　　横雏向，但排名不分左右位，旧成员不定期出没 ooc警告 有雷勿入，第一次写横雏 很短小 ，因为不太会写感情戏所以看着可能会很生硬 尽可能让结局变成he

　　【如果爱是深陷囹圄，那我是飞蛾扑火吗？】

　　“遇到他的那一天，是圣诞节。“
　　横山看着窗外的雪想到。
　　十二月的北海道已经有不少地区开始下雪了，这次的外景的拍摄只有横山一个人。
　　原本是两个人的，可惜大仓肠胃不好。
　　所以就剩他一个了。
　　北海道的风很凉，不同于大阪的冬季。
　　美食节目的外景拍摄完毕后，横山久违的去了礼品店买了点伴手礼。
　　送给谁呢？横山也不清楚，或许会给maru吃吧。
　　坐上飞机，看着北海道在脚下变得越来越小，横山心底莫名一松。
　　似乎是为离开那处雪地庆幸。恍然间，横山想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雪产生排斥的呢？
　　明明以前大家还在雪地里打过雪仗。
　　好像是近几年吧，年龄越来越大，对季节的变换也更加敏感，成员之间的频繁变动和身体方面的压力，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休息过了。
　　尘埃落定后的休养生息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容易。
　　兀的，横山想起村上的眼睛。那双圆润含水，真诚又坦荡的眼睛。
　　横山倚靠在椅背上，记忆和思绪飘向从前。

　　相遇的那天是圣诞节，雪落在村上卷卷的头发上，对上对方的眼神，横山总是会害羞到转移视线，想着，村上真像是个小姑娘。
　　横山是这样想着的，也总是开玩笑般的这样说。
　　众人被打回关西的那几年，能上京的人里，他和村上还有涉谷总是一起出现，三人拼了命的去争那短暂地几秒镜头，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大众记住自己。
　　那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很清苦，没有名气也没什么工作。
　　说不清什么时候了，回过神，自己的眼里有了对方的一席之地。
　　青春期的少年总会迸发各种情愫，有时横山会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呢？自己有了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恍然间，横山像是回到了过去，村上仍旧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借来的光碟练习吐槽的技术和主持的节奏。
　　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害羞的孩子逼成现在制霸全曜的主持人。
　　身旁经纪人的动作惊醒了横山，睁开眼才发现飞机已经开始降落了。
　　缓过神才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
　　落地之后，横山同经纪人打了个招呼，随后将伴手礼交给对方，嘱托送去给maru。
　　丸山最近在和村上排练舞台剧，两人想要做个短剧。
　　东西就这样一路被送去maru的休息室。
　　刚排完的丸山一进门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伴手礼，打开后尝了一块随口问道是谁送的。
　　得知是横山的心意，maru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自己拿着食物的照片发了过去。
　　对方回信很快。
　　丸：【图片】
　　横：【……】
　　丸：【伴手礼很好吃，谢谢Yo亲，我现在和hina在一起哦 表情 】
　　横：【不客气，是在北海道买的。】
　　丸：【拿去给hina吃】

　　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横山感觉微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还是决定不回复。
　　反正丸山肯定会告诉自己后续的。
　　村上最近很爱吃甜食，当丸山带着这个进来的时候，村上并不意外。
　　张嘴将丸山递过来的点心吃进嘴里，就见丸山掏出手机对准还在咀嚼的村上说，“信酱，看镜头！”
　　拍完顺手发送给横山，然后语气轻松的说着，“点心是裕亲送的哦。是伴手礼。”
　　“？”
　　“别这么看着我嘛，信酱，我可是刚拿到就拿过来送给你吃了欸。”

　　村上没有答话，只是沉默着走出休息室。

　　横山接到一个电话，来电人没有备注，但他知道是谁。二十年的相处，这个号码早就烂熟于心了

　　电话接通，双方保持着沉默。
　　许久，窒息般的空气里横山张开嘴呼吸声变得浓重。
　　电话断线了。

　　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尴尬不已，原因呢？
　　不清楚，横山也不清楚，村上也不清楚，意识到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渐行渐远了。
　　相处的时候总是会有诡异的沉默，有成员在的时候还好，只有两个人的空间简直就是地狱。
　　横山受不了那样的气氛总是极力逃避着，似乎曾经两个人的赤诚时代是镜花水月。

　　村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简单和丸山商议了之后的舞台计划急匆匆地离开了。
　　丸山觉得村上反应奇怪，出声问道，“信酱怎么了？”
　　“有事，先走了。”

　　村上走得很急，逃跑一样的买了机票，连行李都没收拾就飞去了北海道。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华灯初上，北海道也别有一番繁华景象。
　　不同于东京的奢靡，北海道更像是粗犷，北风刀刀割脸般的粗犷。
　　村上轻车熟路走进一家酒馆。
　　里面坐着的正是在喝酒的涉谷。
　　“小个子大叔，来一杯啤酒。”
　　“你怎么来了？没听说你有北海道的工作啊？”
　　“来散心”
　　“酒给你，去里面待着，我处理完就过去。”
　　村上拿着酒杯向里面的房间走去，眉眼间满是愁绪。
　　涩谷关店门的速度很快，仿佛开店就是为了等关店一样。

　　“谈谈吧，怎么了？”
　　“你…你和…算了”
　　“我和谁啊？你倒是说完啊！你难道想把我憋死吗！”
　　“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我店都关了！说吧，你和Yoko怎么了，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的。”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面啊，有没有一起吃饭啊之类的，他在北海道有工作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们见过面了。”
　　“见过了哦，虽然就一面。”
　　“这样啊…”
　　“喂，Murakami ! 坦诚一些好不好。你是男人啊!”
　　“我先告辞了，打扰了。”

　　天空又一次下起雪来，雪花很大，比当初圣诞节下的还大。
　　村上狼狈的逃跑了。
　　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衣领处，外套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着急逃离的他没注意到涉谷的背后有一件黑色的大衣衣角露出来。

　　房间里，涩谷大声的叹气说到，“怎么都这么别扭啊！是会传染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抱怨，只有店门拉开关闭的声音。
　　男人撑着伞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雪地里。

　　陌生的城市，村上看着从天而降的雪花，抬起手接住几片，看着对方融化在手心里，“原来雪花在北海道也会融化啊。”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村上朝着机场的方向走去。
　　身后，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默默跟着。似乎是在等前面的人发现。
　　横山就这样目送着对方走进机场。
　　机场温暖的灯光和室外寒风的空气像是两种选择。
　　横山站在台阶前思考。
　　思考。
　　思考。
　　直到听到室内隐约播报了飞往东京的航班才如大梦初醒般走进去。
　　站在候机大厅，横山第一次感到迷茫，两个人明明离得那么近，近在咫尺，为什么最后是失去呢？
　　横山第一次审视自己的懦弱，然后发现自己好像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机场里不断起飞飞往世界各地的飞机，互不相交的航线，就像是他和村上。
　　从起点开始没有交集的话，这辈子都不会相交。
　　眼泪从脆弱的泪腺里滴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脖颈。
　　横山找寻无果失望坐在厕所旁边的椅子上。
　　悔恨吗？
　　不知道。
　　只是心里闷闷地喘不上气。
　　酸涩的嗓子连接着胸腔和鼻腔，产生了鼻塞一样的涩阻感。

　　村上从厕所出来就看到有个背影像极了横山的人在啜泣。
　　出于隐秘的情感，村上决定安慰一下对方。
　　越靠近越发现对方像是横山，村上在对方身旁站定，谨慎又带有期望的开口，“YokoYama …桑？”
　　面前的男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住，随即转过身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转过身来 ，开口，“好巧。”
　　“好巧，你不是回去了吗？”
　　“嗯，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做，就又回来了。”
　　“这样啊，我要去赶飞机了，再见。一切顺利。”
　　“嗯，一切顺利。”
　　村上转身向里走去。
　　“呐，今年圣诞节要不要一起过？”
　　横山的问题问的突然。
　　村上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
　　“大家一起吗？可以啊，我那天应该有时间。”

　　“就我们两个。”
　　村上愣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坦诚地横山了？大概有十年？还是更久呢。
　　时间流水孜孜不倦的冲刷着记忆里的过去，无人提起的地方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村上顿住，详细思考了一会。
　　没有得到回应，横山感到有些窒息，或许是…离得太近了。又或许是自己下意识地叫住对方让两个人不得不相处在同一片环境里，横山开始后悔了。

　　“好啊。去吃饭吧。”
　　此时听到村上的答复，横山如获大赦。
　　更准确的是，村上此刻回答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回答了。
　　意识到对方答应了一起吃饭的邀请，横山有些难为情，不自觉开始想象两人之后吃饭的样子。
　　话到嘴边又变成，“没关系的，你没空的话就算了，我们之后找时间再约。”
　　明明是自己先提出邀约，现在又变成了笼中鸟。
　　这样的场景好像不止一次出现过。
　　横山无端联想到。

　　“时间上是没问题的，yoko的邀约可是很稀少的呢。”
　　村上想了想又开口道，“说起来我们好像没有一起去吃过面吧？不如去吃这个好了。”
　　“不…我觉得这个邀请有些突然，我最近的行程也排的比较满，之后有时间再约吧。”
　　横山近乎落荒而逃，回头看不到村上的影子才停下。
　　旋即又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追着村上走进机场。
　　横山漫无目的走向涉谷的酒馆，身后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
　　横山回头昏暗的街灯下只有路人依稀的身影。
　　站定观察后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横山又向前走了几步迅速转过头，身后依旧空无一物。
　　横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味加快步伐。
　　“Yoko！”
　　村上响亮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奔跑的样子和过去一模一样，氤氲的热气从头发里跑出来，从远处看像是脑袋上起了火，亮晶晶的眼睛反射着周边的灯光，像星空般迷人又闪亮。
　　记忆里的hina逐渐和眼前的村上重合，带着喘息声的【Yoko】叫的坚定又大声。
　　路人侧耳的视线，让横山有些难以招架。
　　每到这种时候，总是会羡慕，村上有着一颗那样坚强的心脏啊。
　　啊，又走神了。
　　村上的呼喊声叫醒了出神的横山。
　　对上对方水氲氲的眼睛，横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僵硬的拨开对方在自己面前乱晃的手臂。
　　“小心些，地面结了冰，你跑那么快，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岁吗？”
　　村上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口道“没关系啊，我要是摔倒了，Yoko你可就是第一责任人了，要好好照顾我才行啊。”
　　“…我才不管你…怎么这么急忙？你不是要赶航班？”
　　“还有些时间，Yoko，我是想和你说，之前的伴手礼很好吃，就这样，再见。”

　　村上走了，像他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又不带走什么东西。
　　几个眨眼间村上的身影就已消失不见。
　　良久，横山才开口。
　　“a ho ga? 这种事情用邮件也能说啊，特地跑过来算什么啊。”

　　村上登上飞机，看着这座城市，想着，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总觉得比来时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明明在风雪里站了许久，现在身上却渐渐变得发烫。
　　“雪真是个有趣的东西啊。”
　　村上这样想着，将头倚靠在窗户上沉沉睡去。

　　留在北海道的横山目送村上的飞机离开，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将自己的愚蠢行为发给涩谷后，对方只是默默点了祝福。

　　透过玻璃看向窗外，依旧大雪飞扬，横山转身走出去，独自一人向着酒馆走去，深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大雪纷飞里，横山好像开始明确自己的心了，未知的情感是爱吗？是恨吗？是担忧还是嫉妒呢？横山不知道也不清楚，相识在一起的日子太长了，长到那些情感早就紧紧混在一起了。
　　无数情感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句，从未问出口也绝不可能问出口的，【你喜欢我吗】

　　成年同性的复杂情感注定是一个人的囹圄，纵使两心相悦，冲不破的世俗也是挂在灵魂上的枷锁，再多的热血，到最后也不过是飞蛾扑火。

　　点到为止，是独属于成年人的体面。

　　“圣诞节要去吃什么呢？”
　　横山走在街上这么说着。

　　“我也该想想，吃什么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