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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下棋 ...

  •   皇宫内院的午后,春阳暖融,微风拂面,阿狸与容一澈对弈于一张古朴的石桌前。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杀伐之间,别有一番平静中的锋芒。
      容一澈执白,捻起一颗棋子,目光专注地看着棋局,微微皱眉,似在思索落子处。阿狸安静地坐在对面,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等待他,又似在暗暗揣摩对方心思。
      棋盘上风起云涌,而棋盘外的谈话更是颇具深意。
      “容公子对新政颇有见解,”阿狸笑容浅浅,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认真,“但改革之路,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梵西地广物丰,改革若不根治根本问题,未免只是装饰门面。”
      容一澈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柳小姐似乎对朝政很有兴趣。若是让你来说,你觉得梵西目前的根本问题在哪里?”
      阿狸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提了一步棋,语气不急不缓:“梵西现今的经济强盛,军队装备精良,皇室威严无可撼动,表面看起来固若金汤,但根基是否真的如此稳固呢?”
      容一澈放下棋子,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柳小姐此言有深意。”
      阿狸轻轻扬眉:“梵西虽表面强盛,但各地的治理并不均衡。就如同棋局中强守中盘却疏于边角,若四周溃散,中盘也难保。容公子,你认为呢?”
      容一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柳小姐所言极是。以北境为例,虽与晋北联姻维系表面和平,但地域阻隔、利益纠纷,以及当地资源的掌控权,始终是隐患。”
      阿狸眼中掠过一丝光芒,笑容清浅却语气凌厉:“那容公子觉得,这隐患该如何解呢?”
      容一澈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这个问题令他颇感棘手。他低头落下一子,缓缓说道:“靠联姻并不足够,必须有一套长久的协调机制,能让北境真正融入梵西的权力中心。”
      阿狸摇了摇头,手中黑子落在棋盘上一个关键位置:“容公子这话听起来平稳,却未免有些中庸了。北境之所以难融入,是因为梵西对它的掌控力不足。而这份不足,来源于梵西不愿冒险加重对地方权力的干预。”
      容一澈有些愣住了。他原以为眼前的少女不过是天湖学院的普通学生,却未料到她的见解如此深刻,甚至比朝堂上一些大臣还要透彻。他抬头看着她,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柳小姐,这番高论,倒让我开了眼界。若你身在朝堂,想必会成为令人侧目的能臣。”
      阿狸轻笑了一声,低头落下一子:“容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哪里敢与朝堂上的诸位相比。”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从容,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深藏机锋,既让容一澈感到佩服,又觉得眼前的少女如迷雾般难以看清。
      这时,阿狸忽然转头问道:“那容公子觉得,梵西现在最薄弱的地方是哪里?”
      这一句话,让容一澈微微一怔。
      他抬起头,看着阿狸那双清亮而灵动的眼睛,似乎试图看透她的心思。这句话,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也隐藏着一丝危险。
      容一澈沉吟片刻,终究压下心中那一丝疑虑。他捻起一子,缓缓说道:“若非柳小姐问起,我确实很少提及。梵西最薄弱的地方,恐怕是对外边境的掌控。”
      他落下一子,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尤其是北境。晋北看似与梵西联姻,但本质上,它始终保持着独立的权力结构,一旦有心人从中作梗,恐怕会成为不小的隐患。”
      阿狸低头看了棋局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如此。容公子果然见解独到。”
      她的话轻描淡写,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远的事情。片刻后,她落下一子,语气柔和却意味深长:“若容公子真能身居高位,我相信,这些隐患定会在你的手中得到解决。”
      容一澈闻言一笑,目光坦然:“柳小姐倒是看得起我。若是朝堂上多一些像柳小姐这样有见地的人,或许梵西的未来会更加光明。”
      阿狸微微一笑,眼中透出一丝深意:“容公子谬赞了。”
      此时,远处的青鸾郡主跑来喊道:“明月!别再跟容状元郎下棋了,来放风筝吧!今天的风可好着呢!”
      阿狸微微一笑,抬头看了容一澈一眼,语气轻快:“容公子,下次再聊。今天的棋局,我们算是平局了。”
      她站起身,裙摆轻轻一甩,朝青鸾郡主跑去,背影灵动又轻盈。容一澈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旋即低头看向棋盘。
      棋盘上的局势,黑棋已然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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