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新风Jean

22、恋爱一周

　　一直到早读结束，路易淮旁边的座位依旧是空着的，路易淮盯着旁边的空位看了几秒，而后拿出了手机发了条消息。

　　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同时手机被熄屏。
　　程硕：“淮哥，上厕所去不去。”
　　路易淮皱着眉头。

　　厕所是有鬼怪么?上个厕所也要叫他。
　　话到嘴边没说出口，路易淮还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教室外头走。

　　程硕跟在后边。
　　刚他注意了一下。
　　淮哥怎么看着，一大早心情就不太好的样子。
　　那好学生好像还没来上课来着……

　　程硕脑海一个念头闪过。
　　哎呀！
　　他怎么就给忘记了。
　　淮哥跟好学生都恋爱谈一周了啊……

　　程硕走了上去：“淮哥，你跟那谁?”
　　“苏柳……分手了吧。”

　　路易淮没因为他的话而有什么表情，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眼神冷冷清清的瞥了他一眼。
　　他不说话。

　　程硕就当他是默认。
　　淮哥平时最烦纠缠不清的前女友什么的了，所以他们也从来不会在路易淮面前提什么前女友的名字。
　　这回也一样。

　　知道路易淮跟苏柳分手了，程硕也就没再提这事，转而扯了其他话题。
　　而两人也不知道，刚刚程硕说的话，正巧也被刚刚路过的同班上人给听了去。

　　教室里，有两个女生还在讨论题，两人思路不一样做出来的答案也不一样，两人给对方互讲，各有各的条件。
　　“要不去问问班长的答案。”
　　“行……”

　　然后两人刚朝前排位置一看，苏柳位置还是空的。

　　“哎，早读都下了，班长怎么还没来?”
　　“可能生病请假了?”

　　这时，一个男生声音插了进来。
　　“没准儿是受情伤了。”
　　两个女生闻言同时回头去看那男生。

　　男生故弄玄虚的朝两个女生招了招手，声音放低。
　　“刚才我上完厕所回来，亲耳听见程硕和路易淮说的。”
　　“……”

　　“我就说，班长那好好学生玩不过路易淮吧。”
　　“看上周两人相处的虽然不算亲密，但也还不错吧，我以为路易淮这回会和苏柳谈上好一阵了。”
　　“想什么呢，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一路人，路易淮多混呐。”
　　“……”

　　没多久，两人分手，苏柳受情伤没来上课的事就被在私下传了遍。

　　***

　　而苏柳对此一无所知，十点的时候被周末定的闹钟从睡眠中唤醒过来。
　　苏柳迷糊中睁着眼关上了闹钟，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大脑顿时清醒过来。

　　周一！十点！

　　苏柳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到了被放在床边的试卷。

　　昨晚她熬着夜给那张试卷纠错做批注了。
　　将近十二点睡的，也不算太晚，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她忘记修改闹钟时间。

　　苏柳拿起手机，又看到了手机界面的一条微信消息。

　　是路易淮发来的。
　　什么都没有屁。
　　只有一个问号。

　　看时间，是早读结束的时候。
　　应该是问她为什么还没去学校。
　　苏柳捧着手机正想给路易淮回复解释。

　　“……”
　　要不……还是去学校了，再解释吧。

　　在床上坐了一分钟，苏柳才下床洗漱。
　　睡过头迟到这事，她也没太紧张，或许是知道苏时儒会给她把假请了。
　　虽然请了假，苏柳洗漱还是加了些速度，换好校服出了房间，苏时儒看着电视呵呵直笑。

　　“挽挽起来了啊，早上看你没起，给你老师请了假，中午再去学校吧。”

　　苏柳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没看见姜韶婉，估计是去买菜去了。
　　这个时间，上午的课还有两节，苏柳去厨房冰箱拿了一瓶酸奶。

　　苏时儒见她背书包：“不吃了午饭再去学校啊。”
　　苏柳一边换鞋一边回话：“不吃了，上午还有两节课，我打车去还能赶得上。”

　　苏时儒也没再说什么，在苏柳要出门的时候，喊了一声：“记得楼下买个面包一起吃。”
　　“嗯。”

　　苏柳出了门就在手机上打了一个车，看着还有好几分钟，就去了楼下面包店买了一个肉松面包。
　　买好面包，车正好就到了。
　　十分钟，车就在七中门口停下了。

　　这时候还是大课间，还有十分钟才上课。
　　苏柳和门口的保安叔叔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刷脸进了校门。
　　趁着走回教室的时间，苏柳打开面包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路上，总感觉周遭人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的往她这个方向看一眼。

　　走到教室门口，最后一口面包被她塞进嘴里。

　　教室的目光好像更加明显，他们小声谈论的模样被苏柳看在眼里。

　　以为是在谈论她迟到的问题。
　　其实不是。

　　“看班长这没精神的样子，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受情伤失眠了……”
　　“别说，眼睛都红了，肯定哭的老伤心的。”
　　“……”

　　苏柳不知道自己这番模样，被同学谈论成了什么样子。

　　路易淮没在教室，苏柳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喝着剩下的酸奶。
　　路易淮回来的时候，就看着苏柳低着头认真喝酸奶的模样。

　　她连书包就没取，就这么背着。

　　窗外的太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少年的目光不经意间变得柔和起来。
　　路易淮走了过去，苏柳余光察觉到身影，抬头去看他。

　　少女抬头的一瞬间，路易淮“嗤”笑了一声。
　　像是取笑。
　　苏柳看着他，有些懵。

　　路易淮抬手朝着自己嘴角边上轻点了两下。
　　苏柳没懂。
　　下一秒，路易淮倾身抽了一张苏柳放在课桌上的纸巾，然后递给她。

　　“擦一下，别上课偷吃。”
　　“……”

　　苏柳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脸色也变得绯红，接过路易淮手中的纸巾往自己嘴角擦了两下，然后将纸巾揉成一团，握在手里。

　　苏柳低着头，双手略显尴尬的顺了顺自己的碎发，不好意思再去看他。
　　眼前却多了一只手，伴随着少年好听的嗓音：“不丢?”

　　“要……要的。”
　　苏柳咬了咬下唇的软肉，将那团皱巴的纸巾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她的指尖有些冰凉，与路易淮温热的掌心相触。
　　像是一串细密的电流，通过指尖蔓延至四肢。

　　路易淮连带着她桌上喝完的酸奶盒一起拿走了，一齐扔进教室最后的垃圾桶。

　　教室里多少人都没错过这一幕。
　　这是……分手了……吧?
　　不像啊……

　　一直站在路易淮桌旁边的程硕与周霁川：“……”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淮哥这什么情况啊。
　　这是……分了还是没分啊。
　　还是……单纯的好心帮忙?！
　　众人的思绪是被上课铃打断的。

　　……

　　“啊?原来你请假就只是因为睡过了头啊。”

　　苏柳午饭依旧是和关小意一起在学校食堂解决的。
　　关小意此刻的反应看着好像对她迟到的原因比较吃惊。

　　“怎么了吗?”

　　关小意看着她，想到今早因为独留请假没来学校而流传出的话语，话到嘴边却是问不出口。
　　想问又不敢问。

　　苏柳：“你是想问我什么吗?”
　　关小意点了两下头。
　　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
　　“柳柳，那……你和路易淮……你们……”

　　到了这里，苏柳就懂了关小意想问的是什么了。
　　她夹菜的动作停了下来，垂下眼，眼睫颤了颤。

　　一周。
　　她没有忘。
　　这些天，是她数着日子过去的。

　　苏柳不傻，一下子就能想到她进校门时，那些似有似无的目光，和教室里谈论的模样，再到关小意听到她真正请假原因时的震惊。

　　他们大概都以为，自己请假没来上课的原因是因为，和路易淮分手了吧。

　　毕竟一周已经过去了。
　　这么想……好像也不奇怪。
　　是她自己沉沦着。
　　忘了。

　　好半天，苏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一周到了，可路易淮没和她开口说分手。
　　或许是不想分，又或许是忘记了。
　　她内心希望是第一种，可她清楚的觉得是第二种。

　　“他……没跟我说。”

　　关小意能察觉到苏柳在面对这个话题时的心情低落，心里也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苏柳是什么时候喜欢路易淮的，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

　　苏柳喜欢路易淮。
　　很喜欢，很喜欢……

　　下午的课，苏柳心里装着事，老师讲的题一道也没听进去。
　　好在她都会做，影响不大。

　　第二节课结束，一只手在她眼前打了一个响指，她才回过神来。

　　苏柳偏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眸。
　　“想什么?走神一下午。”
　　苏柳目光移开，轻声说：“没什么。”
　　路易淮微眯着眼：“我试卷呢?”

　　苏柳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周末他做的那张试卷。
　　她还没给他。
　　苏柳连忙在书包里找出来给他。

　　路易淮大致扫了一眼。
　　试卷上不仅有他做题时的黑色笔记，还有每道题的红色打分和批注。

　　红色笔迹很是显眼。
　　无一不是在诉说，批改试卷人的认真。

　　路易淮收下试卷，像是知道了什么：“熬夜检查的?”
　　“嗯……”苏柳又说：“但睡过头……是因为忘记改闹钟了。”
　　“嗯，行。”

　　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苏柳看着他，手指放在大腿上蜷缩着，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路……”
　　“别总熬夜。”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
　　因为路易淮的一句话，苏柳后面的话悉数都被淹没了下去，连名字都没能喊出口。

　　路易淮却听见了：“怎么?”
　　苏柳沉默了两秒，最终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一个“好”字。

　　别总熬夜。
　　好。

　　他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那就是没分。
　　她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