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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重修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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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被重新关上,江绝站在门外,听到里面连续哗哗的水声才重新走回床边坐下,拿出手机发消息问段止戈那边的情况。
段止戈回复的很快,大意是后续大批的部队被投入救援,安泉县的营救已接近尾声让他不用担心,随后又问了问池轻舟的情况,江绝漫无目的地打字,和他一句句闲聊,直至浴室的水声停止,他才匆匆发过去一个:忙了,回聊。便关了手机。
池轻舟右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一瘸一拐地出来,江绝见他那样扑哧一声笑出来,站起身去扶他,边走边摸了摸他绑绷带的腿和手臂,确认水没有浸到内里才安心。他把池轻舟扶回床上躺好,从桌子上拿过苹果开始削。
严竞这时候才拎着水壶走进来,见池轻舟靠着床面色愉悦地看着江绝给他削苹果,欣慰地点点头,知道这两人又和好了。
他准备把水壶放到原位,余光一瞥竟然发现旁边输液瓶的管子在架子旁晃荡,液体顺着针管往下流,抬头一看瓶里的水流得只剩一点儿了,忙哎呦了声跑过去把水壶放好急着叫道:“处长,您这输液还没好呢怎么拔了?护士!护士!”
江绝削着苹果的手顿了顿,抬头和池轻舟面面相觑,两人刚才都一激动忘了输液的事了,江绝操了声握着苹果和刀也出去喊护士,池轻舟看着跑出去的两人无语了,直接伸手按铃。
护士站接到铃声赶紧往这边赶,见情况给池轻舟重新换了点滴输液,语气像榔头似的敲在两人头上批评道:“这位小同志,这输液针也是你想拔就能拔的?太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了!”
江绝忙陪着笑:“是我们的错,下次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护士瞥了一眼江绝,没好气地将原来的输液管和吊瓶收好,再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几句,这才扭头走了。
江绝一直站在旁边没敢吱声,等护士走了才和池轻舟说:“这小护士人看着小脾气还挺大,刚才教训人的样子和你之前在军营还挺像,都挺可怕的。”
“你见过我训人?”池轻舟挑眉,指指刚才削的苹果。
江绝犹豫了下努努嘴道:“演习的时候吧,我就看到一个兵好像是动作做得不太标准,你嘴里骂骂咧咧的上去就给了他一脚,那个士兵立马就踉跄着往前跪着了,头都不敢抬起来。”
“严师出高徒嘛,处长平时待人可好了。”严竞给他们倒好水,把东西都收了收,拿着扫把站在一旁笑着解释。
“咳咳……严竞,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救援那边一有新情况立马告诉我。”池轻舟下巴指指大门,严竞向江绝使了个眼色,笑着应声出了门,还贴心地给他们把门关紧了。
“几点了?”池轻舟咔嚓咔嚓啃着苹果,身体稍稍往里挪了挪。
江绝拿湿纸巾擦了擦手,抬头看看钟惊讶道:“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赶紧睡吧,再晚就到明天了。”他把池轻舟咬了一大半的苹果一把夺过来自己咔咔把剩下的部分吃完,又擦了擦手催促着他赶紧睡。
池轻舟的手还保持着拿苹果的姿势,眼看着他几秒钟内啃完半个苹果还擦手,无奈地抿了抿嘴,重新靠回床上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今晚睡哪儿?”
江绝指了指旁边的床:“这里就行。”
“睡我旁边。”池轻舟又挪了挪身子,把自己挤到半张床的位置,拍了拍空余的部分。
“可……”江绝还想说什么,被池轻舟打断道,“可什么可,赶紧的,我怕冷。”
江绝无奈地笑笑,其实他只是怕自己晚上睡姿不太好,稍不注意会磕碰到他受伤的地方。
“好吧,我陪你睡。”江绝走到另一半床的位置,小心掀开被子侧着躺进去,尽量不碰到他的腿,转身抱着他枕在他的锁骨小声说:“这样就不冷了。”
关上灯,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不厌其烦地传输着冷气。两边的窗帘没有拉紧,透着一丝缝隙,外面的光线循着缝钻进来,形成一个暖黄的扇面洒在白色的被子上,两张面孔近距离地对着,呼吸在并不大的空间里交融。
江绝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在黑暗中缓缓描摹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阔别了五年真正的依恋与不舍,从指尖细细潺潺地传递给另一人。池轻舟被他摸得有些痒,伸手抓住他,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旁,哑着声音问:“摸够了没?”
“我……”江绝还未出声,下一秒嘴唇就被他堵住,唇齿交互间,江绝听到他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我还没摸够。”
晨光熹微,风中还飘散着昨晚暴雨过后氤氲的水汽,花枝上残留着昨夜的露水,被清晨鸟儿的翅膀一掠,荡着树叶轻颤着抖落进泥土。
光线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斜着打在池轻舟的脸上。感应到光线,他闭着眼微微皱眉,手自然地往旁边探索,摸了摸,竟然是空的,他猛然睁开眼。
患得患失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昨晚的一切是梦?毕竟自己有过无数次江绝答应自己回来的画面,次数多到有时根本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还得再缓一会儿,池轻舟提醒着自己。以往碰上这种梦他都是在床上睁眼大脑空白五分钟再起床,五分钟一过,不用自己分清楚,安静的现实就会告诉自己原来美好的一切终究是自己的想象。
他大脑放空了会儿,撑着腰艰难爬起来,刚想掀开被子下地,腰部以下传来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昨晚两人的疯狂。
靠!池轻舟轻骂了声,原来昨晚是真的,江绝这个人和他做完后竟然还跑了。大脑迅速接收到这一消息,不由分说开始高速运转,想着如何把人再次带回来,就听到门咔哒一声响,江绝拎着好几个白色塑料袋往里进,塑料袋里还飘着热气。
“呦,醒这么快。”江绝笑着把早餐放到桌上,走到床前摸了摸池轻舟的头。
见池轻舟还傻坐在床上,裹着纱布的那条腿在床沿晃荡,江绝啧了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是我忘了,你有伤在身,昨晚我们还这么激烈,伤口肯定崩开了吧?我去叫护士!”说着他就要往门口走,被池轻舟伸长手臂拽到自己怀里。
“笨蛋,按铃。”池轻舟一手抱着他一边手往后墙上按铃,护士很快就来了,江绝红着脸赶紧和他分开。护士给池轻舟检查了下伤口,手臂的问题倒是不大,一掀开腿,肉眼可见地渗出了血迹,干涸地斑驳在伤口上。护士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又喋喋不休地叮嘱不可剧烈运动,顺便叫江绝做他的监护人,盯着他不允许做任何高强度动作。
江绝认真地听着连连点头,送走了小护士,懊恼地忏悔着自己昨晚不该太用力的,被池轻舟用一杯豆浆堵住了嘴。
池轻舟最后还是拗不过被江绝搀扶着去洗漱,好了之后两人一齐在阳台吃早饭。外面已然艳阳高照,室内的温度却刚刚好,江绝把买来的早饭分门别类放放好,有豆浆油条包子,也有蛋包三明治和咖啡,中西合并,主打一个管饱。
池轻舟拿了根油条啃着,边吃边和他闲聊:“上次看你手机,你那群聊里面的名字怎么是狱姐啊?”
江绝正往嘴里塞包子,闻言笑了笑赶紧把包子咽下去道:“那是汪洋给我改的,有一年我们社区搞警民活动缺一个女伴舞,李烷就私自把我拉过去做替补了,自此以后我就成狱姐了,好笑吧。”
“挺难笑的。”池轻舟勉为其难笑了一下,拿起豆浆小口小口地嘬了喝。
“哎安泉县的救援怎么样了?”
“止戈给我发消息了,说基本上救援已经结束,他们已经收队了。我那帮兄弟大部分都被救回来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今天下午我准备出院,和他们一块儿回营地。”
“今天下午?可你这腿还没好。”江绝担忧地放下包子,池轻舟一个眼神回过去:“这么不相信你男人的恢复速度?信不信现在我们就可以回床上再做一次?”
江绝哎呦一声捂住耳朵,害羞地想找个洞钻,再也不敢发出质疑。
下午严竞来给他办理了出院,三人坐着越野回程。下了车,池轻舟走在前面已然行动自如,江绝跟在后面不得不佩服他的恢复能力。
下午没什么事,江绝陪着池轻舟回宿舍养腿,期间池重山打过一次电话,池轻舟在电话里让他哥别担心,顺便把重新追到江绝的事说了说,出乎意料的池重山竟然没有表现出反对,只是让他们俩要在一起就好好过日子,别再整出乱七八糟的琼瑶剧情。
挂掉电话,池轻舟见江绝背对着他干坐在书桌旁,耳朵明显支棱着收发从自己这儿传递出去的讯息,便憋着笑加装深沉对江绝说:“我哥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江绝果真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回头,眼里满是难过,委屈着走到池轻舟身边,低头很快又收拾好心情扯出一个微笑给他:“没事,等有时间我再去见见你哥,我会让他明白我也是真心爱你,也会为你付出所有,我会对你有价值,让他放心把你交给我。”
池轻舟见江绝这么认真,宠溺地揉揉他的头说:“傻瓜,我哥才没功夫管我呢,他和段战忙的要死,哪还有闲工夫操心我的爱情故事。”
“吓我一跳!我连跪着和你哥磕头都想到了,你竟然敢耍我!”江绝一听来气了,顿时冷着脸撇过身去,不愿再和他说话。
“别生气,宝宝。”池轻舟一看玩过火了手忙脚乱地把江绝请到椅子上,宝宝长宝宝短地哄了半天,发誓再也不拿爱情开玩笑这才作罢。
晚上吃完饭江绝陪池轻舟回宿舍,两人安静地走在林荫道上,周围炙热的蝉鸣不休,明黄色的路灯旁围绕着无数只飞蛾,扑棱扑棱地往光源处撞,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之势。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人手牵手慢悠悠地晃着走,享受难得的休憩时光。
“最近你有什么工作安排?”江绝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挥手驱赶着眼前可恶的小飞虫。
“倒是有一个,和你有关。”池轻舟撤回迈出的步子,逼得江绝也停住了脚步。
“和我有关?”江绝转过身,瞪大眼睛指指自己,有些惊讶。
眼见江绝一头雾水的样,池轻舟给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吐出几个字:“明天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