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甜牛奶》卷收行云

9、归处5

　　真是给自己找麻烦，“喂，你要吃什么？”
　　“我要吃芝士焗意面。”
　　“……我已经煮了面，西红柿鸡蛋面。”
　　“好呀，西红柿鸡蛋面也很好吃。”他倒是一点不挑。
　　端上桌，虽然简单，但是卖相还是不错的。
　　回想一下，我这几年几乎没有下过厨，不是在公司对付一下，就是在饭店里和顾客吃饭。
　　这还是我这几年来第一次给人下厨，感觉居然不错。
　　“新诺，你煮的面真好吃，特别好吃。”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心里有某个角落被一丝丝填满，不那么空荡荡了。
　　“我是农村的孩子，从小就做很多事，当然也会煮饭下面。你不要吃得掉出来，很脏欸。”

　　“我还要一碗。”
　　“在厨房，自己去盛。”这已经是差不多第四碗了，看着他屁颠屁颠的背影，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饿成这样，白天没吃饭呀？”
　　“我一整天都没吃饭，都快饿扁了。”
　　“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我遇见了一个卖鸽子食物的店铺，那里的老板让我在他那儿打扫卫生。”
　　“打扫卫生？”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会干活儿的人，不过有工作总比没有好，“既然你有工作，为什么不吃午饭，老板没给你钱？”
　　“不不不，我没有时间吃饭。可是我吃了，鸽子就没得吃了，那里有很多鸽子。”
　　我知道他又开始说胡话了，不再理他，只让他把碗筷放在桌上。

　　圣诞的气氛越来越浓，商场门口摆起了巨型的圣诞树，玻璃上也喷满了圣诞老人的头像。
　　难得清闲一天，不过常年养成了习惯，现在想晚起一点都睡不着了。
　　从房间出来倒水，却见开一也朦胧着眼睛摇摇晃晃地出来。
　　“早。”
　　“新诺早安。”
　　“几天还要工作？”
　　“嗯，不可以放假。”
　　“是吗？哦。”我继续喝我的水，看着他朦朦胧胧准备出门。
　　不知道哪来的好奇心，我突然想看看他到底在哪里工作。
　　就在他出门不久，我尾随他出去。
　　我们不远不近相差五十来米，看他目不斜视，就算我直接跟在他身后也不会被发觉。
　　这段路大概走了三十多分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这地方，这里一点也不繁华，只是有一个小广场靠着海，如他所说，还有一些鸽子。
　　开一拐进一个岔口，从外面数第四家店就是，我看见门牌上写着鸽食小舍，也没有走进去。
　　我在隔壁家买了一包鸽食，就坐在广场上喂喂鸽子。
　　冬天的空气很寒冷，喂了一阵我就找了一家咖啡厅，喝上一杯暖暖的咖啡。
　　既然来了，就等他一起回去好了。
　　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请那小子吃个饭好了。
　　我再次来到那个鸽食小舍，还没进门，就看见开一在抹地板。
　　他就直接跪在地上，无比认真，他身旁还有一个水盆。
　　大冬天，水面上一点热气没有，很显然是很冷的水，他把手放进水里，拧了拧毛巾，手指已经有些发紫了。
　　我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就走进去，刚好老板从内堂走出来。
　　“看看，想要点什么？”
　　“我要几袋鸽食。”
　　“好嘞。”老板应了一句，就伸手到下面的玻璃柜拿。
　　我顺便问了一句：“老板，这里打工，工资怎么样？”
　　“怎么？您看着也不像……那个，我们这里已经有伙计了。”
　　“我看那小伙子干的挺勤快的，就好奇问一句。”
　　“勤快是勤快，不过这里有点问题。”我看着老板手指的方向不禁有些窝火，他接着说，“他根本也不要钱，给几袋鸽食就行了。”
　　“他不要钱？”
　　卖鸽食的平时也没什么生意，加上这几天温度降了不少，来的人就更少了。
　　难得来个人，老板也乐得聊会儿天。
　　“不瞒您说，前几天他来的时候，就想要着鸽食。
　　他看见广场上有人在喂，他也想要，可是他没钱。
　　我就说那你在这里打扫打扫，就当是鸽食的钱。没想到他就真的同意了，一袋鸽食才几块钱，我就让他干了。
　　谁知道他一来就差点把我这小店给淹了，所以他就一直在这多干几天。
　　谁知他一下还干上瘾不肯走了，说什么鸽子没东西吃会饿，您说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呵呵呵，这是您的鸽食。”
　　“你真是厉害，不过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你也敢要？怎么也得留个身份证件在手上呀。”
　　“他哪儿有什么证件啊，更何况，我也不给进内堂，没事。”
　　“老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呀？”他刚走出来就迎面挨了一拳头，一下撞在背后的柜子上，“诶哟，你干什么呀你！”
　　我上前有给了他一拳，才略略缓解了刚才忍了半天的恨意，“向你这种黑心的商人，真是社会的败类。你以后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你，我要报警，你殴打我，我要警察抓你。”
　　“你最好赶快报警，我顺便告诉警察你非法雇佣职工，到时候我最多陪你点钱，但是我不告到你关起来决不罢休。我有律师，又有钱。你想找我，我随时奉陪。”
　　我走进来是，开一一直低着头，可是刚刚他似乎也吓了一跳，呆呆站在那里。我拉起他的手，轻声说：“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