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攻略》风吹蛋壳

38、第三十八章 新年伊始

　　岁末之夜的头三天，按照惯例，皇宫内外纷纷燃起祈愿的孔明灯，伴随着城里万户人家的华灯绽放，在夜空交织成美丽的画卷。
　　当孔明灯脱离手心的那一刻，炽热的火焰缓缓跃动，千百盏明灯如利剑般冲上天际，顿时，场面犹如盛世奇观。
　　面对眼前壮美的景象，景乔负手伫立院中，看着侍从宫女的嬉笑声，院子里红灯笼随风飘荡，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景乔仰头看着夜空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宛若繁星编织出的画卷。初见此等景象，不禁感叹：“简直太美了。”
　　“君上 ，外头天寒地冻，您还是回殿内歇息吧 。”方青细心为他披上斗篷，陪同景乔步入寝殿。寒风凛冽，景乔微微颔首，小全子手提宫灯，为其照亮归途。
　　除夕当日，景乔身着华服，与诸位妃嫔共赴宫宴。
　　一行之人，乘着轿撵，锦衣华服，携侍从浩荡而行，各具风姿，长街之上，庄重的宫人队伍，犹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殿之内，宗亲与妃嫔分坐两旁，虽名为宫宴，实则更似家宴。
　　景乔与宜郡王见了面，相互微笑点头示意。
　　那日景乔在御花园与赵轻宁见面，以及皇帝疑心之事，薛妄毫不保留地告诉了慎君。姜战辰心中亦有困惑，如今亲眼目睹二人的互动，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必定相识已久。
　　宴会之中，皇帝与君后并肩而坐，其他众人依序落座，大殿正中则是宫乐处献技之处。
　　宴席间，妃嫔们纷纷向帝后敬酒，皇帝亦一一回敬。
　　“今宵除夕家宴，诸位尽可畅饮欢谈。”赵轻墨笑意盈盈地说道。之时，一曲《阳关三叠》在大殿之中回响，琴声悠扬，抚人心弦。精心装扮的舞姬们翩然起舞，宛如瑶池仙子。
　　还是古人会享受呀。景乔置身于盛宴之中，舞姬们的身姿飘逸，步伐轻盈，随着乐曲的节奏，挥舞锦织手绢，仿佛水墨画卷般生动流转。此情此景，舒人心胸，畅快无比，不禁感叹，无现代科技的喧嚣，实为至高享受。
　　在盛典之宴中，宗亲们轮流举杯共庆，齐声颂扬帝后千秋万载，愿苍天保佑我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世代荣耀辉煌！
　　舞姖们一舞翩跹之后，慎君姜战辰恭敬地趁机向赵轻墨请求，允许他展示自己新编排的曲目：“皇上，臣侍为了新年而作了新的曲子，希望皇上能赐予奏响机会。”
　　赵轻墨微微一笑，心情格外舒畅，爽快地答应道：“当然允许。”
　　“多谢皇上恩典，那臣侍就告退准备啦！”姜战辰欣然离去，离开宴会，前往殿内更衣准备演出。
　　片刻后，身披红衣的他翩然而至，宫人将古琴置于他面前，姜战辰端坐在琴凳之上，玄纹云袖自然铺展。眼神低垂，指尖在琴弦上轻盈舞蹈。
　　那迷人的心形面庞上，长睫毛勾勒出诱人弧线；他随着乐声微微摆动，偶尔抬起的头，使人不禁紧张屏息。恍如惊鸿照影，美得惊人。然而，那双眼中闪烁的神秘光芒，却令人难以捉摸，只想探寻究竟。人们不自觉地陶醉其中，与音乐、与他一起沉迷。瞬间，那耀眼光华让人心生敬畏。
　　他的指尖轻盈翩跹，琴声随旋律抑扬而激荡不已，犹如变幻无际的海浪，时而宏大磅礴，时而宁静致远。众人全然沐浴于这优美、深远且绝美的乐章中，深信每一音符皆凝结着他别具一格的情感流露。
　　景乔呼吸顿时停滞，目光聚焦在姜战辰身上。看来，他并非虚有其表。赵轻墨对他宠爱有加，显然不仅仅因为他的家族背景。景乔心想，后宫中的每个人都有其独特之处，而自己却显得平庸无奇。
　　在众人彼此祝福、举觞共饮之中，景乔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醉意袭来。
　　大殿内的音乐与舞蹈仍在继续，但此时的他望着中央的景象已感觉到视线逐渐模糊。
　　半晌之后，景乔决定向赵轻墨及上官容宁请辞。
　　景乔上前恭敬请辞：“臣侍不胜酒力，恐殿前失态，恳请皇上、君后准许离席。”
　　赵轻墨与上官容宁目光交汇，颔首示意，应允其告退。
　　景乔得许后，松了一口气，带着方青小全子退出大殿。
　　景乔来到殿外，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灿烂灯火。伫立看呆了去，思及现代的家，想到再也回不去了，心里略有些悲凉。
　　方青见他未披斗篷，交待小全子好生服侍君上，便转身回去殿内寻找。
　　小全子搀扶着踉跄的景乔缓步走出紫宸城，上轿撵之前，景乔身上的一块没系好的玉佩掉落地上，小全子拾起递给他，他摸索着腰间的腰带，发现还有东西落在了大殿中。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不禁莞尔一笑道：“我还有东西落在殿上了，是一个镂丝香囊你去帮我找找。”
　　“是，奴侍这就去。”小全子朝前跑了几步后，又退回来不放心嘱咐道：“君上可别乱走，一定要等奴侍回来。”
　　“行了，你去吧。”景乔挥挥手，小全子快步朝紫宸宫方向去。见他消失在夜色中，景乔觉得醉意渐浓，心神恍惚地向花院走去，不久后便醉倒在院中的长凳上。
　　不知过了多久，还未等到两人回来，景乔却先行醒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里？”景乔疑惑地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正当他疑惑之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宫女服饰的女子走了进来。
　　“你终于醒了，景贵卿。”女子微笑着说道。
　　“你是谁？为何我会在这里？”景乔警觉地问道。“你认识我？”景乔自认没见过这个陌生宫人，她怎会认识自己。
　　“奴婢小翠，是齐太君身边的宫人，今晚奉太君之令向皇上呈礼，路过花园见您脸色苍白，便让内侍扶您过来暂息”小翠解释道，“小翠之前去给君后请安之时，见过一次景贵卿，所以认得。”
　　“原来如此。”景乔松了一口气，“多谢你的照顾。”景乔想，太君，好奇怪的称呼。他怎么不知道宫里有此人。
　　“不必客气，景贵卿。”小翠微笑着说道，“太君吩咐我说若您醒了，身体无恙的话，就将你带回寝殿，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景乔说道。
　　“那就好，我扶你回去吧。”小翠说着，便扶着景乔走出了房间。
　　两人一路走着，景乔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翠，这位齐太君是？”
　　“是先皇的齐侧君，也是宜郡王生父。”小翠说道。
　　景乔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两人缓步离去，只见偏殿不远处的正殿灯火辉煌。门上贴着一副泼墨挥毫的对联，景乔费力地瞪大了眼，方辨认出雄浑笔触下的文字：忧时白发盈梳短逢人不必识颜面抬首望去，正殿匾额上书，宁心阁，三个字，与对联出自同一人之手，同样龙飞舞凤苍劲有力。
　　刚踏出此宫门，一熟悉的面孔撞入眼帘。
　　赵轻宁恭敬地拜别父君后，踱步走出大殿，迎面便遇见了景乔，两人均稍感惊讶。
　　景乔疑惑地询问：“你怎会在此，不应该正在紫宸宫内赴宴么？”
　　“早已向皇兄告辞离去，特意前来探望父君。”赵轻宁答道。
　　景乔想一定是自己醉的太厉害，没注意到他竟然比自己还早离席。
　　他的父君，就是这位隐居深宫的齐太君了。景乔已经听说过了，轻笑道：“没想到竟会在此相遇。”
　　嗅见对方满身酒气，赵轻宁了然道：“听闻有位贵人醉卧园林，被父君的宫人引至偏殿休息，竟是景贵卿？”赵轻宁闻见他一身酒气，担忧的问：“景贵卿，你可还好？”
　　“……”景乔语滞片刻，回想起自己多次醉态尽收赵轻宁眼底，眼下更是被其父宫人目睹，搀至此地，心头颇感难堪。
　　“我还好......”景乔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赵轻宁忽然放声大笑，揶揄道：“景大人看来不胜酒力啊。”
　　景乔面色微赧，刚欲反驳，只见正殿走出一人，仆役举着烛火，暖黄色的光线映在来者面庞上，乌丝高挽，服饰简约，和赵轻宁颇有几分神似。
　　“为何还未离宫？”那男子微微蹙眉轻声询问，语气柔和。景乔猜测此人应为先皇之齐侧君，果真气宇轩昂，看着甚是年轻，约莫四十左右。
　　“父君，孩儿这便离开，但夜深风寒，请您珍重身体，切勿在外逗留过久。”赵轻宁态度谦卑恭顺。齐太君点头微笑，语气温柔：“父君知道你孝顺。”转而向景乔致意问询：“贵人是否有所不适？”
　　景乔施以一礼回答：“多谢太君关心，我已无碍，可自行归宫。”
　　“夜间道路湿滑，况且我这东篱宫位置偏僻，还是让宫人护送贵人吧。”
　　“感激不尽，然而我有两内侍，想必此刻他们正在寻找我。故无需太君再劳烦派遣。”景乔礼貌拒绝，齐侧君亦不便强求，遂道：“如此也好，贵人速速回宫，以免内侍焦急，若惊动圣驾则更为不妥。”
　　景乔心中略感焦虑，匆匆施礼后转身离去，赵轻宁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