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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难产之危 ...

  •   深秋金色的八月,满庭飘散着金桂的香气,天气凉爽宜人。室内院外各类珍贵的菊花争奇斗艳,绽放出绚烂的色彩。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打闹,欢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童真的乐趣。
      廊桥檐下,景乔倚着栏杆,含笑凝视着嬉戏玩耍的幼童。即将迎来宫廷新生儿,这份柔情悄然漫溢。
      “父君!”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二皇子赵元泽步履匆匆步入进来,手中高擎一只壮丽的纸鸢,刚过七岁的元泽与大皇子元霖白天都在弘文馆里和其他宗室子弟研读诗书。
      “元泽。”景乔抬眼望去,快脚过去笑迎儿子,“今日怎回来的这般早?”景乔抬起手怜爱的将他脸上的汗珠抹去。
      “夫子赞赏于我,特许早归。”赵元泽自豪地抬起头,咧嘴笑着,露出略显有趣的缺齿笑容。
      “看,夫子还赠予我这纸鸢!”赵元泽拿出纸鸢,展示给景乔看。
      “不错不错。”景乔接过纸鸢,摸了摸孩子的柔软的头发,颇为赞赏。方青在一旁笑道:“二皇子真厉害,常得夫子夸赞呢。”
      “那是那是。”元泽仰头大笑。文婷与元若两个小娃娃也蹦跳着过来,缠着哥哥陪着他们玩耍。
      “去吧。”景乔将纸鸢将还给他,得了允准,三个孩子一同高高兴兴的放纸鸢去了。
      晚膳后,赵元泽在桌边练字,诵文,景乔则在一旁静静守着。
      “夫子说,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山有水,风景很美。”赵元泽望着远方,抬头向景乔询问,神情向往。
      “是啊,外面的世界确实很精彩,你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去看看。”景乔笑着回答。
      “那我要好好念书,将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赵元泽握紧拳头,坚定地说。
      “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景乔摸了摸赵元泽的头,鼓励他。
      元泽完稿后举给景乔审阅,景乔赞叹其书法技艺之精湛,七龄童子的笔触竟不输自己苦练多年的成果,感慨他生逢古人之世,必定能有所成。
      夜幕降临,赵元泽在景乔的陪伴下,渐渐进入梦乡。
      景乔看着赵元泽的睡颜,心中感慨万分。他知道,赵元泽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而他作为父君,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支持他,鼓励他,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翌日午间醒来,景乔躺在床上,觉得浑身不适,磨蹭半晌,他竟觉腰身酸软隐隐作痛,似有临产之兆。
      此时,恰好赵轻墨走进门来,向外室守着的方青询问情况。听到景乔微弱的呼唤,赵轻墨心中顿生疑虑,疾步入室内。
      走到床边,看到景乔满面汗水,不禁忧心忡忡地掀开锦被。只见其下身衣物泛红,床褥上亦沾染了血迹。此刻景乔已觉痛得连意识都模糊起来,紧紧抓着赵轻墨的衣裳,赵轻墨惊骇不已,喊道:“速召太医前来!”
      话音未落,方青已飞奔出门,去请太医。赵轻墨则守在床边,看着景乔痛苦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
      不多时,几位经验老道的太医连同接生姥姥一齐赶到,随又有端盆捧布的内侍,宫婢,鱼贯而入,步且急。
      太医急上前诊脉,仔细观察了景乔的情况,见他满面痛楚,又出了大红,心下得知不好,贵君是生产过两回的,但这次与前两次不同,明显更为艰难。
      “皇上,产房污秽,请皇上在外间等待。”太医心急如焚跪伏请愿。
      赵轻墨极不情愿地被众人环绕着走出内室。
      景乔的胸腔剧烈起伏,每息皆艰涩无比,就似钢针在骨髓肌肉间穿梭,那种逼人发不出声的痛楚犹如刀割,蔓延至全身,宛若垂死挣扎的鱼儿。
      赵轻墨在门外听闻他压抑的痛吟,察觉到异常,回想起他生下二皇子元泽时亦未尝有此等痛苦。掌心瞬时冰凉,寒气透衣入骨,逐渐麻木,最后,已辨不清是背脊的寒冷,抑或是内心的恐惧。
      景乔面容惨白如纸,眉宇紧皱成深痕,将头深深埋入枕中,紧攥着锦被边缘,强忍剧痛,仅能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啜泣声。
      这短短片刻,仿佛历经沧海桑田,令人遥不可及地分辨月色光阴。
      接生姥姥净了手探入产道一摸,顿时被吓懵了一般,与另一位嬷嬷道,“胎儿是横着的!这如何了得?!”另一位嬷嬷闻言亦觉心惊胆战,稍作平复后,开始卷起衣袖按摩肚腹。然而她刚将手轻轻放在景乔腹部,尚未用力,便见景乔忍不住痛楚,痛苦嘶吼。
      “君上,请再忍受一下,胎位不对,需及时调整,否则会危及生命。”接生嬷嬷颤声说道。
      赵轻墨听到景乔的痛苦嘶吼,再也忍不住,推开守在身侧的内侍大步朝内室走。
      “皇上!请勿。。”福顺急忙想劝住他,赵轻墨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朕是天子,不忌诲这些,再多说一个字,朕砍了你脑袋!”说语又瞪着忙活的太医们,“你们也是,别让朕再听见不该说的话!”他的一语双关,令几个太医惊的差点跪在地上 。
      赵轻墨疾步走到景乔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安慰地紧了紧,“景卿,朕来了,朕就守在你身边。”
      景乔看了他一眼,赵轻墨脸上满是担忧和害怕,景乔紧紧握着他的手,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疼得满头大汗,眼泪流下来,勉强挤出个笑容,“放心,我会撑过去的。”
      接生嬷嬷严肃地说:“君上,老奴要给您正胎位,记住只有宫缩时才能使劲儿,不然会伤到孩子。”
      景乔咬着牙,忍着疼说:“我明白,您动手吧。”
      接生姥姥卷起了衣袖开始为他推拿起来。景乔疼得直冒冷汗,但仍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赵轻墨看在眼中,心疼得红了眼眶。
      助产嬷嬷在一旁说:“君上,您要用力,这样才能将胎儿推回原位。”
      景乔听了,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往下一推。
      嬷嬷见状,立即说:“君上,再用力!”
      那嬷嬷神情坚毅,着手调整胎儿位置,景乔再次遭受熟悉的痛楚,咬紧牙关,终究未发出半分呻吟,唯有急促的呼吸证明了他的痛楚。他全身颤栗,面色惨白,而那嬷嬷在全力以赴调整胎位之际,其他接生姥姥也纷纷上前相助,然而,他们却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嬷嬷,君上怎么这般痛!”佩兰看到这里,也是忍不住的问了起来。而那接生嬷嬷听了佩兰的话,却是一脸的无奈,“这乃是正常的,等下再用些催产的药物,可能就会好些。”
      恍惚之间,景乔好像回到了自己家,感觉累得像跑了好长一段路,全身都是汗,就这么躺倒在舒服的沙发上。
      然后,他在古代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犹如幻灯片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看见了深情的赵轻墨,活泼的孩子们,还有那些熟悉的面孔,朋友、爱人、亲人,他们的样子都那么鲜明。当他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时,眼泪忍不住流下来,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所有人都慢慢消失不见。
      “不要!”景乔叫嚷着,嗓音尖锐地划破夜空,仿佛是从梦中惊醒似的回到了现实。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时,他听见接生嬷嬷在向赵轻墨禀报:“君上体力已经越来越不行……恐怕要……”嬷嬷说完后,马上跪下哭喊道:“皇上,君上可能有危险啊!”
      “水。。”景乔虚弱的不行,只觉得嗓子干涸不己,佩兰赶紧给景乔喂了些蜜水。景乔喝了蜜水,才勉强缓了过来。
      赵轻墨心底焦灼不堪,然而纵使王权之下,生死之际亦无可奈何。于是他抬眼看着嬷嬷决绝下令:“哪怕舍弃腹中胎儿,你们务必守护慧贵君安全!朕只求他安然于世。”
      “不行,保孩子,皇上你一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景乔紧扣赵轻墨之手,泪如雨下,尽管气若游丝,仍竭尽全力以坚毅神色表达决心。
      太医进来喂了碗药水给景乔,景乔深吸口气,闭眼一口饮尽。
      嬷嬷含着泪道:“老奴会尽力的。”嬷嬷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试图调整胎儿之位。此时的赵轻墨,忧虑与期待交织于眼中。
      这仿佛是一场酷刑般的分娩,直到深夜仍在继续,景乔意识时醒时分混,而赵轻墨的呼唤给予他稍许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景乔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住快要昏厥过去,便听得终于接生姥姥,喜极而泣道:“君上,胎位已正,已可以看到头了,您再加把劲。”
      景乔紧咬牙关,使尽残余气力,终将厚重的门扉撼动,意识犹如浊血伴随而涌现,犹如迷雾,转瞬便感到昏沉。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中的正是赵轻墨那关切的面庞,眸子湿润,声线颤抖,“景乔,你没事了……你终于清醒过来了!”即便威严如皇者,此刻亦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激动。景乔那一瞬的晕厥让赵轻墨感同身受,宛若窒息,令他惊慌失措。
      “恭喜皇上,恭喜贵君,是个皇子。”太医叩地恭贺,而赵轻墨却无太多欣然之情,唯有劫后余生之感。
      虽然景乔现在已经清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脸色惨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脆弱不堪。
      赵轻墨对此忧心忡忡,还因此下令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派过来,只为好好照看景乔的身体。他不敢想象,如果景乔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会怎么办。
      看到景乔虚弱的样子,他的心再次被揪紧。轻轻握住景乔的手,柔声说道:“辛苦你了。”
      景乔凝视着赵轻墨的眼睛,泪水夺眶而出,明白他对自己情深意重。轻轻地摇摇头,靠入赵轻墨怀抱。生命如此美好,似乎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虚无缥缈,仿佛他还是那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平凡人。
      然而,经历过这些波折后,他已不再渴望回到过去,反而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陪伴在赵轻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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