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没》白枝覆雪

11、有了一个｀古代＇室友了耶

　　“郁哥，一起吃午饭去不？”魏余伸了伸懒腰，还不忘打个呵欠。
　　“去。”林郁收拾好书包，往肩上一搭，留下一个狂炫酷拽吊炸天的背影。
　　魏余三人见状背上书包，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走。

　　“郁哥你喜欢吃什么呀？”魏余握住他的肩头，大咧咧问。
　　“不挑。”林郁声音很冷，“放下你的爪子。”

　　“不是才说我们是朋友么，”魏余表情受伤，嘴里念道：“这么快就认了？”
　　林郁神情不耐，拍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魏余怕他真发起火来，收回自己的爪子，悻悻说：“以后注意嘛。”

　　排队打饭中。
　　魏余踮起脚尖，目光穿过前面的一颗颗黑色脑袋，嘴里嘟嚷：：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鱼香肉丝？”
　　“郁哥，你喜欢吃鱼香肉丝不？”他转头问。

　　林郁比他高半个头，魏余跟他说话时需要微微仰头。
　　“鱼香肉丝，那是什么？”林郁冷声问，眼底却藏着一丝好奇。
　　魏余表情差点绷不住，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鱼香肉丝你不知道？”
　　他摇头。

　　魏余捂住眼睛，几秒后拿开：“离开学已经过半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没吃过？”
　　他再次摇头。
　　“那不说学校，鱼香肉丝差不多算一道家常菜，嗯……餐馆应该也挺常见。你一个大少爷竟然没吃过，听都没听过。”

　　“好吧。”魏余一拍额头，“现在我承认我有了一个古代的朋友，今天带你尝尝鱼香肉丝是什么东西。”
　　林郁面无表情点头。

　　“郁哥，”夏云知戳戳他背，好笑说：“吃过铁锅炖大鹅没啊？”
　　林郁：“没有。”
　　“感觉你十几年白活了，所以你以前吃的是啥个子？”

　　他思索一会儿，伸出手指：“蕃茄炒蛋，冬瓜排骨汤……”每说出一道就掰下一根手指，说了一会儿，也才掰下七根手指。
　　“就，只吃过七道菜？……”贺君策一脸不敢相信。
　　“嗯。“林郁一脸真诚。
　　“哇，有了一个｀古代＇室友了耶！”三人异口同声。

　　“……”
　　林郁沉默了。

　　“喏，今天有鱼香肉丝，尝尝吧古人。”魏余轻轻敲了下餐盘。
　　虽然他对这个称呼很不喜欢，但也无法反驳，只能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魏余朝他挑眉。
　　“挺好。”林郁说。
　　“打开新大陆。”夏云知注意到他瞳孔泛着亮光，笑说。

　　林郁低下头，耳尖泛红。
　　“我们郁哥容易害羞呢。”贺君策倜傥。
　　“纯情少男。”

　　“不敢想象郁哥以前过的是什么苦逼生活，不过没关系，和我们一起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夏云知保证道。
　　贺君策不留情面地戳破：“得了吧，你的生活费还不够你活过这个月。”
　　“反正快到月底了，你们接济接济我，坚持几天就能拿到生活费。”

　　“不，”魏余在胸前比了个打叉的手势，随后摇头：“我的生活费不够你消遣，不过……”
　　他意味深长道：“你要是认我做义父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滚，我有老贺！”

　　林郁吃个半饱，放下筷子。
　　三人一下就注意到了：“怎么不吃了？”
　　“饱了。”

　　三人齐齐摇头。
　　他们之间已经架起一座名为默契的桥了。
　　“郁哥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这样的大学生下课专门来抢饭堂，郁哥呢……”
　　三人默契极了：“老大爷公园散步——松驰感拉满。”
　　林郁：“……”

　　“今天下午没课，你们有什么安排没？”魏余喝着从食堂顺来的冰红茶。
　　夏云知：“打游戏。”
　　贺君策：“刷视频。
　　“郁哥，每次都是你，非要我最后一个问你。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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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简单粗暴。
　　“罢了。”魏余假装无奈：“就让我来陪你睡觉吧。”
　　林郁：“……不用。”

　　准备午休时，魏余忽然叫住爬上床的林郁。
　　“郁哥，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林郁疑惑。

　　魏余突然提高音量，开始展示他的文学知识储量：“噢，你不知道，每一个难眠的夜晚我有多想念它。你不知道，每当想起它我的心有多痛苦！”
　　“你不知道我对它的思念有多深，不知道它的离去会带给我多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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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后。
　　夏云知开口：“你……突发恶疾？”
　　贺君策扶住额头：“如果你想炫耀自己的文学力量的话，大可不必。”

　　林郁眼皮猛地一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哪有。”说完，他转头看向林郁，“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不是吧？我说的多明显啊！”
　　林郁瞥一眼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猫，冷声拒绝：“不行。”

　　“为什么？”魏余眨眨眼，真诚发问。
　　“不行。”他重复一遍。
　　“你看我这么真诚，这么善良，行行好吧！”魏余哀求道。

　　林郁坐上床，眼也不抬：“我怎么办？”
　　“就……不办。”
　　“滚！”他拉上床帘，隔绝掉魏余炽热的视线，空气中回荡着他冷酷的“滚”字。
　　魏余叹口气：“终究是没爱了……”

　　林郁盯着他和学长的聊天框，删删写写半天，心口总有什么堵着。
　　他犹豫一下，发了句：午安。
　　那边回复很快，消息没发出去几秒，也回了句“午安”，回复快得让人以为他是专门在等着这消息的。

　　不觉地，林郁眼底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在心中反复念着“午安”两个字。
　　“午安”两个字好像有着魔力，“午安”让他这个中午睡得格外安心。

　　他依旧一觉睡到傍晚，依旧是顾烬发来消息让他下楼，他在楼下等他。

　　“郁哥这么开心是要去哪啊？”夏云知看他面上带笑，他很少见郁哥笑，还是明媚的笑，他不禁好奇。
　　林郁心情愉快，格外好说话：“去吃东西，吃我平时没吃过的东西。”
　　“玩得开心，拜！”

　　“学长！”一个少年小跑到他面前，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很好看，与天边的晚霞相辉映，让人移不开眼。
　　少年扬起好看的笑：“我们去吃什么？”
　　顾烬脸颊泛起淡红，假咳两声：“先看看。”

　　小吃街依然很热闹，林郁的目光透过人群寻找卖好吃的摊位。
　　“学长，烤冷面。”
　　“你想吃？”
　　“嗯！”林郁重重点头。

　　好可爱……
　　顾烬抬手掩住自己的的脸，他好犯规……

　　“学长。”林郁唤他。
　　“嗯，走吧。”顾烬拉着他的衣袖，他不敢靠太近，他怕吓到他，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这个好吃。”林郁面无表情地夸赞烤冷面，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他很矛盾，面上不擅长表达，而眼睛就是他表达的窗口。
　　他完美验证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

　　顾烬侧过身子，假装看别的地方，目光却不住地停在他脸上。
　　“学长。”林郁猛然凑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空气也仿佛因为他们的靠近而被压缩到最小，温热的呼吸彼此交融，缠绕着。
　　“你在看我么？”
　　顾烬呼吸一滞，忘了思考，脑海中浮现的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控制不住。
　　“嗯。”

　　林郁眨眨眼，好看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月牙儿，盛满笑意：“好看吗？”
　　顾烬栽了，被他的声音牵着走：“好看。”
　　“那你喜欢我吗？”他又问。

　　“……”
　　顾烬猛地回神，收回到嘴边的“喜欢”，故意冷声说：”别开玩笑。”
　　“一点也不喜欢？”他凑得更近。
　　顾烬放缓呼吸，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笑道：“喜欢又怎样？”
　　“不怎样。”林郁退开。

　　面对他的逗弄，顾烬收回溢出眼底的失落，再次抬眼时已经把情绪藏的一干二净。
　　“走，吃下一个。”
　　“嗯。”

　　两人来回穿梭在小吃街，出众的长相引得行人频频回头。
　　“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几个女生走上前，红着脸问。

　　女生的主动并不是很有效，林郁用冷漠而礼貌的声音拒绝：“抱歉，没有手机。”
　　女生失落地垂下头，很快又抬起来，看向顾烬：“那……”
　　“抱歉，没有手机。”和他一模一样的回答。

　　“好吧。”女生突然地兴奋起来：“那能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
　　林郁懵一下，说：“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女生从上到下打量他们，满脸狐疑：“真的假的？”
　　“……”
　　林郁面露不解，这很难看出来吗？

　　顾烬不想耽误时间，拉着林郁就走，几个女生在后面面相觑，同时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

　　“学长，那个摊位排了好多人，在卖什么？”路过一个排着长队的摊位，他一开始就留意了，人一直络绎不绝。
　　“提拉米苏，想吃？”
　　“嗯。”

　　他们加入长长队伍中的一员。
　　顾烬心底止不住的失落，过了今天他们就没有相处的机会了，他该怎么办。

　　“学长。”林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他强扯出笑：“没什么。”
　　林郁看出他想说什么，顺着往下说：“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你说吧，我听着，如果你不想说……”
　　“只是想到以后不能和你多点相处时间，有些难过……”顾烬敛下眸，声音很轻。
　　“怎么会，”林郁笑笑：“说了我们是朋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