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绽放前》港口抓不到鱼

22、柯西海贼团（1）

　　“莉莉~你在吗~莉莉~起床了哦~”大清早，凯撒完美登场，做出撩人的动作，门打开，露出西瑞尔的脸。
　　西瑞尔穿着马甲，衬衣，西裤，正把外套披在肩上。
　　“诶？”
　　凯撒苍白如纸片。
　　“哟，凯撒。”西瑞尔打招呼，“你来找莉莉？”西瑞尔朝房间里，“莉莉，起床了，有人找你。”
　　并没有人回他。
　　西瑞尔重复了下显而易见的事实：“啊，莉莉还在睡觉，你找她什么事？”
　　凯撒：“……”

　　“哦，凯撒，谢谢你帮我找到莉莉，报酬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里了，接下来，莉莉会和阿什利接触，正巧你也在追踪柯西海贼团，在此期间，保护一下莉莉，麻烦你啦，定金我会打过去的。”
　　西瑞尔穿好衣服，好整以暇，“就这样，我先走了，莉莉就交给你了。”
　　“喂，西瑞尔。”凯撒喊住酒店走廊上，西瑞尔的背影，露出一个故意的，挑衅的笑容：“我，可以追你的未婚妻吗？”
　　西瑞尔的身上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黑色的长发扬起，他微微侧脸，绿色的眼睛发着光：“杀了你哦。”
　　凯撒摆手：“哈哈，开玩笑。”

　　“醒了？”
　　莉莉安看着眼前放大的凯撒的脸。
　　凯撒在她的床上，用四肢架起牢笼，将她圈在里面。
　　莉莉安刚睡醒的大脑微微转动。“嗯，醒了。”
　　身体有些痛。
　　凯撒舔了舔嘴唇：“动不了了吗？”
　　莉莉安虚弱。
　　凯撒凑得更近了：“一点力气也没了吗？”
　　“……没。”
　　他们鼻尖相碰：“那，我这个时候吻你的话，你是不是也没力气反抗了？”
　　莉莉安：“……”

　　他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滑了进来，与她的舌头纠缠。安静的酒店回响着淫靡的水声，直到她呼吸渐急，空气稀薄，凯撒才放开她的嘴唇。
　　他勾起笑容。
　　莉莉安忽然意识到，凯撒和西瑞尔都是绝色，却有很大的不同。
　　西瑞尔的美带着自持的精致与高贵。
　　而凯撒，凯撒如潮水，不顾他人意愿，带着过剩的荷尔蒙，迎面扑来，将人淹没。
　　她的手指从她的脖颈滑到她的胸口，舔了舔嘴唇：“做吗？”
　　莉莉安回忆起昨晚激烈的战况，双腿还有些颤抖，拒绝：“不了，肾虚。”

　　“我追了莉莉好几天，莉莉都不为所动，却和刚见面的男人睡觉，莉莉这样，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莉莉安也有些懊恼自己的行为。
　　怎么就把他带上来了呢？
　　“他是……”莉莉安想要怎么称呼西瑞尔，“……我的初恋。”

　　“她是我的初恋呢，凯撒，你有初恋这种东西吗？”
　　西瑞尔问。
　　凯撒有过很多女人，却从不懂爱情。凯撒拿起酒杯，问对面长着精致面孔的男人问：“爱情？西瑞尔，你爱她吗？”
　　西瑞尔眨了眨绿色的眼睛：“我当然爱她。”
　　“爱？”凯撒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杀手也有爱情吗？”
　　“杀手就只是工作罢了，我依然是个正常人哦，不懂爱情的是凯撒吧？”
　　“爱情？”凯撒眯了眯眼，“我的确不懂爱情，我只是很容易招女人喜欢罢了。你就懂得爱情吗？西瑞尔？”

　　“你来找我干什么？”莉莉安问。
　　凯撒依然在她身上：“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莉莉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的小公主》被盗了，我的抓捕任务失败了。”
　　“哦？”莉莉安警觉：“什么时候？”
　　凯撒嗯哼一声：“莉莉和初恋重温旧梦，共度春宵的时候。”
　　莉莉安：“……”
　　挑眉：“那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虽然《我的小公主》被盗了，但我提前在画上安装了追踪器，追踪到了阿什利的行踪。”

　　莉莉安换好衣服，准备出发。
　　凯撒见她要出门：“这么早？行动在晚上呢~”
　　莉莉安：“我去见我妹妹。”

　　西瑞尔落到她的身体上，轻轻喘息。呼吸平稳后，莉莉安倚在西瑞尔的胸膛上，心生好奇，“小西对我一点戒心都没有，如果逃了这个债务，小西又能怎么办呢？毕竟，出了歌德，就算是阿萨辛，也很难再追踪我的位置了。”
　　“嗯……”西瑞尔露出思考的神色，“莉莉不会的。”
　　不会？为什么不会？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前女友，他们之前有一些交情吗？莉莉安未找到自己完整的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Qingx=小西也太笃定了吧。”
　　背叛和欺骗，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因为，”西瑞尔看着无边的夜色，对他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莉莉的妹妹在我手里呀。”
　　莉莉安：“……”

　　西瑞尔真的是绵里藏针，债主的身份登场，拿过去的回忆让她放下戒心，和她温存过后，又告知她，他软禁着她的妹妹？
　　莉莉安敲开了塞洛市区富人区的一栋别墅的门。
　　莉莉安有个妹妹。父亲和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虽然生活一个屋檐下，姐妹两个却交流甚少，如果不是西瑞尔提起，莉莉安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妹妹这个事实。
　　安琪邀请她进门，“我还在想见姐姐穿什么比较好。”安琪穿着白裙子，棕色的头发披在肩上，脸色有些苍白，像个小天使。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莉莉安心中全无感觉，除去父亲把她带回家的那一次，她似乎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交集。
　　莉莉安只拿回了学生时代的记忆，却不知道这些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她妈妈也和她在一起吗？莉莉安问：“希琳阿姨呢？”
　　安琪转头，棕色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声音也轻轻的，和她的人一样轻：“妈妈一年前就去世了。”

　　前不久，西瑞尔给她打来电话，“安琪，莉莉回来了，你准备好，见她一面。你知道见了莉莉，应该说什么吧？”
　　“你太残忍。”安琪说，“我一直都是你用来制衡我姐姐的砝码，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挂断了电话。西瑞尔的工作号码，从不接收私人信息。

　　姐姐恋爱了。
　　而父亲居然要在大街上偶然遇见两人手拉着手时，才发现大女儿已经坠入了爱河。
　　安琪震惊于父亲的迟钝。姐姐忽然的笑容，出门时的迫不及待，收到的多得不正常的快件，一切异常的举动都在明显不过。
　　是以前那样私下恐吓走？还是断绝所有可能会送来的情书？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父亲迟迟没有行动。

　　姐姐的男友是南部阿萨辛家族的大少爷。
　　姐姐永远不走寻常路。
　　军火商的女儿和杀手家族的儿子？也是门当户对。

　　书房里，父亲皱眉，盯着传送过来的照片看了很久，“就只有这些？”他的声音比往常的压低，让人感到十足的压力。
　　“是……”站在父亲书桌前的男人声音隐隐带着颤抖：“阿萨辛是全封闭式的学校，学校外墙布满了监视器和高压电网……外人完全无法进入，学生也被暗中监视中，这些照片，还是一个月一次的出校日，费了许多功夫拍到的。”
　　照片中，姐姐牵着一个男人的手，两人都穿着阿萨辛的校服，在一家化妆品店里，男人选了一只口红。
　　“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少年脸精致如小白脸，比莉莉安高一个头，揽着她的肩，面带笑意。
　　那人的身影似乎压抑着颤抖：“西瑞尔·阿萨辛。”

　　阿萨辛。
　　这个姓氏……

　　“是阿萨辛家族的少爷，按照阿萨辛的家规，在选出下一任家主之前，继承人的资料都是绝对保密的。但是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是阿萨辛家的少爷没错了。”

　　阿萨辛的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阿萨辛是专为培养杀手的学校，而作为杀手家族的继承人，学校的课程，大概全无用途。
　　弗朗斯把目光放在黑发绿眼的男孩身上。
　　安琪看到父亲的神色凝重，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
　　空气沉静，许久，才听到父亲叹了一口气。
　　父亲走出书房，那照片依然放在书桌上。
　　安琪确认父亲已经离家，才走进，照片上，少年脸部线条流畅，一双绿色的眼睛圆圆的，莫名其妙让她联想到猫。漂亮的像个女人，不，应该是比女人还要漂亮——他一定有一位很美丽的母亲。

　　姐姐离家出走去南方上学后，家里安静了很多。安琪过着富足而无意义的生活，父亲从不过问她的事。
　　她和姐姐的房间隔着一道高墙，也隔着只有血缘而无亲情的羁绊。
　　佣人说，老爷的两个女儿，性格迥异，一个上进好学，会惹麻烦，但总是让人放不下心，明明是老爷钦点的继承人，父女两个却总是不对付，实际性格最像了，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太像了，所以才会不对付。老爷看着严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女儿。
　　而另一个。
　　总是摸不清小姐的心思呢。母女两个都是，让人猜不透，要是夫人还活着就好了。
　　她忽然出现，眼睛冰冷，佣人立马禁声。
　　安琪不喜欢那些佣人，换掉了他们。

　　“姐姐——”
　　安琪忽然叫到。
　　莉莉安看着这个多年不见，陌生的妹妹，有些紧张：“嗯？怎么了？”
　　我想告诉你，你总以为父亲最喜欢的孩子是我，其实父亲对我的纵容并非爱，而是漠不关心。
　　我想告诉你，你是我最喜欢，最崇拜的姐姐。
　　我想告诉你，你是父亲最器重，最挂念的孩子。
　　如果我把这些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再这么气愤。
　　安琪知道自己若能抓住她的手，说出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她也许不会走。
　　可她没有。
　　安琪终没说出口。
　　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
　　不然，她脆弱的自尊又要如何维护？
　　而这一次，她依然选择了缄默。
　　“没什么，姐姐，我很好，阿萨辛的人并没有伤害我。”
　　西瑞尔没有理由伤害安琪，从两人开始就父亲留下的债务开始谈判，西瑞尔提出结婚的那一刻。莉莉安就清楚的知道婚姻不过是个幌子，西瑞尔想要的，必定是其他的什么。是通过婚姻吞并父亲留下的隐藏遗产？可见到安琪的时候，莉莉安就推翻了这个猜测。如果西瑞尔想通过商业活动，甚至联姻完成阿萨辛的北部扩张。那早早地娶手无缚鸡之力的同样是科波家血脉的安琪是最快速有效的办法。又何必等她消失这么多年，忽然回到塞洛后，再提出婚姻？
　　难道正如西瑞尔所说，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她？

　　姐姐又离家后没多久，安琪在一场晚宴上，与西瑞尔会面。
　　那时，到了刚刚可以结婚的年纪，安琪开始给自己挑选合适的联姻对象。
　　母亲的人生是个悲剧。
　　她透过低垂的睫毛，用审慎的目光望着父亲。她用温柔去服从那个性情暴戾的军火商，为那个男人源源不断地奉献永不枯竭的慰藉。永远乖如小鸟，按他的心情随时歌唱。
　　她在他所铸的铁笼里，她也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母亲用她的温驯和沉默为她换来优渥的生活。

　　爱上西瑞尔之前，安琪总觉得自己会走上与母亲不同的叙事。她依然会结婚。嫁给一个人，换取利益，是她的母亲，她的父亲，她的家族为她指定的叙事。嫁一个最有钱的人，毒死丈夫，继承遗产，成为富裕的夫人。是她为她自己预定的路。
　　她无法克制的想起姐姐。她如此喜欢姐姐，耀眼又碍眼。她可以脾气差，可以随心所欲离家出走，可以上培养杀手的学校，可以不走寻常路，可以参与父亲的公司项目。
　　而她只有做一个乖乖的天使般的小女孩才可以得到他人的爱。
　　她的生活没有姐姐那样的意义，她只是要活下去。

　　他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访客，来自姐姐的时代。
　　晚宴见到她的那一刻，她被引诱。
　　见到他之前，安琪已经听了足够多的传言，荒唐似谣言。
　　那场晚宴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家开始有生意往来后，安琪和西瑞尔的交谈也慢慢增多。
　　第一次只有两人的私下见面，正逢花季，浅粉色樱花缀满高树，风一吹，花瓣弥漫天际。
　　他坐在露营毯子上，“我给你带了点心——”少年提起餐盒，十分礼貌，那点心也是花的形状。
　　而她无法克制的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高二的暑假，姐姐归家。这一次，姐姐不再总是生气了。妈妈松了一口气，紧张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父亲为姐姐的成长感到欣慰，只有安琪第一时间察觉到，其实只是姐姐的注意力被其他的事情吸引走了。

　　她夜起，走廊上，迎面遇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下意识的尖叫，而声音在出来之前就被他的手掌止住，“嘘——”他悄无声息，宛如夜间绿色的幽灵。
　　他看着她，安琪与他对视。
　　男人没有说话，露出思考的神色，下一刻，握住拳头敲上另一只手的掌心，恍然大悟：“啊，你就是莉莉的妹妹吧。”
　　她撞见了姐姐与男友的夜间私会。——她保守了这个秘密，从未告诉父亲，那是她与西瑞尔的第一次同谋。

　　安琪第一次在白日见到西瑞尔，而他比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更加美丽。
　　“谢谢。”她穿了白裙子，化了淡妆，穿着还未习惯的高跟鞋，跪坐在他身边。
　　拿起点心的时候，她犹豫了。
　　传说，杀手家族的饮食都是下了毒，以做日常的抗毒训练。
　　“没有毒哦。”他说。
　　安琪将点心含入口中，有种被说中的慌乱。

　　提起初见的晚宴，“安琪是在和男朋友约会吗？”他问。
　　“不，不是。”安琪否认。
　　“啊，那真是太好了！”漂亮的少年露出惊喜，“那个人看着年纪很大，一点也不适合你呢。”
　　啊，他当然不适合她，她可是她要杀掉的人。
　　“那，既然单身的话……”樱花林中，他笑如春风，“安安，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一阵风扬起，花弥漫了她的眼，红云爬山安琪的颊面，后来从公司窃取机密，逼父亲签下合约的时候，也是这个风一般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