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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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的动静逃不过明月客栈的眼。
在长安城中各种消息满天飞的时候，洛云舒没有去明月客栈，而是去了暗庄。
反正陆明廷今日会来暗庄。
洛云舒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不多时，竹叶便敲门进来了：“二堂主，月老板来了，说要见你一面。”
“知道了。”
洛云舒站起身，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斗篷。
“二堂主这次要亲自去见月老板吗？”见洛云舒披上斗篷，又戴上宽大的帽子遮住脸，问道。
洛云舒又用黑巾蒙面，点头道：“总归是要见的。”
竹叶把洛云舒带到陆明廷等待的房间门口，随后便退下了。
洛云舒推门走进去，只见陆明廷一身墨绿锦袍，坐在桌前，手中轻转着白瓷茶杯。
“久仰玄烛堂主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月某荣幸。”陆明廷站起身朝洛云舒做了一揖。
洛云舒回了一礼，隐藏了自己的声线：“月老板过奖了，请。”
“堂主今日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陆明廷打量着洛云舒，想要窥见洛云舒斗篷下的秘密。
洛云舒笑道：“行走江湖，手上沾了不少血，也结了不少仇人，月老板见谅。”
陆明廷双眸微挑：“堂主行事迅速，月某佩服。”
“拿了银子，当然要把事办好。”洛云舒云淡风轻，丝毫不觉有什么。
陆明廷随即从身后拿出浅口漆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伸手示意道：“答应堂主的银子自是不会少。”
那漆盒中整齐地摞着三列银锭，洛云舒随意挑起一锭，在手中掂了掂，又放回盒中：“月老板大手笔，合作愉快。”
陆明廷合上盖子，将漆盒朝洛云舒的方向推了推：“合作愉快。”
洛云舒正欲走，却又被陆明廷叫住：“玄烛堂主，月某今日来此，亦想与你交个朋友。”
洛云舒自嘲般笑笑：“月老板的明月客栈知晓天下事，而我不过一介江湖杀手，想必月老板不缺我这么个朋友。”
陆明廷从洛云舒进入房间那刻起，就觉得有些熟悉，直到此刻，这种熟悉感依旧。
陆明廷回应道：“身处乱局之中，玄烛堂主难道不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没等洛云舒回答，陆明廷便站起身往外走，经过洛云舒时又站定，缓缓开口：“玄烛堂主大可好好想想，月某随时恭候。”
说罢，便阔步朝外走去，独留洛云舒一人站在原地。
洛云舒嘴角勾起一抹笑，隐藏在斗篷帽沿下的眸子晦暗不明。
早就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陆明廷回到明月客栈后，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其中以裴扬为首：“老陆，这次是不是见到玄烛了？”
“嗯。”陆明廷微微点头，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书房。
“快快快，给我们都讲讲。”裴扬招呼着众人在书房中找位置坐下，准备听陆明廷讲。
陆明廷有些无奈，却还是开口：“他蒙着面、戴着斗篷，我看不清脸。听声音倒感觉很年轻。”
裴扬瞬间变得兴致缺缺：“就这？”
“玄烛堂主平时从不见客的，都是竹叶舵主代劳的，老大这次能见到玄烛堂主本人，已经是不容易了。”长风在一边默默开口。
“不过我倒是觉得，”陆明廷觉得那股熟悉感并不是空穴来风，“他给我一种熟悉感。长风，你此前可有在堂中见过他？”
长风闻言挠了挠头，回忆道：“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他也都是戴着斗篷，我也并未接近，所以没有什么感觉。”
“是么……”陆明廷喃喃道。
“好生热闹。”
清脆的女声在屋内响起。
洛云舒从暗庄离开，回家换了身衣裳，又换了新的熏香，到明月客栈的时候，发现前厅和院中都无人，便径直进了书房。
“洛小姐。”长风几人纷纷朝洛云舒问好。
“阿笙来了？老陆今天去暗庄见了玄烛，我们正在听他讲呢。”裴扬抱着胳膊，语气不复先前的雀跃，反而带了些失望的意味。
洛云舒走到案前，看向陆明廷：“哦？见到他本人了？怎么样？”
两人仅隔着一张书案，陆明廷闻到了洛云舒身上淡淡的熏香味，与她以往所用的熏香不一样。
他有些疑惑，却还是先回答了洛云舒的问题：“并未见到真容，他蒙着面，还戴着斗篷。”
“毕竟是杀手，还是要隐藏身份。”
听到有些熟悉的话语，陆明廷抬眼看向洛云舒，眸中有些试探之意，洛云舒的表情却丝毫不露破绽。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洛云舒率先收回视线，陆明廷随即也开口道：“才见第一面，他必然会谨慎些，以后有的是时间。”
“嗯，”裴扬点点头，又感叹道，“不过这个玄烛倒真是名不虚传，就真的不留痕迹地解决了杨远。”
洛云舒面露惊疑：“杨远的死，是你们找玄烛干的？”
“不错。”陆明廷点点头，脸上是胜券在握，“虽然我们也备好了后手，若是玄烛失利，也能及时补救。”
“杨远已死，朝中想必也乱套了。”裴扬看着宫城的方向，猜测着。
陆明廷也循着他的视线朝窗外看去：“外戚和世家的矛盾本就一触即发，杨远死了，虽然看起来是自杀，但魏家，尤其是魏翎，并不会这么觉得。”
“他们会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世家在推波助澜。”洛云舒补充着。
“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好。”陆明廷双眸微眯，谋划着下一场风暴。
“月老板好手段。”洛云舒抬眼看向陆明廷。
“过奖。”
“我想请月老板帮个忙。”洛云舒来找陆明廷，并不只为杨远一事。
陆明廷略有些意外，语气带着几分愉悦：“什么事？”
“杨远虽死，长安城戒严如故，我想出城，月老板应该有办法。”洛云舒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小事而已。你何时要出城？”陆明廷没有询问原因，利落地答应了。
“明日。”
陆明廷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飞宴：“飞宴，明日你带着洛小姐出城。”
“是。”飞宴抱拳应下。
陆明廷这才问道：“为何要在此时出城？”
洛云舒并没有打算隐瞒：“要去祭拜师娘。”
“路上小心。”陆明廷只多叮嘱了一句，不再过问。
几人又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行动，在要告辞的时候，洛云舒又道：“我此番出城日久，若是长安有什么急事，需要我提前赶回，就给我写信。”
“嗯，不必担心，长安有我们。”陆明廷微微笑着，和洛云舒道别。
洛云舒此番出城，回玄清山祭拜师娘是真，但也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做。
她也没算欺骗陆明廷。
除了祭拜师娘，她还要悄悄去祭拜自己的父母。
虽然她已经把陆明廷当朋友，但玄清山上有罪人之灵位一事，洛云舒不想有太多人知晓。
当年洛常被处斩后，穆清虽然也去乱葬岗寻过，却并未找到洛常的尸首，只好趁着将军府还未被查封，从府中偷偷拿出些衣物，在玄清山上做了衣冠冢，立了无字灵位。
后来洛云舒又自己在祠堂中加上了自己母亲的牌位。因为母亲离世时洛云舒年纪尚小，不记得祭拜的日子，就在父亲死的那一天一同祭拜父母。
后来师娘病故，又恰好是同月，每年到了九月，洛云舒都会回玄清山祭拜。
只不过今年的事情有些多，洛云舒没能早一些回玄清山。
第二日，在陆明廷的安排下，洛云舒很轻易便避开了城门禁军的搜查，出了城。
“报告老大，洛小姐已经顺利出城，正往玄清山的方向赶去。”确认洛云舒已经出城后，飞宴回明月客栈向陆明廷汇报着。
陆明廷站在檐下，淡淡应道：“嗯，派人盯着些，确保她安全回玄清山。”
“是。”
飞宴走后，裴扬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怎么？还在怀疑阿笙和玄烛的关系？”
陆明廷没有直接回答：“长风去暗庄了，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若是玄烛想要出城，哪里还会求助于你。”裴扬懒洋洋地抱着臂，并不认同陆明廷，“玄烛在江湖扬名这么久，还从未听过有什么地方，是他出不去的。”
“我知道这很荒谬。”陆明廷叹了口气，“可就是有一种直觉。”
裴扬没有再与他辩论：“所以你让人看着阿笙，是担心她不是回玄清山，而是接了什么单子要出城处理。”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阿笙真的就是玄烛，你要怎么办？”裴扬问道。
陆明廷明白裴扬的意思，微微摇头道：“不知道。对我们的计划来说，这是件好事，但我也不希望，阿笙真的在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的以后。”
“以后？”陆明廷自嘲般笑笑，“现在说以后，还为时尚早。”
裴扬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你喜欢阿笙。”
陆明廷没有否认，裴扬又接着开口。
“如果阿笙真的是玄烛，依你的性子，必定不会让她再做危险的事，但阿笙并不会因为你，而放弃玄烛的身份。你俩必定会有矛盾。”
“好好想想吧。”
悠悠留下一句话后，裴扬枕着脑袋，踏着步子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怀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