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赔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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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裴扬推开书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明廷坐在案前，摆弄着一把空白的扇面。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裴扬走到案前，拿起桌上的其他物件掂了掂，又放回了原处，“给阿笙做的？”
“嗯，”陆明廷没有否认，“不小心给人弄坏了，总得赔点新的。”
裴扬嗤笑一声：“我看有些人完全乐在其中。”
“你说这扇子上，画点什么好？”陆明廷早就在一旁备好了颜料，但迟迟没能下笔。
“都不如写首诗，聊表衷情啊！”裴扬对书画向来不感兴趣。
这个提议当然被陆明廷否决了。
没有再理会裴扬，陆明廷提笔在扇子上挥毫泼墨，寥寥几笔，一副竹石图便跃然纸上。
见陆明廷画完一副，裴扬才再次开口：“北渝那边来消息了，年节时会派太子出使长安，虽是惯例，今年怕是还得商议和亲之事。”
“西秦那边，应该也会派皇子公主出使，这个年还真是热闹。”陆明廷放下笔，将桌上的东西归置好。
“眼看着，就又要过年了。”裴扬背靠着案几，看着窗外，“老陆，我们来长安，几年了？”
陆明廷也有些感慨：“四年了。”
“是啊……都四年了……”
裴扬没有再和陆明廷感慨往昔，又在书房呆了一会，看着陆明廷又画了两幅小画后，伸着懒腰离开了。
午后，陆明廷带着准备好的给洛云舒赔礼的东西，又一次亲自敲响了洛宅的门。
屋内没有回音，陆明廷也就静静在门口等着。
时节已是十月，暮秋时分，空气中也带着几分凉意。
陆明廷站在门外，洛宅院子里高大的银杏树有几根枝桠伸出了院墙，不时有金黄的银杏叶随风飘落，落在陆明廷的肩上、头上。
又敲了一次门，这一次，门内终于传出了声响。
陆明廷连忙在门口站好。
门被从内拉开，洛云舒一袭青色衣裙，头发简简单单地半挽起，木簪插得歪歪斜斜，似是有些匆忙。
“用过午膳贪睡了会，抱歉。”
陆明廷展颜一笑：“无妨，是我不请自来。”
“下次，你可以直接进来。”洛云舒没把陆明廷当外人，“之前随意进出那么多次，最近倒是规矩起来。”
洛云舒招呼陆明廷在院中石桌旁坐下，拿起一旁炉火上温着的茶壶，给两人倒了杯茶。
陆明廷接过茶杯，正色道：“我是来陪罪的，自然要守规矩走正门。”
见洛云舒没说话，陆明廷把自己带过来的漆盒打开，里面躺着三把崭新的折扇，推到洛云舒面前：“弄坏了你的剑扇，我给你做了新的。”
洛云舒拿出其中一把，展开扇面，端详着。
扇面上画的是自己拿着树枝在舞剑。
洛云舒轻轻一笑，想起那天晚上，不曾想又被此人偷偷看了去。
“多谢月老板。”洛云舒没有把扇子放回漆盒，而是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陆明廷知道，她这个样子，说明她很喜欢。
来不及管理表情，陆明廷又把另一个更大些的漆盒推到洛云舒面前，示意洛云舒打开：“送给你的。”
洛云舒不明所以，却还是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暴雨梨花针和千机伞。
“不许推辞。”
还不等洛云舒说话，陆明廷又补了一句。
他看到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洛云舒的眼睛整个亮了起来。
洛云舒拿起暴雨梨花针，前后左右仔细看着，过了好半天才放回盒子里，转头看向陆明廷：“为什么？”
陆明廷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送女孩子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这太贵重。”虽然喜欢，但洛云舒也知道这两样东西的份量。
“唐门多的是，别给他们省钱。”陆明廷盖上盒子，又把盒子往洛云舒那边推了推。
“那……”洛云舒没有再推辞，“我是该谢谢你，还是谢谢唐门？”
“当然是谢我，谢唐门他们又听不见。”
洛云舒扑哧一笑：“谢谢。”
陆明廷凑过去看她的表情：“现在不生气了吧？”
“我没生气。”洛云舒在嘴硬。
“嗯，我知道。”陆明廷笑意盈盈，语气温柔。
两人坐在院中，不知不觉间便聊了一下午。
“一起来客栈吃饭？”陆明廷邀请道。
洛云舒此时也懒得自己动手，便应了下来。
吃过饭，洛云舒才又问陆明廷：“接下来，你们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打算。年节将至，依照惯例，北渝和西秦都会派皇子出使，长安变得热闹起来，也不好再行动。”陆明廷如实告知。
洛云舒敏锐发觉陆明廷话中的信息：“北渝皇室来出使的人，和你有关。”
陆明廷没有否认：“嗯，他很想见见你。”
“见我？为何？”
“我向他提起过你，他很感兴趣。”
对于这个理由，洛云舒竟然想不出办法来反驳。
“你上次说，要等一个人来长安，就是这个人？”
陆明廷点点头：“是。”
“好，我等你。”
洛云舒始终记得，陆明廷说过，他会亲自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知晓明月客栈接下来没什么行动后，洛云舒找了个时间，去了趟暗庄。
突然闲下来，她打算让竹叶帮自己物色几个单子。
竹叶满脸喜色地应了下来。
现在大堂主年事已高，鲜少来暗庄，也几乎不再接单，他很怕二堂主也和大堂主一样，哪一天突然就隐退了。
二堂主少接单就少接吧，厉害的人总是不爱抛头露面的，只要二堂主还愿意时不时接几单就行。
洛云舒自然是不知道竹叶百转千回的内心想法，又问了些日常事务，交代了一些琐事后，就离开了暗庄。
宫中，傅孜戎也在为几个月后西秦和北渝的到访做着准备。
他让魏翎负责接待两国皇子，按照最高的礼仪和规格，还划出两处皇家行宫，作为两国皇子在长安的住处。
安排好这些后，傅孜戎径直去了皇后的未央宫。
北渝使团此次前来，最重要的还是商议和亲事宜。
和亲一事板上钉钉，皇后难免伤心，傅孜戎虽然和皇后已经不似当年那般如胶似漆，但此时傅孜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和皇后谈谈。
在被傅孜戎告知公主需要去北渝和亲一事后，虽有百般不愿，但秦皇后还是细致地为自己的女儿准备着一应物什，添妆已经摆满了未央宫的库房。
“娘娘，陛下正往未央宫来了。”
秦皇后正在库房中清点着，突然有管事公公过来通报。
“嗯，知道了。”
耐心核对了一遍后，秦皇后把名册交给身旁的宫女，又拍了拍衣裙上沾的灰，才从库房离开，准备接驾。
“见过陛下。”
傅孜戎将秦皇后扶起，两人携手走进殿中。
“年节将近，北渝使团即将来访，难免要商议和亲之事。”
“臣妾明白。”秦皇后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苦涩。“这些日子，臣妾一直在准备，只是为人父母，总觉得还不够。”
“皇后辛苦。”傅孜戎抚上她的手，柔声安慰，“缺什么东西，只管和内廷司开口，朕就宁儿一个女儿，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臣妾替宁儿谢过陛下。”
“宁儿难免对朕有怨气，皇后替朕多开解几分。”傅孜戎又道，“和北渝使团商议此事时，朕也会多帮宁儿谋划几分。”
“臣妾明白的。”
傅孜戎抚上秦皇后的脸，眼中尽是深情：“皇后近来操劳，内廷司新进的阿胶燕窝，朕让人给你送来。”
“谢过陛下，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傅孜戎走后，秦皇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
她知道此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能做的惟有再多准备些。
又过了几天，秦皇后把傅叶宁叫进宫中，带着她在库房转了一圈。
“宁儿，你看看，还缺些什么？尽管和母后提。”秦皇后拉着傅叶宁的手，语气中几分不舍，几分担忧。
傅叶宁紧紧拉住母亲的手：“母后为宁儿准备的够多了，多谢母后。”
“做母亲的，也只会觉得怎么都不够。”秦皇后拉着傅叶宁走出库房，又带着她去尚服局，“母后现在准备的多一点，等你到了北渝燕都，也就多一分底气，那些北渝人，也就不敢欺负你。听闻燕都寒冷，本宫让尚服局做了些厚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
傅叶宁一时间眼眶有些湿润，她用力握紧母亲的手：“母后费心了，女儿不会让那些人欺负了去。”
“母后知道你向来是有主意的，只是母后难免忧心，燕都，还是太远了。”说着，秦皇后又叹了口气。
“宁儿也舍不得母后。母后为宁儿准备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傅叶宁拉着母亲的手，“宁儿还没去北渝呢，这段时间，宁儿多进宫，来陪母后说说话。”
“好，我们母女俩，也是该多说说话了。”
尚服局按照秦皇后的要求，给傅叶宁做了几套厚冬衣，都是时兴的款式，用的也都是上好的面料。
“大人有心了，麻烦按这些款式，再多做几套，送到未央宫来。”见傅叶宁很满意，秦皇后交代着尚服局的女官。
“是，娘娘。”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赔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