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回忆录》昭昭颂桉

15、15.选择

　　转眼除夕来临。
　　将近凌晨的小镇被祥和而欢乐的气息笼罩，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等待着新年烟花绽放，辞旧迎新。
　　我早早来到二楼阳台，等待新年来自林澈临的视频电话。
　　时钟指针逐渐走向那个象征着新旧交替的时刻，周围的鞭炮声从零星作响变得愈发密集起来，待鞭炮声散去，四周烟花炸现，点亮夜空。
　　林澈临如往年那般准时发出视频通话申请，我按下接听键。
　　屏幕里，林澈临笑眼温柔，背后五彩斑斓的烟花正尽情绽放。彩色光芒不断闪烁交织，烟花爆炸声顺着网络清晰地传入耳内。
　　“星星，新年快乐呀！这是和你在一起的第二年咯，今年的新年愿望很简单。第一，希望我的小星星岁岁无忧常欢愉。第二，希望我的小星星年年平安无病灾。最后，希望我的星星一直在我身边。”
　　屏幕里的少年满目深情，语气温柔，借着祝福的话语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可我却不知如何回应，我想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可一辈子太长……长到不知是否会有未来。
　　我鼻尖一酸，想到白天林澈临妈妈的那通电话，一时没忍住眼泪。
　　在眼泪即将夺眶的那一秒，我翻转摄像头，将镜头对着漫天烟花。
　　“怎么了？”林澈临似乎是察觉到不对，语气温柔询问。
　　我擦掉眼泪，遮掩笑笑，找了个借口，“没事，就是太感动了。”
　　“呐，祝我的小太阳新年快乐，万事顺遂，新的一年，未来可期，不要回头看哦！”
　　“好~和你一起往前走。”林澈临笑着回应。
　　我没接话，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
　　此时烟花已散场，四周归于寂静。
　　我在阳台吹着冷风，回想白天林澈临妈妈的那通电话。
　　林澈临家里打算安排他出国，跟着全家一起定居国外，原计划高考后接他出国。但林澈临说什么也不愿意，想留在国内。他妈妈打电话想让我劝他改变想法，为他自己的前途和家庭考虑，出国去。
　　林澈临妈妈说，现在我们还年轻，以为爱情是生活的全部，等我们长大懂事后就知道爱情只不过是生活一小部分，没有谁离不开谁。
　　无论如何都不该为爱情放弃前途。
　　她劝我们分开，以各自前途为主，人生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我喜欢林澈临，很喜欢很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希望他走的路花团锦簇，人声鼎沸。
　　可也因为喜欢，舍不得放开他的手。

　　出神间，妈妈从里面走出来，看我一个人在阳台吹风，说：“这么晚还不睡，赶紧睡了，明天要早起。”
　　我转头问：“妈妈，你觉得前途和爱情哪个重要？”
　　“你谈恋爱了？”妈妈问。
　　“没，就是刚刚跟朋友聊天嘛，聊到这个。”
　　妈妈毫不犹豫说：“肯定前途重要，爱情到最后都是柴米油盐，永远不要为爱情放弃前途。”

　　第二天晚上，林澈临约我出门散步。
　　见面时，他一把抱住我，抱的很紧很紧。像是抱住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力气大的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静静任凭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林澈临松开手，换了个姿势和我十指相扣，一路沿着路灯走进公园的鹅卵石小道。
　　“星星。”林澈临开口，“如果以后有机会去国外生活，你会不会去呀？”
　　我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想问问。”
　　我思索片刻，开口道：“要是我父母出国的话，我会跟着父母去国外生活。”
　　“要是有机会去的话，我希望你去。”
　　“那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我得留下陪着你，在国内也能考大学找工作呀。”
　　听他这么说，我瞬间释然。
　　夜晚不远处几个小孩拿着烟花在空旷处点着玩。
　　砰砰砰——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朵，彩色光芒交相辉映，瞬间照亮了大片的天空。
　　我被眼前璀璨景象吸引目光，抬头看向空中炸开又散去的烟花。
　　“星星。”林澈临轻声唤道。
　　我转头看他。
　　林澈临神色温柔，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们做个约定，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要在一起不分开。如果累了，就重新在一起。”
　　我想答应，但转念想到林澈临妈妈的那番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们只有现在，没有未来。
　　思及此，我遮掩般抬头看烟花，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借此来回应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