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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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书源的视频通话。
徐知闻顺手接通。
屏幕上出现的是闻书源家的白色天花板。
此时，徐知闻正坐在书桌旁，随手拿起一本摞在桌上的书当手机支架。
是初中的指定读物，当年为了完成任务买的，也没看过，多少年了，还跟新书一样。
徐知闻将手机竖起放好，正对着手机，刚好对上闻书源突然冒出来的脸。
“嗯？接通了，刚去接杯水。怎么样，一路平安？”
“是的呢，托闻总你的福，一路平安。”
徐知闻忍不住调侃，但闻书源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仿佛回到在公司被人恭维的时候。
“停停。你家里人去车站接的你吗？”
闻书源连忙转移话题，异常生硬，徐知闻在电话这头乐了。他本来是大咧咧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屏幕，现在乐得他差点仰倒。
徐知闻笑着回答：“是的，徐知雅接的我。”
闻书源随口而出的问题也是奇怪，不是家里人接，还能是谁。不过此时，两人都没意识到这点。
“啊，妹妹啊……”
闻书源话音未落，一阵敲门声响起。
徐知闻的门被敲响了。
随着“咚咚咚”几声而来的，是徐知雅是声音。
“哥，我切了个芒果，你吃吗？”
徐知闻朝闻书源摆手示意，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徐知雅端着盘子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两双筷子。
“吃，谢谢。”徐知闻接过盘子和筷子，示意徐知雅跟进来，“不过，怎么不拿签子？”
徐知雅颠颠跟在他身后，顺手关上门，说：“筷子多方便啊，一夹一个准……”
徐知雅的声音在看到闻书源后戛然而止。
“hi~”
徐知雅入镜手机视频，闻书源抬起手和她打招呼。
别看徐知雅和家里人侃天侃地，遇上不怎么熟的，秒化身“内向小女孩”。
“嗨……书源哥。”
“书源哥”这个称呼是上次国庆时她哥教她喊的，听着亲切，但两人并不是很熟。网上热情的徐知雅是她放飞自我的成果，现实中还是腼腆的，尤其是半生不熟的人，说太多容易崩人设。
徐知闻总是会觉得很神奇，徐知雅完全可以和陌生人聊天聊地，和家里人也可以，但一遇到半生不熟者就容易结结巴巴。
徐知闻深知她的性子，放下盘子，从旁边拉来小凳子递给徐知雅，将徐知雅拉出画外，完美圆场。被拉出去的徐知雅大松一口气。
徐知闻坐在椅子上，将一双筷子递给徐知雅。
徐知雅却摆摆手拒绝：“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哥，你先吃吧，你给我留点。嗯，吃完也行，我再去切一个。我再去切一个吧。”
徐知雅语无伦次，到最后自己都不清楚在说什么，只是一味摆手，然后果断转身离开。
徒留徐知闻一人原地凌乱。
“啊？”
徐知闻：……行吧。
“你寒假打算做什么？”
听见关门声，闻书源猜测徐知雅出去了，便又把话题扯回徐知闻身上。
“社会实践吧……”徐知闻夹起一片芒果，然后嚼嚼嚼，咽下去后继续，“我放假前联系我们这儿的图书馆了，刚好需要人。大概做十来天的志愿，接着就是过年了。”
闻书源手机也支在桌上，腾出空的手拖住下巴，勾起嘴角看着徐知闻。
闻书源放假前有约徐知闻去外地旅游，但被徐知闻以“社会实践”的理由拒绝了。
闻书源当时跟他说区区一个章，他可以帮忙搞定。但是被徐知闻义正辞严拒绝了。
“我们要做诚实的孩子。”
闻书源……闻书源理解尊重，多好的品质啊，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结果，多好啊……
但下次还是用在别的地方吧，他的算盘全落空了……
闻书源没告诉过徐知闻他的小心思，那时只是微笑，看似在笑，实际已经开始满心痛斥。
闻书源现在一想到就心痛……
罢了罢了，明年也可以的，他们还有那么久呢。余下的时光，完全足够两人慢慢弥补遗憾。
所以，闻书源很捧场：“那挺好的，还能在那学习了。”
“嗯嗯。”徐知闻点头认同。
就这一会功夫，盘子就见了底，一个芒果，本就没多大，徐知闻一时没注意吃完了。
徐知闻：嗯……完了，给忘了……
徐知闻思索一会儿，决定“亡羊补牢”。
“闻总，咱俩一会儿再聊吧，我再给徐知雅切一个。”
“行，拜拜徐知知～”
挂断电话后，徐知闻拎着盘子跑出门，打算紧急补救。
他刚到厨房门口，就对上拿着新切好芒果的徐知雅。
这就有点尴尬了……
徐知闻低头沉吟不语，徐知雅一脸茫然疑惑看他。
“怎么了？”
“不小心吃完了，刚准备给你切一个新的……”结果徐知雅行动太迅速了。
徐知雅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毫不在意摆摆手：“害，顺手的事。你还吃吗？桌子上还有。”
“不了，我洗洗盘子。”
徐知雅这次倒是拿着叉子。
她叉住一片，让开厨房门口，晃晃悠悠走出去，给徐知闻腾空间。
徐知闻洗好盘子放好，擦了擦水池旁流出的水，搭好毛巾。
然后出门寻徐知雅。
冬天太冷，时不时吹来一阵风，带着凉意的水果，徐知雅一口一口塞着。
徐知雅怕冷，寻着屋檐下的阳光处猫着，拎着小凳子晒太阳。
徐知闻走到她身边，还没开口，就被徐知雅嫌弃了。
“哥，你挡着我阳光了。”
徐知闻听见这话，环顾四周。
真是信徐知雅个鬼……
阳光直直打下，而他站在一旁……
“哪有，再说，天晚了，太阳要落山了，一会儿就晒不着了。”
旁边刚好摆着小凳子，徐知闻拉到身边，在徐知雅不远处坐下。
兄妹排排坐在屋檐下，一副岁月静好。
今年学校放假时间离春节近，徐知闻春节前每天都去市里的图书馆帮忙。整整书、看看书、逗逗猫……
图书馆有个专门养猫的房间，听工作人员说是专门空出来的一个，算半个猫咖。
这几天，徐知闻兢兢业业，最后喜提实践章和一个聊得来的朋友。
是个学法的男生，比他小。那男生说在家自制力不够，专门找了个有“氛围”的地方，逼着自己学点。
徐知闻听了没发表任何看法。但心底想着真是勤奋的人啊。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怎么不找个专业对口的地方?”
那男生挠挠头，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回答：“我才学不久，没人要。就算去了也是打打杂，不如自己多学点。”
徐知闻不太懂他们的专业，只是点头，觉得有理。
这次实践结束，距离春节只剩下四五天了。忙完这边，刚好帮着家里准备年货。
徐知闻家里年货准备的晚，陪着徐母包了一天的包子，忙来忙去，徐知闻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因此，完全没时间和闻书源“联络感情”。
闻书源的信息，有时徐知闻隔上好久才回复。闻书源清楚徐知闻忙，便没多打搅。
闻书源爸妈依旧没回家，家里现在只有闻书源和闻雨欢。而闻雨欢时不时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还喜欢拉着闻书源一起解决。
两边都忙，也因此，两人倒没觉得“谁忽略了谁”。
忙着忙着，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除夕那天。
一大早，徐知闻关了闹钟起床。
他们家的习惯是，年三十贴对联。他爸起的比他还早，早早熬上浆糊。
徐知雅此时还在床上躺着。
徐知闻和他爸一起贴好了大门的对联，还没见徐知雅出门。
他听见妈妈喊了徐知雅两声，徐知雅依旧没动静。
“妈，别喊她了，让她睡吧。”徐知雅有黑眼圈，徐知闻回家时就发现的。
也不知道是用功了还是纯熬夜的事，但徐知闻还是希望她多睡会儿。
所以，徐知闻“首当其冲”，顶着他妈妈的怒气，“守护”徐知雅的美梦。
徐知雅起床时，徐知闻已经把需要做的工作做完了。
看到徐知雅出来，徐知闻正坐在太阳下，朝她招手。
徐知雅顶着乱成一团的头发，半眯着眼睛走近。
“干什么？”
徐知闻让她坐在凳子上，拿出准备许久的梳子，拍拍徐知雅的肩膀，兴致勃勃说：“帮你梳头。”
正中徐知雅下怀，刚好天冷，她不想把手伸出袖子，于是心安理得坐下。
小时候徐知闻就喜欢摆弄徐知雅的头发，每次给徐知雅梳好头发都很有成就感，到现在也是如此。
不过，冬天梳长发，有一个非常“顽固”的敌人，那就是——静电。
噼里啪啦的声音，是徐知闻不小心碰到徐知雅皮肤发出的。
第一次徐知雅还缩缩脖子，次数多了，她也麻了，自暴自弃扒拉两下落下来的头发，“听天由命”。所幸，徐知闻手艺挺好，还给她编了个小辫子。
收尾后，徐知雅特别满意，朝徐知闻顺起拇指。
“很好小闻子，以后你就是朕亲封的御用发型师了！”
话音刚落，收获了她妈妈的一巴掌。
打在了背上，不疼，完全是挠痒痒的性质。
“不要乱说话。”
徐知闻笑着帮她拍了两下被打处，徐知雅在妈妈走远后做了个鬼脸。
谁知，她妈妈杀了回马枪，于是，徐知雅又“喜提”一巴掌。
徐知雅：我服啦……
“你饿不饿？”徐知雅起床晚，没跟他们一起吃饭，锅里也没给她留饭。因为徐知雅同学昨晚郑重强调，她要晚起，不吃饭，不要给她做饭。
“有酸奶，要不要热一瓶？”
徐知雅很干脆说不用，结果徐知闻转头看见她捧着一瓶凉奶在喝。
徐知闻无奈扶额。
结果就是，徐知雅跑了好几趟厕所。
还嘴硬说是昨晚睡觉没盖好被子，着凉了。
徐知闻没拆穿她，默默倒杯热水给她。
除夕的午饭和晚饭都是准备好的饺子，徐知闻的妈妈包饺子的手艺特别好。像徐知雅这个不喜欢吃饺子的人，都多吃了几个。
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六点，饭前都有人在放鞭炮。
中午是徐知闻他爸爸放的。晚上的时候，徐知闻接过打火机和鞭炮，“咔嚓”一声，点火扔鞭炮。
太阳慢慢落山，天边只有一抹淡白，墨色几乎笼罩天空。邻居家的小孩子们有拎着烟花出门的。
“噼里啪啦”“咻啪”声中，隔着热闹的人群、稚嫩的笑声，徐知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像闻书源。
等会儿……
闻书源?!
徐知闻瞳孔地震。
他生怕自己看错，还揉了两下眼睛。
那个身影渐渐走近，目标明确，就是徐知闻的家。
徐知闻这时终于看清了。
就是闻书源。
闻书源本人。如假包换。
不是癔症，不是眼花，就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