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白心苑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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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本应该高挂在天空，有星星作伴，可是出现在眼睛里的不是纯洁无瑕的月亮，而是一只红色的眼睛，眼睛的瞳孔周围是缠绕的花色花朵。
江岁没想到他蜕皮期都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来了一个游戏场，心累的说不出话。
他转过头，这是他住了快一个星期的家，但是那个熟悉的人并不在这。
只不过，那道声音出现的时候，还是让江岁十分惊喜，“你好江岁！好久不见，你今天也来找我玩吗？”
X-077小时候的程拂了。
他又神奇的出现了。
X-077身上多出来一件白色的斗篷，将他的小脑袋盖住了一大半，只露出来一只眼睛。
“不是。我被困住了，出不去。”
X-077愣了一下，江岁不是来找他玩的，心情有些低落，说话的语气都下降了，那只湛蓝色的眼眸的亮度都低了不少，“嗯？出不去？为什么会出不去？”
“你看，外面全部是白雾，这里的样子和我家很像，但是……我打不开门，而且……”江岁的话还没有说完，X-077就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拉离了阳台。
“怎么了？”
X-077：“不要靠近白雾，白雾的区域都是空的！不注意会摔死的。”
拉住江岁的时候，X-077也注意到了江岁左手上的环机，他的眼眸只是微微睁大，有些惊讶。
江岁眨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出现在了阳台上，这个房子里到底有什么，和现实有什么区别，他还完全不清楚。
对于X-077一直盯着他环机他也注意到了。
“我的环机有什么问题吗？”江岁跟X-077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温柔很多，从蜕皮期醒来到再见到X-077，他的内心都泛着酸涩，好像一不注意他会消失掉，他如果真正的消失了怎么办？程拂了的情况会好转吗？
“不一样。你的环机和其他人的不一样。”X-077道：“算了，这个不重要，这里是游戏场，我一感觉你来了，我以为你来找我玩了，我现在很听话，小十一根本不陪我玩，凭什么啊！凭什么他的样子就是大人的样子，我的性格还有我的样子为什么会那么小？”
同时他的注意力也会不集中，想到什么说什么。
江岁只能将自己发生了什么简述给X-077听，X-077懵逼的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理年龄只有七岁，妥妥的小学生一个。
没听懂。
江岁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开始在房间里找找能不能有打开门的钥匙，一边找东西，一边问坐在沙发上发呆的X-077，“七七，什么情况下你什么都不愿意说？哪怕是我你也不愿意告诉的？”
X-077没听清楚，“什么？”
江岁重复了一遍，他希望有一个答案，无论什么回答都好。
“家人说的不能说都不能说。”
一段绕口令的回答，江岁理解的是他的家人告诉他那一些不能说，就一定不能说。
到底是什么“不能说”会和他有关？
问是问不出来的，程拂了是个倔驴，小时候的他也一样。
【今天是旧历2143年1月16日，各位晚上好，我是主持人柏溪，今天要告诉大家沉痛的消息，vpvr研究所“忽略计划”宣告进入停止阶段，因部分同胞觉得牺牲集体利益而忽略了他们自身对vpvr研究所投放炸弹，造成A型实验体246名死亡，而那一天是研究所对实验体检查的日子。】
江岁的动作一愣，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故事感，她仿佛是故事的旁观者，她又是局内人，她停顿了。
【“忽略计划”的X实验体造成90名死亡。不法分子声称拯救人类而不是牺牲同胞的血肉，但是他们却残害了他们的第二次生命。】
主持人的声音哽咽，今天的主持人原本不是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更是末希官方台的老熟人。
但是她在得知vpvr研究所遭到袭击的时候，昏过去了。
她是老师的学生，一场死亡的宣告交给了她。
柏溪觉得她的第一场主持新闻非常失败。
【很遗憾，我们的希望被他们摧毁。忽略屏障会于一个小时，也就是旧历2143年1月16日晚上9点消失。请各位不要摘下呼吸面罩、喉器，不要待在空旷区域，不要大口呼吸，不要离开自己的家。】
【——各位牺牲品，请不要于9点过后相信眼前的所有事物，vpvr研究所正在加急抢修。】
【请聆听我们的钟声。】
【期待我们的下次相见。】
主持人的声音消失了，江岁也发现了一本日记，日记摊开在餐桌子上，只有一面写了字。
上面的日期是——2143年1月16日。
［……我的孩子死了。］
［那群人杀了我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连他的第二次生命都要夺走？他们都不是末希人，他们凭什么替我们末希人做决定？他们凭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们？为什么我们的自我牺牲在他们眼里是个笑话？］
砰！！！
砰！！
砰！
一连串玻璃碎掉的声音，还有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是剧情向的游戏场，这种游戏场选择非常重要。”X-077欢快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江岁，他抱着自己，“江岁。你不能选错。剧情向的游戏场一旦选错，你会死掉的，你的环机没办法保证你活下去。”
“怎么看出来的？”
“环机生命和忽略计划息息相关，可以说是——末希人的生命和环机连在一起，和忽略屏障是一体的，这只有牺牲品的环机会自动上绑生命，末希人可以保证自己在游戏场里不会真正的死亡，而你，我的朋友，江岁，你会死亡。”
“江岁，是谁告诉你的‘说人’？”
X-077眼神冷了一分，他又突然沉默起来，“……我没有敌意，我只是关心你。不要误会我。”
“我为什么要误会你，你又不会伤害我。”
“不行！江岁，你不可以这么相信我，万一我伤害你呢？”X-077直接跳到了江岁的面前，不停地在他的耳边说着，“你一个大人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你的老师观察员是怎么教你的？”
“我会原谅你。”
江岁苦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程拂了看起来无所不能，实际上他也被限制着，复活他，本就违背悖论。
X-077愣住了。
“我不会。永远不会，但你不能时时刻刻都相信我，我不会一直善良的。X开头的实验体都不能轻易相信，包括我。哪怕我在你心里不一样。你都不可以。”
江岁蹲下来捏了下X-077的脸，“好好好，小老师我知道了，现在我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我要去找线索了。”
X-077瞪着他，“普通民众出不去普通游戏场的！”
江岁：“灵堕者呢？”
X-077：“不行！会死的！必须是wait才可以，因为选择的条件是自杀！你做选择会死的！末希人在游戏场里做什么都不容易死，但是选择会，选择会拿走生命，所以你现在乖乖待着等wait做选择！”
“那我也要找线索啊。不然怎么帮他们做出选择呢？”
“你真无私。”X-077评价道。
江岁松开捏着X-077的手，他打算继续找的时候，X-077不像刚才坐在沙发上了，而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什么东西不要碰，什么东西不要靠近。保护自己安全第一，其他全部交给wait。
“刚才的电视是你打开的吗？”
“我打开的，怎么了？”
“不怎么。”
“哦。”
X-077的心思很好猜，他希望他去了解这段历史，更多的是在告诉他游戏场的危险性，远离一切危险的东西。
很可惜，江岁是那个不听话的家伙，环机的功能都能使用，现在的时间才过去……五分钟？
新闻开始到现在不应该只过去五分钟，还有那些跳楼的人……他们无法接受现实而自杀了。
日记的主人应该是之前的房主，一切都被保护的很好，可以说是……没有变多少？
这和他住了快两个星期的房子没有多少变化。
他又找到了书房，剧情向选择的游戏场到底是什么样的，能让X-077那么警惕。
书房里他看见了相框，相框上的污渍非常重，外面的那层玻璃已经碎了。
是一张全家福，两个大人一个孩子。
脸的位置看不清，他找来张纸打湿，把相框拆开，湿纸也没办法把那团灰擦掉。江岁做这些的时候X-077沉默的看着他。
“那个擦不掉的，是小朋友的玩具，叫‘擦不掉’，发明出来……逃作业的嘿嘿。”X-077心虚的看向其他地方，挠了下自己的脸。
江岁停下手里的东西，“刚才你怎么不说？”
“相框上没有线索，房子的主人不会在房子留下什么线索的，那本日记是他慌乱之下留下的，他出远门会把自己相关的一切东西都销毁干净。”
江岁：“你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X-077：“我认识他。他是vpvr的研究员，这是他的习惯。”
江岁继续盯着X-077，X-077“额”了一下，“好吧好吧，他是我的研究员，他说我是他孩子，我说他记错了，我不是他孩子，我是个白骨啊，白骨怎么还有爸的啊？”
“他是不是糊涂了？”
江岁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难怪他知道……他怎么打开电视的？遥控器根本没在沙发上也不在茶几上。
“是吗？”
“嗯。”
接下来的时间一样非常慢，房子里江岁没有因为X-077的话停下来，他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让他停下来的是一张照片。
一张被房子主人遗忘在角落的照片。X-077站在原地对江岁手里出现的照片十分意外，他就出现接了杯水的功夫，江岁就找到了一张照片。
已经来不及了。
江岁沉默的看着照片上的人，那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一位温柔的女士微笑的抱着怀里的孩子，孩子的头发已经被冻出雪丝，小脸通红，他的样子和江岁认识的完全不一样，黑眼睛黑头发……
那个人毫无疑问是程拂了。
背景是一座雪山，那一天人很多，入镜的人也不少，让江岁更不能想到的是照片的角落里还有两个小孩冷漠的小孩，其中一个雾霾蓝头发的小孩冷着脸，瞪着旁边的家伙，那家伙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帽子，还是露出银白色的发丝，正戳着雾霾蓝小孩的脸。
……
……
……那个雾霾蓝头发的小孩是他，怎么回事？旁边那个小孩又是什么情况？
照片的背面：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①
亲爱的小拂，生日快乐，新的一岁开开心心！
今年的生日终于看雪山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白心苑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