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飞扬》酸奶娃

54、春天的植树节

　　顾老师拍拍讲桌：“安静点，我没让你们这时候就讨论。我先告知你们，我内心讨论后的结果，当然，同时也尊重大家的想法。我想了好几天，感觉与其让你们去参与公共交通志愿者活动，倒不如在学校食堂后面种那片树林。学校有心把那片空地种成枫树林。我觉得吧，你们去指挥交通固然对社会有意义，但是，植树呢，毕业以后、几年以后、十年以后，你们曾经在校园里留下的三年光阴，那些你们亲手种下去的树都会替你们铭记。怎么样？”
　　倪昕洋看看季菲，说实话他从未有像这次一样，对顾老师的建议想投双手双脚的票来赞成。去校外做志愿者，他应该没可能一定和季菲分在一起吧？但这种树，必然就是相反的。季菲依然是自己看书、不为所动的样子。似乎站在十字路口或是蹲在地里刨坑，对她来说都不需要参加一样。她是怎么才能做得到这样的专心致志？又是怎样才能保证自己的行为永远不脱离自己设定的轨道？
　　倪昕洋想得出神，冷不丁小腿上又被季菲踢了一脚。他抬手去拍裤腿同时抬头去看班主任，此刻的班主任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大家。他有些莫名的侧头去看肇事者的她。似乎估计到他的疑问一般，季菲朝他推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写着：“投票，现在是植树。”倪昕洋看过纸条，迅速的抬头去看班里的同学，果然，班里已经有举在那里的手。他毫不迟疑地就举起了自己的手，同时朝季菲看过去。
　　季菲看了他一眼，阖起了自己的书，慢慢地也举起了手。倪昕洋看着她的动作，有些许的激动，她刚才是在等自己的选择吗？
　　投票果不其然在顾老师的谆谆教诲下一边倒的出现了“植树”的结果。
　　按照值日生的分配方法，倪昕洋、季菲和他们后排的两个男生需要合种一棵树，季菲蹲坐在一边，看着三个男生挖坑、被后勤科老师检查、再挖坑、再检查，她终于忍不住说：“让我也挖一会儿，行不？”
　　她的请求没有得到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的应允。总算，他们的坑让后勤科的老师满意了。倪昕洋跑开去挑了一株看起来特别健康的枫树苗回来：“季菲，过来，给你个机会加第一锹土。”旁边两个男生附和着倪昕洋：“对哦，年级第一，第一锹土，我们也借借你的智慧。让我们的成绩也能根深叶茂。”
　　撒下第一锹土，季菲又接二连三的锹了好几锹，口中念念有词的说：“天灵灵，地灵灵，你可要长命百岁，根深叶茂啊。他们三个的成绩都靠您老人家了。”
　　除了倪昕洋以外的其它两个男生，诧异的听着她的念叨，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年级第一，一开口说话，画风是这样逗乐的吗？
　　倪昕洋一直看着她，看她锹土，看到念咒，看到自己的嘴角不自知的挂上深深的笑意，她现在已经比上学期初相识的时候活泼了很多，这才对啊，他深信，她会继续变得更阳光，他愿意为着她能继续阳光下去而一直、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四个人，围着他们的劳动成果，转了一圈又一圈，成就感满满。打算各自找个地方坐下，等着大家统统完工、收工。
　　看着倪昕洋拍灰，再看着他微微蹙着眉到处大量，最终把两把铁锹并起来坐在了锹把上，季菲忍俊不禁地站起来走过去，蹲在他旁边：“锹把，是不是不至于激发你犯病？”
　　倪昕洋莫名的看着她：“我犯病？什么病？”
　　季菲指指脑袋、又指指心脏的位置：“你的心理疾病，洁癖。你看看你拍了多久的灰？又转悠了多少圈，才好歹找到个铁锹把坐下？”
　　倪昕洋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嘴角漾出的酒窝：“讽刺我，对吧？”
　　“哪儿有，我只是陈述事实。”季菲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若不是考虑周围同学的话，她那明显努力克制的表情大概会变成一次弯腰、捧腹大笑。
　　倪昕洋再次无奈的摇摇头，心底暗忖，行吧，你能笑，就是个好消息。
　　“来来来，大家都完工了，咱们一起跟自己种的树合个影吧。”后勤科的老师不知从哪里搬出来一个相机。大家纷纷按照老师指定的位置站了过去。本就不喜欢拍照的倪昕洋撇撇嘴，懒散的站起来，挪到最后一排，特意选了个高海拔的男生后面，侧露出半张脸，还故意挤挤自己的鼻子。
　　年少的时候，总以为照片里的自己很丑。时隔经年后，所有曾经的照片，没有美丑，只有记忆，留在照片里永世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