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便宜老公的拉扯日常》慢几

22、第 22 章

　　晚饭后，苏相洛进组的第一场戏正式开拍。

　　梁方知和闻小亮都在片场陪着他，而远在北城的顾锋，则一改连日来按时下班的作风，七点半了还留在办公室。

　　张秘书来敲门，“顾总，需不需要帮您订晚餐？”

　　顾锋看了眼手表，才发现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不用。你下班吧。”

　　张秘书应声离去，满腹的八卦欲无处宣泄。

　　张秘书大名张可可，来顾氏六年，前两年在行政部做后勤。顾锋前秘书离职后，张可可被调来接手秘书的工作。

　　给顾锋做了四年的秘书，张可可很少能准时下班，他这位顶头上司，爱工作到了极致，仿佛不会累不会倦，能一直处理工作到深夜。

　　难怪前秘书会离职，毕竟顾锋给自己秘书开的酬劳很高，正常人怎么会舍得放弃呢？

　　所以张可可刚调来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还挺奇怪的，怎么前秘书会舍弃这份高薪的工作，但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顾总的秘书工资虽然高，但辛苦啊。每天上班要早，下班要晚，事情还杂。

　　当然，除去这些，别的倒是还好。

　　顾锋为人正直，且情绪稳定。既不会让秘书出席什么乱七八糟的酒会去陪酒，也不会无缘无故乱发脾气，给下属压力。

　　是以张可可给顾锋做了四年秘书，也早就习惯他每天下班很晚，时常需要给他订晚餐。

　　直到半个多月前的一天下午，顾锋突然带着律师和助理走了。

　　张可可记得那天下午顾锋是没有行程的，看到老板离开她还不确定地去核对了老板的行程。确认确实没有行程，身为秘书才放下心来，起码不是自己工作失职，而是老板临时有别的安排。

　　至于是什么安排，张可可也很快就知道了。

　　在自家老板早退后的第三天，张可可和其他两位秘书迎来了总裁夫人。

　　第一次见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那是和老板领了证的夫人，张可可心思活络，猜测那可能是老板包养的小情人。

　　不能怪她会那么想，只能怪自家老板领回来的那个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自家老板又是一副痴心汉的模样。

　　这不，都和人领证半个月了，苏相洛人在北城时，总裁大人每天按时下班，时不时地还会早退。苏相洛一离开北城，总裁大人就又变回从前那个热爱工作的加班狂了。

　　张可可收拾好办公桌，拎着自己的包准备下班。

　　最早张可可以为苏相洛是包养对象，是因为在那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老板有喜欢的人，或者联姻对象。这种大老板和准备出道的小明星之间的关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包养。

　　后来是顾锋自己和宋明悦提了一嘴，说他和苏相洛领了证，并且默许了宋明悦和其他两位秘书通个气，张可可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包养对象，而是总裁夫人。

　　电梯里，张可可没忍住和闺蜜在微信上八卦了几句，说总裁夫人一出远门，她这个小秘书就命苦了，又要开始漫长的加班。

　　闺蜜不知内情，安慰她，总裁夫人一般不会出门很久的，再忍忍就好了。

　　张可可苦笑一下，她虽然不知道苏相洛的行程，但想也知道，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好，随便拍几部戏肯定都会火的。

　　等火了后，应该也很难长时间待在家里的吧。

　　张可可虽然不追星，但也知道那些很火的明星都很忙，经常要到处飞赶行程。就怕在不久的将来，她们这位总裁夫人也会那样忙着自己的演绎事业。

　　这么一想，张可可都有点同情自家老板了，这么好看的人，才刚娶回来，蜜月没有、婚礼也没有，眼看着就要出道做明星了，往后，能留得住夫人吗？

　　走出电梯，张可可又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家老板是什么人？顾氏总裁……他想要什么会得不到？苏相洛就算将来真成了顶流大明星，只怕也飞不出自家老板的掌控。

　　33楼办公室，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的顾锋，却没有张秘书那么自信。

　　秘书都会担心的事，顾锋只会更担心。

　　顾锋矛盾极了，这种矛盾从一开始就有，不是到了现在，已经亲手把人推出去后，才突然萌发的。

　　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苏相洛的才华，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想苏相洛随心所欲地活着。

　　只要是苏相洛想要的，顾锋都可以满足他，什么都可以。当然了，离开自己这件事除外。

　　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顾锋最后还是遵从本心，拨通了闻小亮的电话。

　　片场，闻小亮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怕影响到拍摄，闻小亮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离拍摄地得远了一些，闻小亮才接通电话：“顾总。苏哥正在拍戏。”

　　闻小亮猜测应该是顾锋打不通苏相洛的电话，才会把电话打到了自己这里，因为之前苏相洛把手机静音后，交给自己保管了。

　　顾锋声音和往常一样，听不出情绪，低沉且冷淡，“顺利吗？”

　　闻小亮迟疑了一下，有点拿不准顾锋问的是今天顺利吗，还是拍戏顺利吗，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还行。”

　　实际上，这两件事都算不上很顺利，但也确实都还行。

　　上午他们到酒店后，闻小亮当时没跟着上去，他送自己和梁方知的行李去他们的房间。他们和苏相洛没住同一层，所以闻小亮没看到剧组给苏相洛安排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等到下午定妆照拍完后，副导找来，说给苏相洛换了个酒店，闻小亮才知道他们之前安排的房间条件很差。

　　虽然有问题，但解决了，所以要问顺利吗？那确实是还行。

　　再说到拍戏，其实也没有比“还行”两个字更适合的了。

　　因为这场戏两小时前已经拍过一次，这是苏相洛第一次拍戏，拍的还是挺重要的一场戏，但他演得挺好的，导演也直接给了过。

　　然而很快，大家就发现男主的戏服穿错了，所以刚刚拍的戏只能作废重拍，否则会和前后的戏都连不上。

　　因此，要问戏拍得顺利吗？似乎也只能用“还行”来形容。

　　今晚的这场戏，是苏相洛饰演的小风一角，和余卓饰演的男主康王凌缙一角，在戏中的第一次碰面，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一场交手戏。

　　余卓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男艺人，演技在线。粉丝虽没有流量艺人那么多，但和苏相洛这种没出道的新人比起来，那肯定也算是粉丝很多的了。

　　苏相洛和余卓算不上熟，前世他们只合作过这一部戏。

　　余卓出演的正剧比较多，而苏相洛是走流量艺人卦的，他出演的剧多是热门的偶像剧。两人不在同一赛道，《宫廷深谋》之后没在同一部戏上出现过。

　　再一次演对手戏，苏相洛却不再如前世那般，连怎么找镜头，怎么站位都不清楚。

　　这一次，苏相洛在镜头面前的表演挑不出一丝毛病，余卓看在眼里，也对这位顶替了别人位置的新人多了一丝期待。

　　要说他们这些演正剧的演员，看不上之前那个爱豆是很正常的，娱乐行业的鄙视链一向如此。拍电影的看不上拍电视剧的，电视剧中，正剧年代剧是比较好的资源，拍这些的又都看不上拍偶像剧。

　　但所有艺人中，爱豆无疑是最不招大家待见的。他们粉丝多，业务能力却都往往拿不出手。这其中，最让人反感的，便是打着“唱而优则演”的那群爱豆。

　　早些年的艺术家是真担得上“唱而优则演”的名号，再看看现在的，都是些啥。唱都没唱明白呢，就跑来演戏，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好在导演也看不上那个爱豆，最终决定换人。可据说新换的演员，又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这下别说男主余卓担心，半个剧组的演员都提心吊胆的，就怕新人会拖后腿。

　　苏相洛出镜的第一幕戏，是小风在院子里练剑，这种耍花活的戏份，通常会找替身，演员自己只留一个最后收尾的镜头。

　　苏相洛其实会武打戏，前世他有部武打戏，里面有非常多打斗的戏份，镜头太多也不太好找替身。所以为了拍好那部戏，他专门去学了小半年。

　　不过导演没给他排打斗的戏，苏相洛猜测大概率会找替身。

　　今晚拍的出场第一镜，是小风练完剑后察觉到身后有人，就收起剑，回眸瞪向站在角落偷看的康王，厉声问，“谁？”

　　画面中，苏相洛额头正好有一滴汗滑落，走廊的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原本干净的脸上全是阴霾。

　　听到小风的询问，康王从角落走了出来，“是我，本王来宁将军府上找他有事，不知这位小兄弟可否为本王引路？”

　　小风知道康王，他听将军提起过很多次。康王是大丰朝响当当的大人物，曾和宁将军率领十万将士抵御外敌，守卫住了几近被攻陷的边关。

　　听到偷听的人说自己是康王，小风并未怀疑，他收敛起戾气，低声说了句，“这边。”随后带着康王前往宁将军的会客厅。

　　这场戏的最后一幕，是他们一同从走廊离开的画面。

　　整场戏，从小风收剑拧头看向康王，到最后两人离开，导演用了几个机位来拍，一镜到底，中间没有停顿。

　　拍得太顺了，以至于导演喊“过了”的时候，刚刚被苏相洛的表演代入剧情的围观者们才回过神，望向苏相洛的眼神全是赞赏。

　　拍电视的人都知道，越是简单的戏越难演，这些戏往往台词少，肢体语言也少，人物的所有情绪表达只能靠微表情和眼神来传达。

　　从导演的表情来看，这场戏他很满意。

　　苏相洛交出了这样的表演，现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来，是因为苏相洛能演好这个角色，这样等将来剧播出时，制片方就不会被骂，说他们没底线，向资本低头，让一个没演技的人毁了一部好剧。

　　二来嘛，剧组的人也很现实，演技好的演员演戏不太花时间，比起不停NG的演员，大家自然会更喜欢和一条过的演员合作。

　　梁方知和闻小亮的心情也差不多，从接手苏相洛以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艺人、经纪人和助理，也算得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合作关系，没有哪个演艺圈从业者会不喜欢自家艺人实力过硬的。

　　就在片场都其乐融融，准备收拾道具转场的时候，苏相洛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很快让所有人有种乐极生悲的感觉。

　　苏相洛也是在准备转场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前世这剧有一个穿帮的问题。

　　他们拍的时候没注意，导致康王穿的戏服和他前一场戏的戏服连不上。但当时戏都播了，没法重拍，最后只能花大价钱，找后期一点点抠图，才把男主的衣服换成了能连上戏的。

　　因为实在是过了太久了，再加上苏相洛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所以开拍的时候根本没想起还有这个事。

　　直到道具组准备撤道具的时候，苏相洛才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个事，就问了一声，“这场戏之前男主在做什么？”

　　场务虽然一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苏相洛会这么问，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去对了台本，“从教场过来的，在那边有一场比试的戏。”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都反应过来了。

　　剧本中对主角在什么场景穿什么服装，是分了类的，余卓刚刚穿的这身衣服，不是他去教场时穿的。

　　王林反应过来后，沉重地说了句，“只能重拍。”

　　当然，在重拍前，导演还是把现场统筹找来，臭骂了一通。穿错戏服这种事，算是非常低级的错误了，徐炎脾气大，因为这种错误导致重拍，他肯定要骂人的。

　　现场的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看着统筹被骂。

　　等余卓去重新换了妆造回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同一场戏的第二次拍摄，剧组所有人都在专心围观，稍远一些的角落，闻小亮还在和顾锋通着电话。

　　闻小亮以为顾锋这个电话是在担心苏相洛，就回头看了眼正在拍摄中的现场，然后特别自信地冲电话那头说了句，“顾总放心，应该很快就能收工了，等回酒店了我和苏哥说你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