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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暗势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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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克抬手照着沈岫白后脑勺一击,牙咬着雪茄:"我怕?!"他气的拿开,把它夹在指间,顺手点了下眼睛那处骇人的伤疤,即使时隔多年,那道狰狞依然不减。
咬牙切齿的磨牙:"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他妈能被人伤成这个鬼样子。"
沈岫白盯着斯诺克眼睛旁的伤,记忆又穿回到那年寒冬飘雪下的港城。
新年期间的和龙湾新四街口,某个拐角地上的积雪被一个少年融化,接着少年也被未停的大雪所掩埋。
沈岫白从低落中恢复,调笑着看向斯诺克,他摸了摸下巴,危险的眯着眼睛:"你提醒我了,那时候你踢了我一脚。"
斯诺克一怔,他的笑声自带着风箱抽动的声响:"我那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沈岫白冷笑,咬牙道:"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不用问的,而是用脚踢我的头?"
斯诺克仰着头洋装无辜:"早知道你这么记仇,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沈岫白勾了下唇,他知道这是斯诺克难得的玩笑话,对他的喟叹不予理会:"钱还够吗?"
"多到花不完。"
"那就别整天啃馒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破产了。"
没有人知道斯诺克是唯一与沈岫白和G国的"猛犸"有所牵连的故人。
当年他自认为有能力养活母子二人回到"猛犸"时已经人去屋空。
跟其他人打听后才得知杜娟已经离开,她的儿子被一伙人带走,那些人说是受到他父亲的命令接他回家。
斯诺克没有获得太多明确的线索,他并不相信那个视"小太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的女人会像外界流传的抛弃了他,更不可能如传闻的那样说她跟什么别的男人跑了。
【她出事了】这是斯诺克的唯一反应。
即便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她现在在哪里,他能确定的就是她一定出事了。
不然她不会丢下儿子,更不可能允许别人带走他。
斯诺克是除了当年救助过她们母子,已经死掉的玛塔,和医生木下以外,同样知道杜娟曾经过往的人。
他很清楚杜娟有多恨那孩子的父亲,也知道她有多爱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让那个男人的人带走"小太阳"?!
唯一突破口的线索就是孩子已经被人带回了他父亲身边…
斯诺克没多耽搁,不多久后也出现在了港城。
斯诺克回想起那天自己从对方手中带走少年时的场景,他毫不怀疑对方是两拨人,一批是把他丢在那让他自生自灭,而另一批则是来给他个痛快准备直接借机除掉他。
对方有备而来,若来的不是他,那天杜娟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也就断掉了。
杜娟已死,是后来沈岫白告诉给他的。
也是那天他才知道杜娟早在死前把他的身世告诉了他。
大概是出自离别前母亲对子女的无限牵挂,她并非想要少年为杜家报仇而是开始想要他无论如何记得躲开沈家,一个人也要想办法好好活着。
谁知道阴差阳错,她的筹谋也变相的成了真。
只是要让她失望了,少年已经决定誓死都要报仇雪恨。
斯诺克离开时少年才四五岁,他离开时带着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回来带母子俩离开,再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再见时已经天人永隔,她唯一的牵挂也呼吸极尽微弱的瘫软在冰天雪地的街头,就趴在他的脚前。
对方的人见斯诺克身手了得且随身带有/枪//支/,在折损几人后带着伤迅速逃离了现场。
斯诺克也因为要找到少年并未追上去。
他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硝烟和血/腥/味走到近前,并不确定地上瑟缩在雪地里,就要死掉的少年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小太阳"。
于是濒临死亡的少年恍惚间听到远处有打斗的声音,接着雪地里传来脚步声,咯吱咯吱的踏过积雪离自己越来越近。
直到一双男士的黑色皮鞋落在眼前,他嗅到了烟草和硝烟味里还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
鞋子轻轻踢过少年的头,让对方看到了他的模样。
少年费力睁开眼,视线早已模糊,最后晕过去前,落入眼帘的手,皮肉狰狞。
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看到那张脸,斯诺克的手微微一动。
他缓着呼吸弯下腰,伸手把人翻过来后穿过与年龄相比过于瘦弱的身躯,轻轻松松的把人抱了起来。
他皱着眉【太轻了】心想。
直到少年再次醒来,在经过沟通后仗着少年模糊的记忆,忆起曾经年幼时期身边的确出现过这个"舅舅"。
母亲在他离开后也会偶尔感慨过"不知道斯诺克怎么样了"…
沈岫白这才对他放松了警惕:
他的"舅舅"回来了。
那时他就告诉斯诺克自己一定要报仇,问他可愿助他一臂之力。
他没得选,也不愿去想别的选择。
自那天起斯诺克心甘情愿成了沈岫白手里的一把刀,锋利,残暴,冷血。
没有感情没有喜怒没有是非对错,他只管除掉一切阻碍到沈岫白道路的石子。
沈岫白靠着斯诺克这座大山,在M国留学期间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为以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同时他给了斯诺克一张黑卡,里面的钱足够他肆意培养他们的人。
他们用那些钱买下了大批世界各国流落在外的国际/雇/佣/兵,同时打通了无数通往各处的线路。
外界曾一度传言沈岫白手里握有一条暗线,是一股存活在地下的极强势力,跟包括沈岫白在内的各家明面里培养出的那些保镖打手完全不同。
即便光是这些就足以立住港城白爷的地位,也只有沈家自己人和紧紧攀附他们而活的水蛭才有胆子不停挑衅。
无非就是仗着他"不敢"跟沈家决裂。
但其他人尤其是聪明人早就不敢肆意挑衅白爷的权威。
也不怪他们会怕,人总是会对蛰伏在黑暗处的危险尤其恐惧。
毕竟除了沈岫白没几个人见到过斯诺克。
而那些有幸见到他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永远闭上了嘴巴。
托那些人的福,沈岫白手里有条暗线,之前传得最凶狠时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
很晚了,杜文昊依旧没有睡意,脑袋后仰的枕在床头,视线没有焦距直直飘到窗外的雪景,眼神木然放空。
他刚刚泡完澡出来时,听到家里有动静,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就开门看了一眼。
看到是沈岫白时,对方还是平时的样子,很自然的冲他笑笑告诉他时间不早了,让他早点休息,明天再带他出去玩。
杜文昊知道沈岫白现在还没睡,因为那时候他看到了他身后的人。
虽然他们背对着灯光,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男人身材高大健硕他是看到了的,那人跟沈岫白低语了什么后直接进了沈岫白的书房。
大概是有什么重要事要谈,他迟迟没听到人离开的声音,也或许天太晚了会跟自己一样留下来住。
因为杜卫国他们的原因,杜文昊虽然没有入伍但他打小去军区就跟回家一样熟悉。
他从小耳濡目染,只消一眼就可以确定对方不是健身房泡出来的身材,那是个十足的练家子。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很强,这也是他担心沈岫白的原因,他担心他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他睡不着,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萦绕。
起初他真的很开心,替白二身边有这么多志同道合,真心替他想为他办事的朋友。
就是在楼下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有一瞬间他突然就有些无措。
白二有那么多真心待他的朋友,那么多人…那么多……
杜文昊懊恼的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烂透了。
他一面暗自唾弃这样的自己,一面禁不住悄悄等待外面的响动。
直到终于等到外面再次传来声响,不过多时楼下又再次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
杜文昊想不明白也不打算再去想那些缠绕成一团乱理不出头的思绪,他盯着窗外的雪花飘零,看着它们不知何时已经在室外的景色中站住了脚。
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身体不自觉往下滑,一点一点,直到整个人陷入床里。
门口传来脚步声,不多会轻轻的响起敲门声。
沈岫白站在门外又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声响心想杜文昊大概是睡下了。
刚刚他跟斯诺克谈完后,送对方离开时发现斯诺克警觉的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楼上。
他跟着转身看到一道残影伴随着窗帘十分细微的晃动。
"他倒是很关心你。"斯诺克戏谑的说了一句,接着抬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最后冲他抬了下手算是:再见。
斯诺克打转方向盘,一脚油门冲了出去,路过沈岫白身边时看到了他眼底里带着清浅的笑。
斯诺克的眉头跟着动了下,常年坚毅成一条直线的唇也跟着带了一丝丝欣慰的弧度。
沈岫白看着人离开后也转身回了房间。
收拾完东西,洗完澡后想起刚刚在楼下时杜文昊的神情,还有刚刚抬头时早就躲开的人影以及至今未合上的窗帘…
沈岫白想了想,还是出现在了杜文昊门前。
待敲门并未有回应,沈岫白转身离开了。
屋内的床上,男人呼吸迟缓平稳,睡梦中的杜文昊对此一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