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7980公里》丞辞

39、小别胜新婚

　　冬令时中国和苏黎世的时差是7个小时，这是楚风告诉卫洲的，他坐在门口的台阶，双手放在曲起的腿上，一动不动看不远处正在修剪一棵不知什么品种的树的园艺师发愣。

　　突然想起第一次踏进楚风家时看到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当时他还感慨楚风把这些绿植照料得这么好，一定是个细腻的人，卫洲忍不住低笑几声。

　　楚风一回到那边好像很忙，虽然像他自己承诺的，会每天跟卫洲联系，但每天也就那几条少得可怜的信息，偶尔他会发来一两张照片，有树木高大葳蕤的森林，也有皑皑雪山。

　　卫洲自认没什么艺术细胞，但楚风发来的照片还是让他忍不住感慨，那是一种让人身临其境般的震撼，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吧，但卫洲更希望他能发自己的自拍。

　　-发张自拍吧男朋友。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不是要查岗。

　　欲盖弥彰，看着他连续发来的两条语音信息，楚风直接听乐了，他要不说，他还真没联想到是查岗。

　　原来这就是被查岗的感觉啊，楚风笑着听了好几遍第二条信息，完全没有别人说的别侵犯隐私的感觉，一点不觉得讨厌，甚至还有点小窃喜。

　　叮！叮！叮！叮！

　　楚风连回了四条信息，前三条是照片，一张自拍，两张侧脸拍，最后是一条语音信息。

　　-呐，就我自己，没有别人，你随便查。

　　看着屏幕上楚风的脸，卫洲轻声叹气，更想这小子了，只要一想到他是和那个人回去的他就嫉妒得发狂。

　　想见到楚风，想把他抱进怀中。

　　-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你去上班了没？

　　转移话题，太明显了，卫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深呼吸调整了心情之后才回复。

　　-啊，正要出门。

　　卫洲其实已经在路上，也不知是太敏感还是他本来就在等着楚风的信息，丢在口袋里的手机一震动他立马感受到，直觉告诉他是楚风发来的信息，他等不及到店里再查看。

　　-太冷就开车去，别开摩托了。

　　-不冷。

　　-嗯，哥，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早点回来。

　　-好。

　　卫洲将手机放回兜里，冬天的江边寒风侵肌，他看了一眼泛着橘光的盈盈江面，这是他命运发生扭转的地方。

　　卫洲重新拧动车子。

　　回到瑞士后楚风一直很忙，前两天他一直陪在李理身边，等李理状态好些了就把后面的拍摄能往前提的都挪了上来，就为了能早点回去陪卫洲，但也因此而没怎么跟卫洲联系。

　　原本他就是个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人，经常一工作就废寝忘食，所以留给自己想念卫洲的时间并不多。

　　苦熬了大半个月，卫洲终于等来楚风回国的消息。

　　人潮涌动，卫洲老早等在到达口，他没有坐过飞机，所以昨晚提前在网上查了接机流程，又提前两小时出发。

　　上一次来机场还是因为误会楚风要跑所以追了过来，说来也是神奇，机场这么大，那天他居然真的在机场门口找到了楚风。

　　楚风一走出出口就看到望眼欲穿的卫洲，毕竟他190cm的身高隔哪儿都很抢眼，更别提还长得那么帅，楚风冁然而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风度翩翩地走向他。

　　我操？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这小子这么淡定？卫洲站这儿这么久看了不少情侣是奔跑着相拥的，还以为楚风也会飞扑向他，心里起了巨大的落差。

　　正想着，楚风已经走到了他跟前，张开双臂抱住他，偏过头悄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哥，想我了没？我超级无敌想你。”

　　还真没看出来您哪儿想了，卫洲腹诽着。

　　卫洲拍了拍他的后背，接过他的行李箱，“走吧。”

　　楚风抓住他的手腕，敛起笑容。

　　“怎么了？”卫洲问。

　　“为什么不回答？”

　　为什么没有满心欢喜迎接，为什么没有跟他一样张开双手拥抱他，明明发过那么多次语音信息说想他，面对面为什么不说？

　　卫洲反手牵住他：“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这段时间担心影响他工作，卫洲克制自己想跟他视频的冲动，每天只能反复听他发来的语音聊以慰籍，本以为见到人会比较舒心，没想到他妈的更想了，心里如有千军万马奔腾，鬼知道他现在多想紧紧抱住他，吻他，狠狠干他。

　　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饥渴成这样了，卫洲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完全着了楚风的魔。

　　卫洲是开赖晓东那辆越野来的，说真的，要不是担心楚风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太累，他还真不愿意开，谁会乐意开一个对自己男朋友过度关心的事业有成的男人的车。

　　楚风大概是真的很累，一上车就歪着脑袋睡觉，到家了也还没半点要醒的迹象。

　　卫洲不忍心叫醒他，像个痴汉一样深情地看着他的睡颜。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那种不安的情绪为何丝毫不减？

　　窒息的感觉太真实，楚风迷瞪着眼努力聚集视线。

　　狗东西，竟然对睡着的人舌吻。

　　感觉到楚风的回应，卫洲却中断了这个吻，沉默无言地下车，拿下行李箱，打开副驾驶的门，将楚风拽下来大步流星往家里走，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干干仗。

　　确实是一场硬仗。

　　门一关上卫洲饿狼一般扑向他，将他压在墙上深吻，楚风被撞了个措手不及。

　　“唔，你干嘛？”

　　“干你。”

　　两人跌跌撞撞一路吻到沙发时身上已经脱了个精光，衣服掉落一地。

　　卫洲早开了暖气，所以楚风并没有觉得冷。

　　原来是蓄谋已久，看着压在自己身上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人，楚风心里一阵暗爽。

　　和平日里清冷禁欲的模样截然不同的卫洲的样子，只有他看到，只有他。

　　一阵细小的电流游走遍全身，楚风控制不住地拱起小腹。

　　卫洲在床上是很有风度的，只要不爽过头失去理智，他都有所克制，也会留意楚风的状态，每次结束后也都会温声软语地在楚风耳边说情话，亲吻他，安抚他，之后再抱着他去浴室，帮他把身子清洗干净。

　　小别胜新婚，又是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龄，卫洲完全失控，楚风只记得一开始他们是在沙发做的，然后卫洲又将他提溜起来压在桌上，最后他们是怎么做到床上的，楚风完全想不起来，浑身酸痛得像被大卡车压过。

　　卫洲侧躺着帮他揉腰，笑得一脸餍足，楚风气得抬起脚往他大腿上踹了过去。

　　“哎，看着点儿，踢叉了以后苦的可是你。”

　　“哼，踢叉了最好，以后换我干你。”

　　卫洲眯缝着眼睛，“还有力气想着干我？我是不是不该克制自己啊？”

　　这他妈还叫克制？楚风瞪了他一眼。

　　李远廷低垂着脑袋，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像是在哭。

　　现在才晚上九点，酒吧里几乎没有客人，卫洲从吧台走出来，拍拍他的肩膀，“怎么突然哭了？”

　　李远廷摇摇头，“没，刚走的急，眼里进沙子了。”

　　“哦。”

　　卫洲不懂安慰人，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他心想，楚风哭的时候跟别人真是不一样，别人哭都会装模作样半遮半掩，却又故意露出马脚让人发现，等人询问时，又欲盖弥彰否认自己哭了。楚风哭吧，虽然不会哭出声音，可就像是生怕你不知道一样，就瞪着那双深情的丹凤眼直勾勾盯着你，你要敢问一句“你哭了吗”，他就敢边掉小珍珠边关心你的健康问题，回问你一句“你瞎了吗”。

　　卫洲忍不住痴笑起来，楚风真是，独具风格。

　　脑海中闪过一个哭成小花猫的小孩稚嫩的脸，跟楚风一样，也瞪着一双清澈水润的眸子啪嗒啪嗒掉眼泪。

　　嗯？是谁？卫洲一时失神。

　　“卫洲，你，你在笑我吗？”李远廷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啊？”卫洲有些失神。

　　“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笑，但你怎么能这样笑我。”李远廷委屈极了，掩面而泣。

　　“啊，不是，我不是在笑你，”卫洲想说他只是想到别的事才笑，可朋友在身边哭他却还在想别的，好像也有点不适合，还是别解释了，“抱歉。”

　　“卫洲，能借一下你的肩膀吗？”

　　卫洲还没回答，李远廷走进一步，马上就要靠上他。

　　肩膀突然被人一把薅住往后一带，卫洲猝不及防，倒退了两步。

　　李远廷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干嘛？背后长眼睛了吗？我才走过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啊。”楚风搂着卫洲的腰，戏谑地说。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特地来找我？”卫洲面露喜色。

　　“不是，来拉屎。”

　　黄成澄也走了过来，鄙夷道：“你两能不能考虑下我这个失恋的人的感受，咦，远廷，你在哭吗？怎么了？”

　　“要喝什么？”卫洲问黄成澄。

　　“我要血，O型的。”楚风说。

　　可能是受楚风的话的影响，黄成澄说：“给我杯血腥玛丽。”

　　走了两步的卫洲重新返回，抬起胳膊递到楚风嘴边：“刚好我就是，直接喝吧，新鲜的。”

　　楚风看了他一会，笑了，张嘴狠狠咬上。

　　卫洲吃疼地嘶了一声，却没有闪躲，“你还真咬。”

　　等楚风终于松开他的手时，上面赫然出现两排牙印。

　　“得劲了？”

　　楚风对他勾勾手，卫洲将耳朵贴近他，楚风缓缓开口，“你要是同意让我上，应该能得劲。”

　　卫洲不轻不重地弹了下他的嘴唇。

　　楚风切了一声，“你的屁股是什么绿化带吗？”

　　卫洲笑着转身，目光与身后被当成透明人的李远廷撞上，他尴尬地问：“李远廷，你喝什么。”

　　李远廷脸都绿色，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