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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开张大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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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嫂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陈时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安心准备自己创业的事情了。
第二天天刚亮,陈时就早早地起了床,精神抖擞地推着小推车出摊了。小推车是从村里子买来的二手货,货主原先开了家酒坊,因为赌钱把酒坊抵押出去,小推车就闲置了,陈时打听到对方赔不起赌债,正在变卖家产,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只花了一点钱就把这辆小推车买下了。
小推车虽然旧了些,但是很结实,他出发前又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就推着车上街了。
车上除了做石头饼改良好的磨盘锅,还摆了一些盛放梨干的小格子,是陈大哥帮忙做的,陈时很喜欢,连边缘处都被他细心地打磨光滑了。
陈时把车停在他之前看好的位置,利落地支起锅来开始烧炭,炭是他带着陆叙言一起做的,用梨树枝干,混着做梨汤的下脚料烧制而成。
几乎在碳刚刚点燃的那一刻,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同时散发出一股清雅的梨香,陈时密切地注视着锅的火候,眼见着锅底慢慢地热起来,锅面微微地泛起一层光晕,他便开始往锅里倒入早已准备好的鹅卵石,接着翻炒起来。
往来路过的人看到他在炒石头,纷纷停下驻足,陈时见状,底气十足地吆喝起来:“大家快来看看啊,买饼送梨汤嘞!”他的声音就像磁石一般,周围很快就围拢了越来越多的人。
面团是陈时晚上就提前发酵好的,经过一夜的发酵,面团变得蓬松而富有弹性,他揉了揉面团,放在案板上,动作娴熟地切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小剂子,然后再用擀面杖将小剂子擀成圆圆的薄饼形状,接着便开始往锅里下饼了。
鹅卵石在锅里已经被炒得火热,饼一放下去的瞬间,周围就蒸腾出香气,陈时眼疾手快地拿起铲子,轻巧地铲起滚烫的鹅卵石把饼严严实实地盖住。
趁着第一张饼正在烤制的空当,陈时马不停蹄地开始做第二张饼。他先往面团上均匀地撒了些事先准备好的肉丝和酸菜,他把面团揉匀,再用擀面杖擀成饼,一张梅干菜鲜肉石头饼就这样做成了。
陈时小心翼翼地把鹅卵石铲开,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直往鼻子里钻,勾得周围人垂涎欲滴。
成功了,陈时麻利地把第一张饼盛出来,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将刚刚做好的梅干菜鲜肉石头饼下到锅里
旁边几个行人凑过来,好奇地问陈时这饼是怎么卖的。陈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热情地回答道:“原味石头饼3文一张、梅干菜鲜肉饼5文一张。”一边说着就把刚刚烤制好的石头饼分成好几份递给周围看热闹的路人。
石头饼表皮烤的香脆,颜色微微发黄,泛着淡淡的光泽,内里却香软,路人接过饼咬上一口纷纷叫好,但是也有人在一旁小声地嘀咕着,“好吃是好吃,但是皮薄馅大的包子才5文一个,你这卖的也太贵了吧。”
陈时听到这话,也不恼,笑了笑,“您有所不知,我这饼可都是真材实料,选的上好的粮食磨成的面粉,就连碳火也是上好的梨木炭,您凑近了仔细闻闻,是不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梨香?”说完,他手脚麻利地又将烤好的梅干菜鲜肉石头饼盛了出来。
酥脆金黄的表面,伴着蒸腾出的焦香。周围众人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不由自主地都伸长了脖子,就盼望着陈时能再分给他们一块饼。
陈时却忙着又下了张饼,他的动作十分娴熟,边盖鹅卵石边说,“我这石头饼,最大的卖点可不只免费送梨汤,这石头饼比起包子干粮,储存时间会长一些,最是适合出远门走四方的江湖人,而且,我这饼在烤制过程中把湿气都烤得干干的,有养胃的功效。”陈时好听的话张口就来,养不养胃的吧,谁知道呢?
不远处,面摊旁边的男人动了动耳朵,随后起身径直朝着陈时的饼摊挤了过去。只见他面色冷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嘴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5张烤饼。”
陈时原本也担心定价高,会不会开不了张,没想到第一笔订单来的这么突然,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手脚麻利地开始忙活起来。
他的锅不大,之前他就仔细考虑过饼的大小问题,做出来的石头饼比现世里常见的要厚一些,也小一点,他专门衡量了尺寸,一锅刚好可以出两张。
炭火烧的猛,陈时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鹅卵石,没一会儿,5张饼就相继出炉了,陈时赶紧伸手拿起一个大大的竹筒,盛了满满一筒梨汤。
毕竟这是自己今天的第一笔生意,他把刚烤好的5张饼精心地包在一起,还大方地把第一块烤好的梅干菜石头饼也一并放了进去,然后递向那个男人,爽朗地说道:“送您一张饼,您拿好,收您15文,吃好再来啊。”他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眉眼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酒楼二楼窗边,一个男人懒散地靠在那儿,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杯,他目光锁定在楼下的小摊上,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笑里藏着几分玩味与戏谑,慢悠悠地说道,“翊安,都说要想俏先带孝,这小寡夫还真俏起来了。”
被叫做“翊安”的男人,背对着窗户,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似乎有些游离,茶叶的清香在口中散开,他却像是没有尝到茶香一般,对男人说的话也没有作出回应。
周围那些原本企图白嫖的人见他把饼打包送给客人,想着大概是占不到便宜了,于是脸上带着些许悻悻的神情,纷纷如鸟兽般散去。
刚才还门庭若市的小摊瞬间门庭冷落,只剩下了陈时那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吆喝声。
陈时也不恼,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声音清脆洪亮地吆喝,“买饼送梨汤,又香又脆又好喝,客官们快来尝尝呀!”
坐在二楼看戏看得正起劲儿的男人此时有些坐不住了,他皱了皱眉,向前探了探身子,嘴里嘟囔着,“诶,怎么都走了啊,这生意也不行啊。”说着吹了声口哨,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身姿挺拔如松,恭恭敬敬地站在男人面前。男人也不啰嗦,直接挥了挥手,“去,叫上几个兄弟去那个摊位上买饼,今天沈大人请客。”
侍卫没有丝毫的犹豫,利落地领了命,然后快步退出去。
……
不一会儿的工夫,小摊前面便停了十来个士兵。这阵仗可把陈时给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
等他反应过来这些士兵是来买饼的之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然后手脚麻利地开始干活。他一边熟练地摆弄着做饼的工具,一边还热情地跟士兵们打着招呼,问他们是要带馅的还是不带馅的,要多少个之类的。
沈大人端坐在一旁,悠闲地喝了口茶,随后幽幽地开口说道:“你倒是会做好人。”那语调轻飘飘的,却让人后背发寒。
男人听到这话,乐呵呵地坐到他面前的凳子上,脸上满是戏谑,“我这不是帮你照顾照顾家眷嘛。你把人家匡来,稀里糊涂地成了亲,结果呢,你转身就死了。人家与你无冤无仇的,平白无故地就成了寡夫,还得给你带孩子。我作为小叔子照顾照顾他,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大人听着他的话,慢慢地抬眼看他。那张冷峻的脸不像成亲那天苍白,仔细瞧去,五官好像也有一些细微处的变化,若不是熟悉之人,还得以为他才是陆词安的兄弟呢。
“谢大人,这么热心,不如应了柳小姐的婚事,省的柳小姐伤心伤神。”沈翊安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略带促狭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随之晃荡起来,发出轻微的声响,“柳小姐可是为了你拒婚皇子,扬言非你谢舒鹤不嫁呢,深情厚意莫要辜负啊。”
谢舒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苦涩,而后眼珠一转,又转而开起玩笑来。他身子微微前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翊安,调侃道:“说不过我,就搬柳小姐压我,莫不是你吃醋了?吃醋了你便自己出手相助啊。”
刚才下去的那名侍卫一路小跑着上了楼,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拿了张石头饼,恭敬地朝着谢舒鹤禀报,“将军,监军到了。”
沈翊安原本端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笑意里藏了几分冷漠,他微微抬手,朝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不紧不慢地说道:“谢大人,请吧。”
谢舒鹤眼睛微微眯起,掰了块饼扔进嘴里,咂巴砸巴味儿,轻呸了一声“这老家伙不是说身体不好,怎么来得这么快。”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的光芒。
沈翊安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抬起,指尖点了点杯身,发出轻微的叩击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脆,“来得慢了,给你添不上乱怎么办。”他的眼神中隐隐藏着几分戏谑,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眸色似点漆,显得格外无情。
谢舒鹤闻言,垂头冷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既然来了,那我可得好好招待他,你就先别露面了,这老阉货不是个省心的,别让他看出什么来。”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就要离开。
沈翊安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个玉佩来,那玉佩通体碧绿,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只见他随手一扔,“啪唧”一声,玉佩稳稳地落在桌子上,“告诉他,本世子还没玩够呢,等玩够了就去收拾他。”
谢舒鹤闻言一笑,“你倒是适应,还是世子爷的身份好使。”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下楼去。
沈翊安留在屋里,端起身旁那杯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眉头都未皱一下。随后,他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风,步伐从容地离开。
留下屋内被掰下一角的石头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