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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搬哪儿都一样。”温喆泞不打算回复后一句,目光牢牢锁定陈池,“你醉了小池,我抱你回房间吧。”

      是啊,陈池转动身体让整个后背紧贴沙发,看天花板看吊灯,追忆模糊。

      一个人带着仇恨想要纠缠,躲到哪里都没用。陈池一个醒悟,晃悠着坐直身体,胡乱给自己倒了杯酒,笑呵呵自顾自地说:“咱俩想一块了,我也觉得不必要搬家,另外也确实应该找个伴,喆泞,你有认识的不错的人推荐给我呗。”

      陈池喝完杯中酒彻底醉了,一歪头靠在温喆泞肩头恳求着说:“喆泞,让我在你家躲几天吧,我实在不想见他。”

      “‘蛋挞’怎么办。”

      “家里有……”陈池闭上眼,最后一刻不忘说,“定时投喂器。”

      只有在这种时候,温喆泞才会暴露本性。揽着陈池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中送了送,他没打扰陈池,他在等陈池睡熟。

      良久,听着陈池的呼吸变深变沉,温喆泞才把人抱起送回客房。擦洗换衣期间,陈池很乖,不抗拒不吭声,由着温喆泞折腾。

      房间有大灯,陈池不会醒,但他还是怕,保险起见只开了一盏小夜灯。玻璃罩散发出的橘黄光影很适合他,适合一直躲在昏淡少光的地方注视陈池的他。

      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挡,陈池对他的防备心太低,低到在这种时候他可以为所欲为,但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太低也说明极度信任。

      温喆泞经常陷入两难之境,爱上陈池就像命中注定,隐忍对陈池的爱更像命中注定。他焦灼着急躁着又安静着沉稳着,他渴望着迫切着又害怕着躲藏着。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暗恋是一生的事。无法割舍放下就不能怕感伤,无法坦荡赤裸就不能露心意。

      伸出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陈池的脸上,温喆泞坐在床边,静静的,无声的,认真地用眼神描绘着陈池的脸颊。

      指腹慢慢走到唇边,陈池的唇很润很软很红,指纹贴着下唇,甲床挑着上唇,指甲抵着牙齿,能感觉到口腔内的温度比外界高得多。温喆泞的呼吸乱了阵脚,他试探着向里深入,不妨紧要关头陈池竟然抿了一下嘴。

      悸动的心脏瞬间堵塞在喉咙,温喆泞胆战惶恐,手什么时候缩回来都不知道,垂眸看自己紧握成拳仍在抖动的手,认输似的叹了口气。

      时间在走,一分一秒尤为珍贵,是温喆泞可遇不可求。待身体彻底放松不紧绷,他再次伸出手抚摸着陈池的脸颊,他慢慢靠近,近在咫尺。

      他用口语对陈池说:“陈池,你不知道我爱你爱得很辛苦,爱到希望你能幸福……”

      温喆泞大方又小气,他是矛盾的悲哀的又是满足的理智的。

      “我想跟你讨个赏,来慰藉一下……”

      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

      唇轻轻落在了被发丝覆盖着的额头上,这么多年,温喆泞终于鼓起勇气偷来了一个属于他的道不明立场的吻。

      害怕你揭穿我的心脏,又渴望你能揭穿我的心脏。陈池,你手段了得,我甘愿臣服。

      九月初,某某集团大楼刮起一阵议论,中心人物是总裁周晏深,全公司几乎有九成的员工都在讨论他为什么会忽然去爬楼。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声音,人多口杂,想法自然就多了起来,起此彼伏的议论大致分为三种:一是说周晏深想健身但太忙抽不出时间,索性在自家公司爬楼,权当锻炼身体;二,是说周晏深身体出了问题,爬楼是遵循医嘱缓解治病;三比较戏剧,是猜测周晏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捉弄惩罚。

      想到第三点子的人是个天才,内情确实是周晏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但此“得罪”非彼得罪。

      自从“接收”到陈池爬楼命令后,整整一周,周晏深老实听话,下班了就回家爬楼,上班了有空隙就在公司爬楼。

      他没觉得丢人,没觉得陈池的要求苛刻,毕竟曾经对陈池的伤害,与爬楼相比轻太多。

      最开始爬的第一天,周晏深特意上门找话说,结果给他开门的是“蛋挞”,走进房间才发现陈池不在家。

      以为陈池外出,没多想。结果一连扑空了三天,周晏深才后知后觉陈池应该是在躲他。

      直到第四天下班回家,看见陈池的车停在车场,他迫不及待去找,结果收获了一个“滚”字——陈池门都没开。

      吃了闭门羹的周晏深,当时站在门口笑了,笑得很开心,他不觉得陈池的话难听,反而将其意思曲解为——陈池竟然让他少爬了一层楼。

      后来的三天两人没打过照面,其实周晏深有跟踪尾随,只是没敢露面。另外他也没放过丝毫机会,每次爬到十九楼都会去敲陈池的门,在预料之内,门没开过,三天得到了两个“滚”和一个“滚蛋,别来烦。”

      加起来足足有八个字,这表示他可以少爬八层楼。

      没关系,陈池这样对自己很好,只要他不是心如止水、礼貌有加,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秘书敲门进办公室时周晏深正在臆想,难得的脸上带着笑容,只是在看到他身后的谢简繁,脸色登时来了个大转变,直接从舒适自洽变成了冷漠厌烦。

      门关严,谢简繁像逛自己家似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特别不着调。他不说话,周晏深便当他是空气。

      能感受到有眼神一直盯着,房间回荡着周晏深吩咐的音调,换来的是秘书出出进进。

      两人这种情况秘书已经见怪不怪,也学着周晏深把谢简繁当空气。

      谢简繁突然来,一部分原因是听说“爬楼”事迹,另一部分是想不明白这些年自己爱周晏深什么。

      得知陈池回国,得知周晏深搬到陈池所住区,有去跟踪过两人,看起来难复合没可能。

      年龄到了,家里安排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这事儿没法儿拒绝,也从未想过拒绝。

      但很可笑,可笑到不可思议。一直以来谢简繁都认为他不爱周晏深,对周晏深的感情更像是捉弄和觉得好玩。那样清冷孤傲又沉稳的人,总会因为自己一句玩笑便炸毛,总会被自己挑起怒火又无处发泄。

      可怎么,听到结婚时心里一下想起周晏深,甚至觉得此生除了周晏深,谁也不想结谁也看不上。

      谢简繁口上答应着家人说再等等,内心却在探索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想了很久没想出结果,所以便来找找答案。

      坐在沙发上看周晏深旁若无人的处理着公事,在这个当下,谢简繁回顾往昔。

      广播站听到声音开始留意,播音主持大赛正式见面,被拒绝后表白墙告白给难堪……留学三年没把人拿下,故意引导周、陈结婚,再到拿捏把柄逼周晏深离婚,然后站在一旁欣赏他崩溃、后悔、追爱。

      亲手推出又抢回,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桩桩件件都好玩,但……一分钟后,谢简繁想明白了自己原来是爱不自知,而折腾的方式过于荒唐和卑鄙。

      能被周晏深厌恶是必然的结果,不过事情也变得更有意思了不是吗?

      轻微扯了扯嘴角,谢简繁从不为已经发生过的事后悔、剖析,爱上就是爱,不会错,认了。

      站起身走到周晏深身边,他整理了下衣袖,眨眼无赖道:“宝贝,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出门左转有电梯,谢总慢走。”

      “呦,看你为我俩公司忙得,眼睛都不舍得抬一下。”谢简繁笑得满面春风,越过办公桌走到周晏深身旁,手没记性地往喉结处探,“宝贝,来见你时我特意打扮了一番,赏个眼看看我呗……唉,疼啊……”

      和之前每一次的结果一样,全然没有任何改变。谢简繁的手被周晏深狠狠掐着,很疼但更爽,爽到心底爽到硬起。

      恶心、厌烦、憎恨、腻烦,周晏深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睛对他流露的眼神永远一成不变——这很好。

      越是这样,他越有办法给自己寻乐趣。

      忍着疼,谢简繁漫不经心眼尾带笑:“宝贝,你好有本事啊,我硬了。”

      下一秒,像是嫌脏,周晏深立刻松手,整个人是形容不出的冰,像是浑身上下插满了锋利冰刺,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但人分三六九等,谢简繁不在乎他的冷淡,目的如愿达成,他朗声大笑:“你还是这么不经逗。”

      “滚。”

      “别啊,我还有东西没给你看呢。”谢简繁转动着麻木手腕,语调流氓,“我今天穿了新改造的衬衫夹,蕾丝,薄纱,还穿了带有珠光的黑丝,要不要跟我来一炮。晏深,我保证会让你爽翻天。”

      周晏深懒得再和他多说一个字——嫌恶心!打电话通知秘书找保安,通话键被谢简繁按断了。

      “听说你最近在爬楼,怎么?公司要破产?周总竟这么有闲情逸致?突然爬楼,该不是陈池要求的吧?那他可真狠心呐。”

      周晏深的忍耐已经濒临爆发,对付谢简繁这种人硬抬不是明智之举,不搭理更会让他变本加厉,最好的办法就是挑准角度一语重伤,逼人滚蛋。

      “像谢总这样的货色,脱光了站在我面前,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您实在没必要穿出来丢人现眼。您要真是需求大,没处发泄,不如我让人给你安排安排下海算了。那里什么人上人谢总找不到?我瞧着你这张刻薄脸,估摸着也能挂上一万。”

      “好啊。”成功惹怒了,谢简繁极力压制气息让自己平稳正常,“周晏深,我喜欢你自然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但我知道怎么——”

      “你敢。”

      谢简繁哼笑,“你瞧啊宝贝,你这不是挺懂我嘛。”

      没必要再聊,有些话适合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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