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葛》许弋言

7、“傻孩子”

　　宋宁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当他意识到自己睡在顾文琢的床上，而顾文琢并不在房间时，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宋宁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酸痛，环顾四周，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息。
　　宋宁走出房间，准备回自己房间在睡一会，就看到顾文琢站在门外。
　　听到宋宁的脚步声，顾文琢转过头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宁宁，醒了？”
　　宋宁看着顾文琢疲惫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的委屈和不满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走到顾文琢身边坐下，轻声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顾文琢避开宋宁的目光，回答道：“没事。”
　　宋宁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说：“爸爸，我想和舒礼去沿海城市玩。”
　　顾文琢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为什么突然想去沿海城市？”
　　“我……我想和礼礼一起去玩，去抓螃蟹。”宋宁小声说道。
　　顾文琢沉默了片刻，说：“宁宁，你一个人去外地我不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舒礼呢。而且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宋宁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
　　顾文琢让宋宁出去走走，对他们目前的关系会有好处。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开口：“好吧，但是你要答应我，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要注意安全，不能乱跑。”
　　宋宁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真的吗？爸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顾文琢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去收拾一下东西吧，记得带上需要的东西。”
　　宋宁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宋宁只觉腰部的疼痛，一阵阵的，宋宁不由得“嘶”了一声。
　　顾文琢在书房听到声响，赶忙走进宋宁房间，神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眉头也微微皱起。
　　宋宁咬着嘴唇，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爸爸，我腰痛。”
　　顾文琢立刻走到宋宁身边，扶着他慢慢坐到床边，眼神里满是心疼：“乖，爸爸给你揉揉。”他让宋宁侧躺好，然后轻轻地将手放在宋宁的腰部，手指熟练地在穴位上按压、揉捏，试图缓解宋宁的疼痛。
　　宋宁趴在床上，头偏向一侧说道：“爸爸，昨天晚上你也这样给我按的，不过按了之后好痛。”
　　“我的屁屁也痛。”
　　顾文琢的手原本在宋宁的背上有节奏地移动着，听到这句话，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在了半空中。
　　顾文琢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宋宁察觉到顾文琢的异样，微微抬起身子，转头看了看顾文琢，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小声询问：“怎么了，爸爸？”
　　顾文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顾文琢避开宋宁的目光，眼神游离地看向别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过了好一会儿，顾文琢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地开口：“宁宁，爸爸……爸爸昨晚喝多了，回来看到你睡在我的床上，我……我一时糊涂。”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懊悔与自责。
　　宋宁眨了眨眼睛，眼中的疑惑更深了：“爸爸，我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哦，妈妈以前教过我说那是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我喜欢爸爸，所以很开心。”
　　顾文琢揉着自己昏沉的脑袋，努力地想要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无论他怎么绞尽脑汁去想，脑海里都只有一片空白。
　　与他相反的是，宋宁却将昨晚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自从宋宁来到顾文琢身边以来，那些曾经不经意的关心与照顾，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这份情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慢慢变质。
　　顾文琢听到宋宁的话，心中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纯真的孩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宁宁，你……你不懂，这是不对的。”顾文琢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而沙哑。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宋宁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爸爸，为什么不对？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爸爸抱我、亲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不明白为什么顾文琢会这样说。
　　顾文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宁宁，我们是父子。”他试图让宋宁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内心却又无比矛盾，因为他自己也无法割舍这份感情。
　　宋宁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我不怕。”他的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力量，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顾文琢看着宋宁，心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一个对他们两人都好的决定。
　　“宁宁，爸爸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你先收拾东西吧。等会爸爸发钱给你订票。”顾文琢的声音疲惫而无力。
　　宋宁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起身继续整理行李。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时不时地看向顾文琢。
　　顾文琢独自回到书房，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回忆着和宋宁相处的点点滴滴，从最初宋华莲送宋宁过来，到后来不知何时悄然发生的变化。
　　顾文琢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宋宁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父子之情，可顾文琢一直都在逃避，不敢面对。
　　过了许久，顾文琢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站起身来。
　　顾文琢的身影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挺直的脊背却透露出一丝决绝。
　　拨打了那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