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有》蚂蚁的幸福

74、有在乎过吗

　　1

　　饭后，两人也冷静了下来，何时还是想拉着她出去一下，省得她又在钻牛角尖。

　　“有想好要去哪里玩吗？”

　　“我再想想吧，想好告诉你。”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明月也不想破坏，但也确实没有想到要去哪里玩，和何时在一起之后，他每周都会带她出去，附近的地方几乎都玩遍了。

　　“那我收拾，你慢慢想吧。”

　　最近这么烦恼，干脆去庙里烧烧香，求佛菩萨们保佑保佑吧，于是对何时说：“阿时，我想去寺庙。”

　　“为什么呀？你该不是想要出家？”何时看她心情不好，想活跃下气氛。

　　“我也想，学历不够啊。”

　　“那有什么好去的呢？”

　　“我要去求求佛祖，保佑我发大财，然后再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这当然也是明月的真心想法，估计这是女人的大众愿望。

　　“发大财可以有，但如意郎君嘛，不是已经有了吗？”

　　“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

　　“灵吗？灵的话，就不去了，不灵的话，可以去。”

　　“灵不灵我不知道，求求呗。”

　　“那我也去求求。”

　　“你求什么呢？”

　　“求佛祖保佑你的愿望成真！”

　　收拾好了，两人就出发了。

　　庙里人真多，香火很旺。

　　何时问：“你说佛法有什么好的呢？这么多人追随。”

　　明月说：“佛法没什么不好的啊！它让我们多做善事，让我们活的时候好好地活，死的时候好好地死。”

　　看着那么多人进进出出，明月也拉着何时往前走：“走了，我们也去烧烧香。”

　　“请佛菩萨们保佑何时创业成功，早日找到能和他一起走下去的那个人，也祝愿他家庭幸福美满。”

　　何时也跟着明月何时许愿：“希望月亮永远幸福快乐，祝我们早日修成正果，白头到老。”

　　何时看着明月，有样学样，她跪下，他也跪下，她拜他也拜，她起他也起，只是动作总是慢了半拍。

　　“月亮，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啊？”何时看明月很虔诚地跪拜，很想知道她最终求了什么。

　　“愿世界和平。”明月张嘴就来，何时也没指望她会说。

　　“那你知道我许的是什么吗？”

　　“不想知道。”

　　“我想告诉你！”

　　“别，说出来就不灵了。”

　　“难怪世界不和平了！”

　　“月亮，你经常到寺庙吗？”

　　“很少。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动作很娴熟的样子。”

　　“我看你的动作也挺好的。”明月想到他刚才边学边拜的样子，挺搞笑的。

　　何时笑了笑：“动作不重要，心诚就好，心诚则灵。”

　　“我们老家过年过节啥的，都会到村里的庙拜神的。”明月顺便给他讲了一下老家的一些风俗。

　　“那下次到你家了我也去拜拜。”

　　“娶进村的媳妇能进去拜，但好像没听过女婿可以去拜的。”明月还在想这个问题，印象中好像真没有外嫁女带老公到庙里拜神的。

　　“我什么时候成了女婿啦？你刚刚该不是求佛祖保佑早日嫁给我吧？”何时勾起了嘴角，笑意浓浓地看着明月。

　　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刚想张嘴辩驳，但看他一副坏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会越描越黑，赶紧收住了嘴巴，不理他。

　　明月大步地走了起来，何时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着，忽然看到好多人在抬头拍照，两人也抬头一看，原来有日环。

　　何时和明月也赶紧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月亮，这么难得的景观都被我们遇到了，看来我们的愿望要成真了！”何时兴奋地看着明月，又看着天上。

　　明月看着何时，也笑了一下，成真就好！

　　2

　　何时约好了唐司琪，到点之后，就给了她电话，把明月最近的状态跟她简单说了下，让她帮忙套套话。

　　唐司琪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清楚了何时对明月的态度，问他有多大的决心要和明月走下去。

　　在何时表示了一定要和明月在一起。

　　唐司琪告诉他，明月是一个很自卑、敏感的人，她遇到事情的时候会退缩起来，不会和别人说，跟她在一起，会很累的，并问他是否能一直坚持下去。

　　何时说知道，她只是不想拖累在乎的人而已，以后会一起和她面对所有的事情的。

　　唐司琪问了他最后一个很俗的问题，如果她和他的父母起冲突了，他帮谁？

　　何时的答复是，明月是一个怕事的人，不爱惹事，如果有矛盾了，应该是父母有误会，他会把误会解开的。

　　后来，唐司琪问出了明月和韩瑞雪之间的几次聊天内容，以及她们之间的约定：两个星期的样子，明月会离开。

　　唐司琪告诉何时，她已经劝过了明月，但明月去意已决，劝不动。

　　何时听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明月当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仍让他脊梁骨发冷。

　　何时很难过，一是不明白为何韩瑞雪对明月逼得这么狠，为何就是不能接受明月，二是不明白明月为何还是不信任自己，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说。

　　唐司琪问何时有什么打算，何时只说会想办法解决，让她再帮忙劝住明月。

　　挂了电话之后，何时马上定了第二天最早的机票，准备当面和何敬垚、袁沅沟通一下，并约了“兴仁四杰”周五一起聚聚。

　　何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明月不加班回家吃饭。

　　明月一进门，何时就跑了过去，帮她拿包，拉她去洗手，又把纸递给她擦手。

　　明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看着何时一年殷勤的样子，不安地问：“你这是？”

　　何时一边盛汤，一边说：“心情好，今天有一个客户有要买我们公司产品的意向，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也忙了好几个月了，终于有眉目了，明月也替她高兴：“嗯，不错，继续加油。”

　　“月亮，我觉得我们公司会越来越好的，等公司赚钱了，我们就买个房子。”何时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明月，一边把汤递给了她。

　　“嗯，会越来越好的，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明月接汤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何时捕捉到了。

　　“月亮，你想在哪个区买房啊？”何时虽然给自己盛汤，但是眼神没怎么离开过明月。

　　“没想过了。”

　　“你想想呗。”何时坐了下来，看着明月。

　　“哎呀，都没影的事，先吃饭吧。”明月的眼神飘飘的。

　　“月亮，我们结婚吧。”

　　“咳咳”明月被呛到了。

　　“月亮，你就这么抗拒和我结婚吗？”何时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唐司琪的话又冒了出来：还有两个星期，她就要离开你了！

　　“好好地吃饭，开什么玩笑！”明月躲开了何时的眼神，假装低头喝汤。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何时的眉头更皱了。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不好！月亮，我没有安全感，无法专心工作，你这么好，万一被别人拐跑了怎么办？我们结婚了，我就可以安心地创业，我会努力的，等买了房子，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家了，相信我，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说过了，不结婚的，不用再说了。”

　　“先不结婚也行，月亮，无论谁，都不能阻挡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哪怕是你的家人或者是我的家人，都不能阻挡。月亮，你也要有这样的决心好不好？”

　　明月想起了白天唐司琪给自己打电话，晚上何时就有开始又提结婚的事，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嗯，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你的决心。”

　　“那你的决心呢？”何时追问明月，他非要她说出来。

　　“我的决心也很坚定。何时，你怎么了，还让不让人吃饭！”明月佯装生气。

　　“你的什么决心很坚定？”何时继续逼问。

　　突然，明月的手机响了，明月心里一喜，还好，来救星了！

　　可以在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又一惊，王水妹没事不会打电话来的，打电话准没好事。

　　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月无奈地拿起手机，走进了房间，把房门关了。

　　3

　　“阿月，你得救救小亮啊!”一接通电话，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就是求救，明月已经习惯了，如果哪次不是这样，可能反而会吓到自己。

　　“说吧，又怎么啦？”明月的心情本来就已经很不好了，觉得再多一件事，也无所谓了。

　　“今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说小亮欠了他们钱，如果不还，就上门拜访我们，拜访阿兰的家人，我们家无所谓，但是小亮这才刚结婚的，被阿兰的家人知道了，那可咋整啊？”可以听得出来王水妹已经明显得带着哭腔了。

　　“欠了多少钱？”这种人，迟早天都要被他捅破的，一天到晚就会惹事，正事一件都不做。

　　“不知道，这个杀千刀的，没一个准话，一会说40万，一会说50万，他说自己都不清楚。”

　　“怎么那么多！他都借来干什么了？”明月知道明亮会惹事，但没想到他惹了那么大的事。

　　“他网上赌博了，输了就去不同的银行办了好多的信用卡，最后信用卡刷爆了，就又借了人家放贷的钱，欠的钱有多少，他自己也算不清楚了！你别问了，你赶紧想办法，这里借贷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隔壁村的一个人就是借钱没得还，手都他们被折断了，你救救他吧！”王水妹彻底崩溃了，在电话里直接哭了出来。

　　“我怎么救？我拿什么救？盖房子、结婚的彩礼，都把钱用光了，我哪里还有钱啊！就该让别人把他的手打折，以后就老实了！”明月也爆发了出来，无语了，简直是太无语了。明月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肯定做了不少对不起他们的事，否则怎么会有这样一天到晚都讨债的一家人呢？

　　“你认识的人多，找朋友、同事、同学借借，多找点人借借，对，对，还有何时，我听村里的人说，他上次开回来的车很贵的，他肯定很有钱，你问问他。要快点，他们说了，明天就过来找我们要说法，我怕！”

　　那是何时爸爸送给他的车，明月后悔了，上次就不该让他开回去的。

　　“妈，人家又不是慈善机构，你说借就借吗？你非要搞得我神憎鬼厌的吗？宋子涛已经被你们吓跑了，你们还要把何时也吓跑吗？”明月想到自己被宋子涛、韩瑞雪他们嫌弃，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也是，像自己这样，确实也不该拖累别人的。

　　“你别跟我说那么多，你就说借不借？”王水妹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其他的跟她无关。

　　“不借，没钱！他自己拉的屎，凭什么要我给他擦屁股！还有，你们也别找何时了，他爸妈很嫌弃我，他早就跟我分手了！”明月担心王水妹会像找宋子涛一样，直接跳过自己去找何时，干脆就先断了他们的念头。

　　“行行，我们的命在你眼里不值钱，我明天就把老命豁出去了，看他们能怎么样！”王水妹“咔”地把电话挂了。

　　你们的命值钱，我的呢？你们有在乎过吗？我都被你们折腾得半条小命都没了，还想怎么样？

　　要是现在明亮在眼前，明月恨不得拿把刀去砍他，这人简直是个瘟神！

　　明月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眼里止不住地流。

　　生活，非得这么苦吗？

　　4

　　外面的敲门声、喊叫声，明月没听到，或者是听到了，却也无力回应。

　　何时开了门，看见了坐在地上埋头痛哭的明月，两三步就跑了过去，蹲了下来，紧张地问：“月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管我，让我静一静。”明月很不想说话，但不说话的话，何时肯定会继续追问的。

　　“月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何时低头把脸凑近了明月，担心地问。

　　这件事情不能让何时知道，他知道了肯定要出手的，他现在创业，不单没有收入，还要往里面投钱的，肯定也没钱了，即使有钱，也不想要他的，不能再跟他有其他的纠葛了。

　　明月抬起了头，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才摆出了一个笑容说：“没事，一个对我很好的亲戚去世了，我难过而已。”

　　“月亮，难过的时候，不用装笑，我会很心痛的。”骗小孩呢？刚刚打电话时，明月的声音很大，虽然听不清，但还是能分辨出来是吵架声。

　　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多了。

　　何时没有拆穿，而是温柔地说：“起来吧，地上凉，不难过了，还没吃饭了，来。”

　　何时拉着明月的手站了起来，但她没动，只是手被拉直了而已，呆滞地看着何时。

　　不是她不想起来，而是她已经心麻了，麻得不觉得地上凉，不觉得饿，甚至也不知道何时为什么要拉她。

　　在何时看来，她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在看着自己，伤心又无助。

　　何时叹了一口气，低下身来，把她抱到了饭桌的椅子上，掰开了她的手指把手机拿掉，然后拿了一块温毛巾帮她洗了一把脸，说：“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明月拦住了他，说：“不用了，我不饿。”

　　何时说：“我饿了，陪我吃点。现在还可以哭，等下我热完菜了，就不许哭了。”

　　何时一边热菜，一边关注明月的情况。

　　明月用温毛巾捂着脸，慢慢地平静了，先看看明天怎么说吧，急也解决不了问题，还让何时担心，连饭也没吃好。

　　何时先让明月喝了一碗汤，然后端起她的碗盛饭，何时盛了一勺之后，明月说：“够了。”然后伸手去接碗。

　　何时没听她的，继续又盛了一勺，才用力地放到她手里，说：“多吃点，刚才哭了那么久，要补充体力的！”

　　“我吃不完！”明月并没有收回手，而是看着碗里的米饭发愁，她真的没有胃口。

　　“没事，慢慢吃，有的是时间，菜凉了，我会再去热的，吃到完为止！”何时站着看着明月，继续说：“如果你没力气了，我帮你夹菜，给你喂饭。”

　　明月抬头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不高兴了，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吃，他真会这么做的。

　　在他的无声压迫下，明月拿起筷子，低头就往嘴里扒了一口白米饭。

　　何时也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肉，放到了明月的嘴边，明月不张嘴，他就一直拿着，最后明月张开了嘴，把肉吃下了。

　　何时又夹了其他的菜放进了她的碗里。

　　就这样，何时一边吃，一边看着明月在闷头地吃，一边给她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