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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和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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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婶年纪大，经过先前邹宁借尸还魂的事，很快就接受了景恒的身份。然后她抓着邹宁说：“难为你们还特意来看我。阿宁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景恒待我很好。倒是卫婶你，正元和兰儿他们好吗？”
“好好，都好。”卫婶拉着邹宁坐下，说着家里这些年的变化，“正元三年前成婚了，是和他老师的女儿，如今在书院里教书。兰儿也定了亲，就等过完年嫁过去。”
“那您以后不就是一个人了？”
卫婶摇摇头：“我儿媳妇刚查出来身孕，正元说了，等兰儿嫁出去了就把我接到县城去，不用再忙着地里。”
“正元要当爹了？”
村子里的同龄人邹宁就与郭正元关系好一些，之前他一心只有读书，在男女之情上就像是没开窍，没想到居然就要当爹了。
邹宁握着卫婶的手恭喜她：“婶子，你总担心正元，说无论媒婆说什么人家给他，他都不感兴趣。还说他性子直，嘴又笨，肯定讨不到老婆，估计要孤苦一辈子，这下不用担心了吧。”
卫婶笑着点点头，很快又一脸担心的说：“正元是不用担心了，可我担心兰儿啊。”
“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就不在我身边。我总担心她做不好被婆家嫌弃，又担心她太听话让婆家欺负。”卫婶说着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虽说还没发生的事，但卫婶讲的也在理，天下母亲哪有不担心的。邹宁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安慰说：“卫婶要相信自己的眼光才是，您给兰儿挑的一定是个好女婿，就像您给雪卉挑的一样。”
听到雪卉的名字，卫婶突然低下头。她偷偷看了景恒几眼，然后叹着气说：“就是我没给雪卉找个好丈夫，我才担心兰儿。”
“雪卉？雪卉怎么了？”邹宁记得他去世之前，雪卉和吴连看起来还不错，怎么卫婶说起雪卉会叹气？
“我也说不好，刚开始雪卉还常常来看我，脸上都是带着笑。我们走动多，她没了家人，我也心疼她，就认她作了干女儿。”
“后来雪卉生了个女儿，慢慢的她来看我的次数少了，脸上也少了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有了孩子，可是我前不久去看她，发现她一个人躲着孩子在哭，问她为什么也不说。”
“我听人说是吴连在外面有了人，有了别人心就变了，吴连连带着对雪卉和孩子也不好了。”
听到雪卉婚后过得不好，邹宁也不好过。当初是他说要把雪卉嫁出去的，才托卫婶帮忙介绍人。本以为是为雪卉好，没想到居然是害了她，早知道就不急着把雪卉嫁出去了。
屋子里一时无人说话，景恒拍着桌子说：“什么男人，自己在外面乱来就罢了，回家还欺负老婆孩子。”
“雪卉好歹是从我这里嫁出去，他突然敢这么对她，不想活了。”
景恒说着就要去雪卉家，邹宁赶紧拉着他说：“你别这么鲁莽，我们和吴连相处时间不长，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雪卉毕竟嫁给他了，你也为雪卉考虑考虑。”
邹宁按着景恒坐下，又对卫婶说：“婶子，你带着我去雪卉家看看吧，你们女人家雪卉也好和你说说心里话。”
“好好，我和兰儿说一声，再带点东西，这就过去。”
卫婶和兰儿嘱咐几句以后，带着给雪卉的一篮子鸡蛋坐上了牛车。雪卉嫁得不远，也就几里路，景恒被邹宁勒令不许跟着去，怕他一个看吴连不舒服就要动手。
到雪卉家的时候，雪卉正在河边洗衣裳，远远看到村外有牛车过来，便抬头瞄了几眼，也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卫婶抱着孩子来找她，她才知道是卫婶来看她了。
雪卉拎着鸡蛋怎么都不肯收，卫婶一定让她收下。两个人一直推托，最后卫婶说是给叶儿吃的，如果雪卉不收就是不想认她这个干娘，雪卉才收下。
邹宁一进门就看着雪卉住的屋子，一边看一边摇头。雪卉嫁人的时候景恒给了她一百两，邹宁去世的时候给了卫婶一百两。如今卫婶家是屋子是重新修过的，打理得干净整洁，雪卉家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墙角还因为年久失修漏雨发了霉。
卫婶拉着雪卉坐下，让叶儿自己在院子里玩。她拉着雪卉的手，轻拍两下说：“雪卉，我就和你直说了吧，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说吴连的事。”
雪卉不知道卫婶怎么突然拉着她说吴连，立刻站起身问：“吴连怎么了？他也找您借钱不还了？”
“欠钱？他还在外面欠钱？”卫婶本来只是想问问吴连在外面有人的事雪卉知不知道，没想到吴连居然还在外面欠钱。
雪卉不想让卫婶担心，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之前有人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他找您借钱了。”
“还找上门了，他欠了多少？”
雪卉摇摇头，开始擦起桌子来：“也没多少，就是借得时间长了些。可能吴连忘了，所以人家才找上门来的，我已经还了，您不用担心！”
卫婶看看雪卉头顶，将茶杯重重放下说：“你去典卖首饰了吧？”
“上次我过来你好歹还打扮，如今头上光秃秃的，是都拿去还钱了？”
“没有！”雪卉强撑起笑，“都是当娘的人了，我天天要带孩子，哪有时间打扮。”
卫婶摇摇头，抓着雪卉手中的抹布扔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同我还逞什么强，有什么话是连我都不能说的？”
“雪卉，我把你当自己孩子，你有难题怎么能不和我说？”
卫婶看雪卉仍然偏过头，当没听见她说的话，直接说：“我今天来其实是想问你吴连在外面有人的事，这事你知不知道？”
雪卉笑了一声，自嘲地说：“连干娘你都知道了，我这个身边人还能不知道吗？不过是装聋作哑不说罢了。”
“这你都受得了？”
“受得了能怎么办，受不了又能怎么办？”雪卉说着渐渐红了眼眶。“我一开始也不是没和他闹过，可闹了还不是一样。”
“干娘，叶儿还小，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我与他和离？可和离之后呢？再找别人，谁能保证那个人会不会对叶儿好？叶儿是个女孩，她亲爹都看不起她，何况不是亲生的？”
雪卉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能看到叶儿平安长大嫁人就满足了。干娘，你别劝我了，吴连到底是叶儿父亲，我哪能真的不管他。”
叶儿在院子里玩，根本不知道屋里的事，她拿着刚摘的小花对着雪卉说：“阿娘，花花，你看。”
雪卉不愿小叶子看到她哭了，背过身去说：“好，你放在桌上，阿娘一会儿看。”
“不。”小叶子拿着花，非要雪卉看，她跑到雪卉跟前，正要举起花就看到雪卉红了的眼眶。
小叶子立刻把花丢到一边，拉着雪卉的手，把衣袖推上去，对着手臂上的淤青吹气。
“呼呼，不痛不痛……”
卫婶本来因为雪卉的话在伤心，是啊，就算吴连对雪卉不好，可有了孩子能怎么办。小叶子进来的时候卫婶也在赶紧擦泪，她刚想说带小叶子出去玩，让雪卉一个人待会儿，就看到雪卉手臂上的伤。
卫婶拉着雪卉，心疼地摸着淤青问：“雪卉，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敢打你？”
“没有！”雪卉抽回手，放下衣袖挡着，“是我前几天不小心摔了。”
“好，你不和我说实话，我问小叶子。”
“不要！”
雪卉伸手去拦卫婶，卫婶直接不理她抱着小叶子进了厨房，还将门给锁了。雪卉一直在外面敲门，卫婶只当没听见。
卫婶抱着小叶子，特意掏出给小叶子带的糖，等她吃高兴了才问：“小叶子，奶奶问你，你爹是不是会打你娘？”
小叶子原本在苏展的眉头立刻皱在一起，她点点头说：“前几天，阿爹醉了，打阿娘。”
“这个王八蛋！”卫婶气得直捶腿，“那你爹经常这样？”
小叶子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看见过几次，就是你爹打你娘这件事？”
小叶子掰着手指说：“一，二，三。我看见过三次！”
卫婶摸摸小叶子的头，心疼地说：“可怜的娃，那你爹有没有打你？”
小叶子伸着开手臂，又捂着脸气呼呼地说：“我保护阿娘，阿爹打我。”
“哦，不哭不哭。”
小叶子讲到委屈的地方，开始一抽一抽地流泪，卫婶立刻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雪卉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卫婶抱着小叶子出来。看到小叶子哭了，雪卉想接过来自己抱，卫婶却侧过身不让。
卫婶抱着小叶子，严肃地说：“小叶子说吴连不但打你，小叶子护着你他还对小叶子动手，他还是人吗？”
“我刚才听你的话，还觉得吴连毕竟是孩子的父亲，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离了他也难过。可你自己受苦也就罢了，小叶子才三岁，吴连现在就连孩子都打，那以后呢？小叶子跟着他还能有好日子吗？”
“我也知道，可是……”雪卉哭得声泪俱下，“可是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真要和离吗？干娘，我不是你，你丈夫死了，可家里有余钱，有房有地，只要努力些就饿不死。儿子也争气，自己在外面读书还会帮人写信挣钱。”
“可我不一样，我离可吴连去哪儿呢？如果我一个人离开，留下小叶子她一个女孩我更不放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