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遇骄阳》落暮繁秋

27、一起吃早饭

　　封沐心没有说话，身体迅速向前倾，护住了楚骄阳的头说：“刚刚是谁说不会的？”
　　楚骄阳先是惊了一下，后又扭头看。
　　他惊就惊在封沐心会这么关心他，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封沐心的这一举动也是他的下意识动作。
　　楚骄阳的身后是一根电线杆。
　　封沐心和楚骄阳离得很近，封沐心比楚骄阳高个几厘米。封沐心的影子印在了楚骄阳的脸上，楚骄阳完全看不到光亮，只看到了阴影。
　　同时，楚骄阳还感受到了封沐心手掌的温度，以及他的鼻息。特别是在一阵凉风吹过来的时候。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封沐心主动打破了沉默。
　　“看来你顺拐的毛病还是改不掉，本来我们离路灯很远的，现在都走在路边上了。”
　　楚骄阳反应过来，跟上封沐心说：“那你还不提醒我？就是迁就我（小声），不对。是想看我笑话吧？”
　　封沐心差点都要被气笑了：“我是傻子吗？想看你笑话，还护着你的头。”
　　楚骄阳觉得没理了，他又继续问道：“我说你会赢，你有信心吗？”
　　封沐心：“你明天在台上给我加油，我就会赢。”
　　封沐心的这句话，让楚骄阳感觉好像他不给他加油的话，他就会故意能赢也不赢一样。
　　“蠢猪才会给你加油呢，有本事就来追我呀。”
　　说着，楚骄阳就跑了出去，封沐心没有跑，只是加快了步伐说：“你有这力气，等明天跑步比赛时用就好了。”
　　楚骄阳还在奔跑，他回头笑着说：“等你抓到我的时候再怼我吧。”
　　封沐心：“把脸转过去看路，等你撞出个大包来就老实了，这下没人护着你了。”
　　封沐心笑了，楚骄阳没有看到。也许是封沐心笑的不明显，也许是天太黑了。也许是封沐心笑的时候，楚骄阳没有转头。
　　楚骄阳又转身做了个鬼脸。
　　“略略略抓不到我吧。”楚骄阳故意捉弄封沐心。
　　封沐心也愿意配合他，一路小跑了起来。
　　楚骄阳看到封沐心也跑了起来，就跑的更快了。
　　路灯的光照在他们身上，一个亮光圈，一个暗光圈，一个接着一个，黑暗里，他们都消失不见，路灯下又重现他们的身影，一个少年在前面奔跑，后面有一个少年在追，不是追不上，而是不想追。
　　因为他们在享受这种乐趣，这种在黄色路灯下，你追我赶的快乐，非常人所能体会到，而在他们这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到最后路灯的余光也只能捕捉到两位少年的背影。
　　楚骄阳跑到家门口，冲离他20米远处的封沐心喊道：“我到家了，你没追到我哟。”
　　封沐心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嗯，你厉害。”
　　说着，封沐心也就回家去了，楚骄阳跑的虽然不是太快，但也跑了很长时间，回到家的时候也是有些微喘。
　　他回到家一开门便看到宁星悦在客厅的板凳上坐着，身上披了件楚江的外衣，宁星悦听到门的响声，突然从浅觉中醒来，她小声的问：“小阳回来了啊，我厨房给你做了些晚饭，应该还没有凉，你快去吃些吧，我知道你那么挑食，肯定不会去食堂的。”
　　还没有等楚骄阳回答，楚淮就从卧室里出来，囔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野孩子。也只有脑子不正常的人才会想等你回家吧。”
　　楚骄阳放下书包，径直走向楚淮。但是还没有走到，就被宁星悦拦住了。
　　楚骄阳问：“谁是野孩子？谁是脑子不正常的人？你就是这样对你长辈说话的。”这个时候的楚骄阳还很理智。
　　楚怀倚在他自己卧室的门框上呵笑道。
　　“长辈？就她这个小三？”
　　楚骄阳的理智还在被宁星悦拉着。
　　“我劝你说话放尊重点。”
　　宁星悦拉着楚骄阳说：“算了，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吧，你饿了吧，去食堂吃点东西吧。”
　　楚淮：“饿？他当然饿了，不知道跟哪个死同学一起跑回来的。”
　　楚骄阳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侮辱我朋友。”
　　楚淮仍然是没有礼貌的说：“你朋友是你爹啊，谁稀罕？”
　　说着，楚淮就把卧室门关上了，幸好他门关的及时，不然今天哪怕是楚江在这里，楚骄阳都得打楚淮。
　　楚骄阳长舒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得镇定。
　　然后声音微颤道：“没事，妈，我不吃了，我先回屋休息了。”
　　“好，别太在意这些。”
　　“嗯。”
　　楚骄阳回屋锁上门，往床上一躺，他掏出手机给封沐心发了微信。
　　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因为问题目而主动找封沐心聊天。
　　Y:在吗？
　　封沐心回到家，洗完澡刚从浴室里出来，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懒阳阳发来一条消息。
　　空白：什么事？
　　楚骄阳看到封沐心的问题，沉默了好久才回复他。
　　Y:没事，就只是想祝你晚安，好梦。
　　封沐心也盯着屏幕看了好久，回复了他。
　　空白：嗯，你也是。
　　楚骄阳看到封沐心发来的信息后，就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把头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楚骄阳边哭边问。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亲生父亲？为什么我从出生就在这个家庭里？呜呜呜……”楚骄阳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其实楚骄阳心里都明白，他是为了宁星悦才会对楚淮的出言不逊，一忍再忍。宁星悦也是同样。
　　可他没有办法融入在他们的家庭里，他和宁星悦就是局外人，除了这样，别无他法，没人会放他离开，他只能默默隐忍，他越想哭的越难受。
　　同时封沐心躺在床上也是久久未能入眠。他在想，楚骄阳刚刚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他知道，绝非晚安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夜，两人都未睡个好觉，不知怎的，第二天两人异曲同工的来的都异常的早，班里也没有人。
　　封沐心平时睡眠就不好，昨夜的失眠对他来说影响不大，看上去也没什么与往常不同。
　　可楚骄阳就不一样了，再加上昨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今天早上眼睛肿的差点都没睁开。他努力睁开眼睛，让自己变得精神。
　　他问封沐心吃早饭了吗？
　　封沐心是吃过早饭来的，但他还是说了句没有。
　　“那我们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吧，现在时间还很早，食堂应该没有开门。”
　　事实上，食堂如果开门了，他们也不会去吃。
　　“嗯”
　　说着两人就一起去了便利店，这便利店竟然是24小时的，要是人工的估计也得倒闭了，因为没有人会那么早来学校。
　　时间虽然很早，但是仍然会有微风吹过来，门前的风铃一声一声的响着。
　　封沐心开口道：“你昨晚没睡好。”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楚骄阳：“我看起来不够精神吗？”
　　说完，楚骄阳就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努力瞪大眼睛问封沐心：“那现在呢？精神多了吧？”
　　“显得更没精神了，你瞪出来的三眼皮。”
　　楚骄阳咬了一口面包说呵呵。
　　封沐心突然的一句话，让楚骄阳咬面包的动作都暂停了。
　　“你昨晚哭过了。”
　　还是陈述句。
　　楚骄阳愣了一秒，又继续咬着面包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说。
　　“是啊，那又怎么了？哭是人基本的操作吧？你还不让我哭啊？”
　　“没，只是我不想看到有人挂着两个大肿眼泡在我面前晃悠。”
　　楚骄阳纳闷的问。
　　“你怎么没问我为什么哭啊？”
　　换作常人或者是朋友，早就该问他哭的原因了。
　　但封沐心没有问。
　　“你不主动说的话，我是不会主动问的。”
　　楚骄阳呵呵了一声。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他起身就说：“吃完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话完，他就大摇大摆的走回去了。不知是因为猛的一站起来，还是别的原因，楚骄阳感觉有点晕，然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只留得封沐心在后面望着他那不稳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两人都回到班后，右宁跑过来问封沐心。
　　“封神，你俩干嘛去了？我是第三个到班的，光看见书包，人没影了。”
　　封沐心淡淡的说：“吃早饭。”
　　右宁：“可我看你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口不已经吃过了才进的校门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被拆穿的封沐心一点也不慌的说：“对，你眼瞎。”
　　右宁还真的哦了一下。
　　右宁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了语文书，早读开始了，大家都在背诵语文课文，只有楚骄阳拿着语文书挡着自己的脸，昏昏欲睡。
　　老王虽然戴着眼镜，但他很敏锐，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他怀疑楚骄阳在睡觉，于是他缓慢的走过去想查证一番，结果半路来了个拦路虎。
　　封沐心看到老王的视线落在楚骄阳身上，他没有弄醒楚骄阳，反而是拿了一道数学压轴大题快步走向缓缓走过来的老王，封沐心从后面过道一直往前走，老王也退到了讲台。
　　封沐心：“老师，这道题我没有听懂，您能再讲一遍吗？”
　　老王知道封沐心成绩好，又难得来问题目，他笑着说好。
　　半个小时过去了，早读也结束了，楚骄阳也睡饱了。
　　他醒来就问右宁：“我同桌呢，怎么不见了？”
　　右宁用头一点，说：“那儿呢，看到没？我第一次见到封神去问题目，而且还是早读课，众目睽睽之下。他喜净，所以一般都是课下问题，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