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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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蒋相觉从梦境中睁眼，大概是睡前发生的事刺激性太大，以至于梦里给自己反复回放经历。他恍惚着起床，像个机器人一样按照肌肉记忆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手上动作简单，非常适合大脑放空或发散想象。经过一晚上的梦境回忆，蒋相觉对睡前发生的事记忆更清晰，他皱着眉头苦哈哈哼哼两声，忍不住又在脑海里重演了一遍他和方一疏的对话。
【你现在的顾虑与尖尖角有关吗？】
【可以这么说】
【是他逼你代d......咳，那个账号，他非要你打下去吗】
【他？】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耽误你......不过你给谁接单都是你的自由。当然啦，如果你不接他单了，我可以一直续单呢，直到你找到战队签约】
他不确定花钱能不能打动方一疏，或许对方和尖尖角有不为人知的深厚感情也说不定。他脑子里设想了许多回答，可能是委婉的拒绝，可能是欢快的答应，唯一没想到接下来方一疏说的话是：
【我没办法不管我自己】
【......嗯？啊？】
对方鲜少熬夜，应该是很累了，声音比往日都要低沉许多，无奈叹口气后，面对他一句句的劝说和打探，道出一句：“我没办法不管我自己。”
蒋相觉痛苦地闭上眼，刷牙的动作都停了。
尖尖角就是方一疏，根本没有他脑补的代打和一系列恩怨情仇。估计他刚刚在方一疏看来荒谬至极，老太太说梦话都比他昨晚上逻辑清晰。
好在他没过多评价尖尖角，更没说什么坏话。
“窝hi傻.逼么。”他捋了捋头发，沉默着思考半晌，开始小声碎碎念吐槽自己，嘴里的泡沫越刷越多，使他的声音含糊不清，隔了一层膜般闷闷的。
洗漱完，蒋相觉望着镜中的自己：眼下出现了两个浅淡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还没打理，脸颊冒出一个小的红点，一碰还会有些微的疼。
这是郁闷到冒痘了？
他皱着脸，一边在手机上外卖下单抹脸的药膏一边往厨房走。微波炉旁放着双倍的面包片、牛奶和爆汁小香肠，全都没人动过，看来蒋齐齐还没起床。
还好自己不是苦哈哈的高中生，只有寒暑假才能睡懒觉。热饭的间隙，蒋相觉苦中作乐想着，他们每天训练都不需要太早起，大多时间都是熬夜，完美符合了年轻人的惯常生活规律，很舒服。
吃完饭刷碗再取完快递，蒋相觉回屋给自己抹药。
尖尖角是天狼的主播，在波站没有注册账号，但波站始终有他的“传说”，与他有关的剪辑视频多如牛毛。毕竟哪里有争议，哪里就会有热度。
蒋相觉抱着不一样的心态重新看了一遍尖尖角相关的视频。
点赞和观看量最多的依旧是那几个：和风昼争执的剪辑、以及他以前操作和现在操作的对比剪辑。
看那些以往视频的时候，蒋相觉还是找不出视频中的人和如今的方一疏相像的证据，前后两人看起来是那么得割裂。
他很信任方一疏，相信对方不会骗他，所以这点疑惑并不浓重，只轻飘飘得出现在脑海，随之压在心底，转而去找最近最新的剪辑。
如今的视频大多是正向的，除了直播录屏外有操作集锦，甚至还有粉丝自发创作的拉郎cp向内容。
看过几个操作集锦后，蒋相觉嘴角抿不住的笑意：之前没发现，现在仔细一看，方一疏最近玩的这个瑶还真不赖，越看越有水平。
随后便是拉郎向，这类视频不多，cp也少得可怜，但热度高的视频却不少。
数量最多的cp是一直以来都陪着尖尖角组队的孙敦可，两人的马瑶组合养活了不少cp粉。但这两人的视频虽然多，热度却不是太高，大家嗑得比较生硬。
蒋相觉又往下翻了翻，见一个cp几乎可以算是异军突起般多了许多剪辑，播放量直逼孙敦可他们长久以来的积攒。
那就是视频标题提到的：【桃角/桃胶cp】，桃子与尖尖角。
桃子人美声甜，打游戏时给尖尖角让人头、让buff都是基操，弹幕嗑得兴致勃勃。
【好香，我大吃特吃】
【裁员多年终于有班上了，从今天起，我就是桃角的爱情保安！】
【嗑拉了】
【这里不允许随地大小拉】
【桃子直播时一直笑着的谁懂啊！】
【原来桃子是声控给迷成翘嘴了】
【啊啊啊吊我我嘴唇厚】
【这场直播是哪天啊求指路】
【这这这，桃子全程笑得见牙不见眼（不是】
蒋相觉啧一声，跟着点进指路链接。
视频右下角是桃子缩小后的人像画面，画面中的人化着淡妆，依稀可见眉眼的精致，粉红色的镜面口红随着她的动作频繁闪光，嘴里一口一个“小哥哥”叫得不亦乐乎。
他全程拉进度条蹙眉观看，看到后面，听桃子道：
【你比我大啊，叫声姐姐怎么样？嘻嘻】
【我都不敢想，你叫我姐姐，我将会变成一个多么乐观开朗的小女孩】
【叫呗叫呗】
【快过来，拿这个蓝，不用回家】
【小弟弟，交换好友位吧】
蒋相觉听得眉头紧皱，他烦躁地叹口气，揉揉皱得发酸的眉毛，最终暗戳戳给视频点了个【踩】。
他重重叹口气，给王多发去消息。
【睡1觉：我问过了，他想打职业，但最近有事忙不开，过段时间会考虑加入适合自己的战队。我个人觉得他还挺适合咱们的】
王多那边秒回。
【王多：小觉，你们关系不错的话，可以适当打打感情牌】
【睡1觉：关系还行吧】
他很喜欢方一疏情绪稳定的性格，但这一点在打游戏时是优点，有些时候却有点不好。
比如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方一疏心里的份量。无论他说什么，对方从没生过气，或明确表达过喜悦、伤心、期待。
似乎他说什么对对方来说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心情和日常生活。
【王多：多处处，没准以后都是队友了，平时叫另外几个小子一起打打游戏】
【王多：我和老板谈谈，看能不能提前拟定一个合同，先给他一段时间假期，忙完再来也行】
见此，蒋相觉立马支棱起来。
【睡1觉：o98k】
然后他看了眼现在的时间。
现在上午十点多，自从他和方一疏说不用再叫他早起后，他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
这个时间，对方应该已经开播了吧。
他瞥了眼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回到波站的搜索界面，用平板打开直播间。
一进去，就被密密麻麻的弹幕弄得一愣。
之前直播间里有这么多人么？大家这么活跃？
同时，见波站搜索界面最上面的推荐位置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鲜视频。
【排排那位主播代打嫌疑，含前后理智对比分析】
*
【今天好多人啊】
【我靠，人多得我害怕】
【昨天我没来，发生了什么】
【啥也米有啊】
【代打得这么明显，一天多少钱啊】
【我百星还便宜，用我呗】
【游戏直播不用露脸，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直播间里的弹幕新人占了一大半，搞不清楚状况的老粉刚开始还在感慨人多，以为尖尖角火了替他开心，后来逐渐发生不对劲。
许多弹幕里都包含了“代打”两个字，哪怕有些人没有明说，表达的含义也是各种阴阳怪气的讽刺，什么我行我也能来，一个月工资多少钱种种。
方一疏对弹幕的关注不多，可如此反常的变化他想不关注都难。
一群人一窝蜂涌进来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说的话题大同小异，就连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一天的记忆，错过了什么。
想起昨晚小觉的话和异常，他当时并不觉得奇怪，他没明说自己是尖尖角，技术差距也确实过大，误会很正常。
但直播了这段时间，这波节奏不该迟了这么久骤然爆发。
他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恰巧此时直播间里一些粉丝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隔壁的视频？？？】
【凌晨发的，现在热度快破千万了】
【嫉妒！针对性太强了吧，他凭什么说尖尖角代打】
【因为我们有眼睛】
【来来来那你告诉我，不是代打为啥前后实力差这么大】
【哈哈哈你们真是饿了，什么煮波都吃得下哦】
【纯路人，他以前排到的主播没有不骂他的，和风昼那事互联网都有记忆，现在好家伙LAD都说他玩得好？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小黑子13话真多】
【我就喜欢他咋了，光凭声音我就能一直粉，我就当情景演绎了咋地】
越来越多的人看了那视频来冲直播间，不少粉丝看了那视频的对比后，甚至发言“看错你了”、“我早该想到了”、“感情喂狗啦”一类言论。
还为他说话的粉丝也没有反驳代打，更多是表示什么样都喜欢，让路人更觉得他没有真材实料。
方一疏刚打完一局游戏，发现这件事后还没再开，弹幕里讨论的激烈，发表带亲属发言的过激人太多，房管根本踢不过来。
正观察着，手机猛地打进来一个微信通话。
方一疏猜想，对方怕是知道了这件事：“小觉？”
对方急吼吼说话：“哥哥，我看到你直播间情况了，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那人一定收了不少钱，太不负责任了，随便乱说带节奏。还拿出LAD当幌子，肯定是看你火了想拉你下水！没事没事，你真的厉害才不怕呢，我跟你说......”
对面的声音很气愤，一边骂黑他的人一边安慰他。
方一疏听着，能脑补出对方鼓着一张脸，大概还蹙着眉头，拍桌子义愤填膺帮他说话的样子。
应该是这种神态吧？他只能猜想，毕竟他连对面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但这么一来，心里滋生的烦躁彻底褪去。
他再情绪稳定，突然冒出这么个事到底有些措手不及，加上尚未完全痊愈的生理疾病，火气从心底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脑中有两个小人一个是冷静的他，一个是掺杂了身体情绪的暴躁小人，直想朝着电脑屏幕来上一拳，顺便揪出黑他的人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现在或许是有人替他气愤、不满，好似连带把他的那份也一起发泄出来了一样，叫人情绪瞬间安宁。
方一疏甚至想笑，笑着调侃对面的人两句：你昨晚也是这样想的不是么？
他压下嘴角，反过来安慰道：“没事，这不算什么。”
“嗯嗯，我相信你，而且我可以帮你。”对面咳嗽一声：“你不知道吧，我这人人缘不错，在游戏圈也算是小有人脉了呢，找人帮你说话啦、找那个黑你的人是谁啦......这些都不难。”
“不用。”至少暂时不用。
方一疏凝眸，代打这件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其实非常好解决，尤其是当你真有实力时。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