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齐曜鸣站起身，垂着眼不去看老太太，他说：“奶奶，如果您还心疼我，以后不要跟季家再开口了好吗？”
老太太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拿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样的交易，老太太忍不住落泪：“是奶奶不好，曜鸣…”
齐曜鸣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字一句问她：“奶奶，您真的愿意用我去换那些好处吗？”
老太太隐隐动容，齐曜鸣再接再厉循循善导：“奶奶，合同我还没有签，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闻言齐老太太却松开了手，她看着齐曜鸣，喃喃开口：“曜儿…”
齐曜鸣眼中燃起一丝期冀。
“到了季家，你要好好的。”
齐曜鸣眼中的光暗去，他敛去自己的心绪，说起另一件事：“对了，今天是去看我爸的日子，时候不早了，我得出门了。”
齐曜鸣说罢起身要走，只听齐老太太在后面喊道：“曜鸣，那奶奶让人先给你收拾行李。”
齐曜鸣没有说话，他转身出了门。
无所谓了，随便吧。
到了对应的监狱区办理手续时，齐曜鸣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叫号的候厅异常的安静，冰冷，大家都坐在候厅的椅子上等。
候厅的屏幕上叫到家人的名字和对应的号码时，便会有人起身进去；齐曜鸣就静静坐在那儿看着那些人进出，直到他自己进去，看到齐柏君的模样时，眼底才逐渐有了些许波动。
他拿起电话，哑着声音开口叫人：“爸，你在里面还好吗？”
对面的男人憔悴许多，以往英俊干净的脸上如今冒出不少胡茬，他一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玻璃外的齐曜鸣，问：“你妈怎么没来？”
齐曜鸣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颓靡的男人，如实告诉他：“她不会来看你的，她跟叶星辰现在过得很好。”
齐柏君沉默片刻，说道：“我要见她。”
齐曜鸣摇头：“她已经开始了她新的生活，她连我都不想见。”
齐柏君没有说话，齐曜鸣终于问出了他一直很疑惑的问题：“爸，你真的爱我妈吗？”
齐柏君闻言抬头看他，语气有些激动：“我不爱她？我不爱她怎么会留她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倒要问问宋婉音！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她不爱你，爸。”齐曜鸣面无表情的告诉他事实，戳破齐柏君一直自欺欺人的假象，他说:“她爱的是叶星辰他爸，不是你，她不爱你，也不爱我，她爱叶星辰他爸。”
齐曜鸣说着红了眼，试图劝齐柏君放下：“爸，你折磨她十几年…”
“我要见你妈！”
不等他说完，齐柏君打断了他的话:“叫宋婉音来见我！叫她来见我！”
齐曜鸣咬牙说道:“我说了她不会来见你的！爸你冷静点！我…”
嘭！——
巨大的打砸声透过话筒刺进齐曜鸣的耳朵，他吓了一跳，反射性站了起来，下意识紧紧握着话筒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齐柏君的反应很激烈，他摔了电话，用力捶打面前的玻璃，腕上的镣铐因他大幅度动作而剧烈摇晃，狱警很快上前压制住他，生拉硬拽地拖着他离开。
齐曜鸣的探监时间被迫终止，他松开了手中的电话，在指引下浑浑噩噩地走出了监狱区。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齐曜鸣才注意到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边，他四周看了看，眼神有几分迷茫，竟有一瞬间又一种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惶然失落。
过了好一会儿，齐曜鸣才想起来联系家里的司机过来接自己。
对，回去拿上行李，他说了今天要搬到季玦川那边去的。
齐曜鸣摸了摸口袋，可又想起自己的手机昨天已经被自己摔坏了。
这时汽车鸣笛声在身后响起，齐曜鸣回头看去，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轿车缓缓停在他的面前。齐曜鸣还以为是自家的司机，心大的没有去确认车牌号，直接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
天色还早，齐曜鸣便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争取能在回去的这段路休息一会，养养精神，好应对去到季家时会发生的状况，齐曜鸣想罢便直接闭起了眼，开口说道：“温叔，到地方了麻烦叫我一下，我先休息一会。”
好一会齐曜鸣也没见对方回应，车子似乎也停在原地也没有发动，齐曜鸣心想是不是自己上错了车，连忙睁开眼朝驾驶座看去，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愣了一下。
对方不是齐家的司机，是季玦川。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镜片上折射着秋日旭和的光，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却在齐曜鸣的身上扫视，薄唇抿着，一言不发。
比起打量的目光，齐曜鸣感觉对方的眼神更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齐曜鸣不由心虚地摸了摸脸，心想是不是自己脸色太差了，可对方不说话，他只好硬着头皮先开口跟对方打了招呼：“季先生，您好，我是齐曜鸣。”
季玦川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也终于收回他那如扫描仪般运作的目光，转过头去专心发动起车子。
齐曜鸣小心翼翼地问道：“季先生，你是特意来这里接我的吗？”
说完又连忙提醒他：“季先生，我的行李还在家里。”
怕他直接就把自己往他家里带，齐曜鸣解释。
季玦川闻言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一下，又立马收起，恢复回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说：“嗯，先送你回齐家拿东西。”
齐曜鸣被他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笑什么，他只好点了点头，又听男人开口：“你没睡好？”
齐曜鸣愣了一下，连忙扭头到后视镜前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自己憔悴了不少，早起洗漱的时候照镜子，齐曜鸣是有注意到自己精神不好，可才过了一个上午，没想到脸色更差了。
齐曜鸣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扯了扯嘴角，解释道：“今天要来看我爸，所以昨晚会有些睡不着。”
齐家出事在这个圈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在当个笑话看，身心都受到打击的他当然没法好好休息，就是睡了半夜也会被噩梦惊醒，齐曜鸣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自己家的事，他连忙岔开话题问季玦川:“季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