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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修仙世界的炮灰觉醒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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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一路跑到街上,看门的仆从拦也拦不住,喜儿了解了前因后果就去禀告员外,方员外只挥手,“你悄悄跟着,伺机行事,其余由他去吧,散散心也是好的。”
方鸣潮皱巴着脸,跑累了,就走,一跛足疯和尚撞上了他。
“哎呦,你不长眼睛吗?”
哪里受过气的小少爷被撞翻在地,路人窃窃私语,好似都在看他的笑话。
人倒霉透顶的时候真就是连好好走路也要摔个狗吃屎。
方鸣潮一骨碌爬起来,横眉冷对,凶神恶煞,看清了撞人的是个腰间别了酒葫芦的和尚,便捏着鼻子连连后退:“哪里来的酒肉和尚,臭烘烘的,招人嫌!”
和尚笑嘻嘻地嗅了嗅手臂,一路嗅到咯吱窝:“哪里臭了,和尚我干净的很!一个月洗一次澡呢!”
什么?
一个月才洗一次澡?!
听罢,方鸣潮更难受了,围观的路人也是如惊弓之鸟般齐齐倒退。
“晦气,晦气!你们看我做什么,本少爷每天都沐浴!”
方鸣潮还在气头上,赶跑了看戏的人们,还要喊:
“不过被撞了一下,我过会子就回去洗澡!”
又是被修士伤了心又是被臭和尚撞倒在地,方鸣潮越想越难过,悲上心头,他也不欲再找和尚的麻烦,只失魂落魄地继续往前走。
疯和尚取了腰间葫芦,痛饮一口,跌跌撞撞往方鸣潮相反的方向跑,无人听见他轻轻笑道:
“小少爷,再往前就是万劫不复喽。”
“去去去,我不卖你糖葫芦!”
路边一银蛇发冠束发的少年被人挥手赶退。
“为什么?”少年不依不挠,非要问个清楚。
小贩冷笑: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双色异瞳,不详!”
怕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你觉得我是妖怪?”少年眯了眯眼睛,日光映在他眼里,明明笑着问,却总给人一种阴凉之感。
小贩不寒而栗。
却听少年自言自语:“小白。妖怪?哪里有妖怪?在说我吗?”
“哎呀呀,我是修士呀。”
“若我是妖怪,小老头儿这会儿怕是头身分离了吧。”
双瞳有异的少年又凑近了点,仿佛小贩只要敢拒绝,下一秒人头落地,直接去阴曹地府见阎王爷。
他踮着脚尖看高高大大的糖葫芦串:
“好香啊,你卖不卖呀?”
“我全包了。”
少年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系水红披风的小少爷,扎了个斜马尾,他出手阔绰,眼睛眨也不眨地抛了一锭银子给小贩。
小贩都快被吓得要丢下这串糖葫芦逃之夭夭了,没曾想亮闪闪的银子突然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他乐呵呵地献殷勤:“方少爷呀,一个人出来的?”
见不到成群结队的仆从,他道:“用不用我给您送府上去呐!”
方鸣潮取了两串,“你送去吧。”
“好嘞!”
“看人下菜!”异瞳少年气哼一声,见那华服少爷有意捉弄人,吃得香喷喷、甜滋滋的,便笑道:“小少爷,你卖我一串如何?”
方鸣潮此刻化悲愤为食欲,乐得见自己有得吃,别人没得吃的情形发生,颇为恶毒道:“不卖不给不愿意。”
小少爷藏在衣服下的脖颈露出一截。
纤细脆弱。肤色雪白就连起伏的青色筋脉也能瞧得一清二楚。仿佛远山连绵。
连续三个不,西满楼舔了舔唇。
小白,想吻上他脖颈。
别急,会喝到他的血的。
方鸣潮见人馋得舔唇,更加得意,眉眼流转尽是风流傲气。
“你跟着我作甚?”
方鸣潮吃了两三个糖葫芦就腻了,他瞧了瞧手上的另一串,少年眼巴巴尾随在他身后。
异色双瞳,和他发冠上的银蛇一样。
比方鸣潮收集过的所有宝石都璀璨。
依着方少爷往日的脾性,见了这样标志的少年,铁定要怜香惜玉,上赶着献殷勤。
今时不同往日,念在他的长相姑且能入眼的份上。
方少爷挑剔地打量了会儿,高高在上地斜了他一眼,拎了只手出去道:“赏你的。”
“送给我吃的?”西满楼眨了眨眼睛。
“是赏!”方鸣潮才不会是因为少年长相绮丽,眼巴巴看人看得他心软才递出的糖葫芦:“本少爷,赏,你的!”
他是吃不下了。
对,就是吃不下了!
小少爷说话时,举着糖葫芦的手上下舞动,看得西满楼眼花缭乱,直直盯着上头裹了蜜、最大最亮的一颗山楂。
“啊,真是给我吃的。”
西满楼嗓音轻浅,又重复了遍。
他怕糖葫芦随方鸣潮的姿势收回去,便蓄势待发,看准时机,借着小少爷的手,猛得叼住了。
方鸣潮的手停顿在半空,兀自愣神。
此时西满楼因着角度,是微微歪头仰视着小少爷,就让那异色双瞳显得分外清澈无瑕。
山楂顶着两颊鼓起来。仿佛林子里依照本能行事的小动物。
“你——”见多识广的小少爷倒嘴笨,不会说话了,他连忙松开手,木讷道:“你吃吧。”
这还用说。
西满楼咔嚓咔嚓嚼着山楂,细白的尖齿随红唇翕动若隐若现,如同张开獠牙捕猎的蛇。
连山楂里最坚硬的核也嚼碎吞咽了。
三下五除二,他就吃完了一串糖葫芦,也不见腻的。
“你牙……”
小少爷斟酌了再三,还是选择一吐为快:
“真好。”
“是吗?”
少年以为这许是夸奖,应下来了:
“谢谢。”
西满楼盯着小少爷另一只手上剩了大半的糖葫芦。
“想要?诺。”
有人解决吃不完的东西自是极好的。方鸣潮把糖葫芦给他。
这少年仿佛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
“喂,你是不是很饿?”
“唔?我嘛?”西满楼指了指自己,一脸在状况之外的模样,糖渍沾在嘴角亮晶晶的。
又呆又傻。
“还好呀。”
“是小白馋了。”
“小白?是你名字?”
怎么会有人自己喊自己名字的。况且——
“哈哈哈,小白?这是什么破烂名字?”方鸣潮乐得厉害。
“小白是小白,我是西满楼。”少年一本正经地解释,眼睛半眯,露出一侧虎牙尖尖:“小白生气了。”
“哦,好的。小白。”方鸣潮做了个鬼脸,“你这么喜欢捡剩饭吃,今儿就跟着本少爷吧,反正我吃不完。”
方少爷说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明明是看少年饿很了,便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发善心施舍一番,到他出声就变作别人专捡剩饭吃的乞丐行径。
方鸣潮盯着他的异色双瞳瞧了会儿,在平安县,他即便不是精怪,也是不详征兆,小贩确实不愿意卖他东西。
“你喜欢我的眼睛?”西满楼得了一串半免费的糖葫芦,笑盈盈地问他,还有意凑得更近,让他看得更清。
蓝得如天空,绿得似湖水。
“是喜欢。像宝石。”方鸣潮对喜欢的东西表现的颇为实诚,他想了想:“比宝石还亮。”
西满楼咧着嘴,无声笑得花枝乱颤。
“那我挖下来给你好不好?”
然后,小白便缠住你的脖颈,贪婪地吸饱血。
一阵凉意爬上臂膀,蔓延至后背。
尚未起风,怎么就冷了?
方鸣潮拢了拢披风,低声骂道:“你有病。”
“嘻嘻嘻。”
那少年红唇白齿,面容绮丽,偏就双瞳清澈。
方鸣潮转身走了几步,怕他不跟上来,特意偏头向西满楼招招手,逗小猫小狗似的。
晴空碧日,满街喧闹,水红的披风下有个金枝玉叶的少爷,眉眼风流婉转。
只听方少爷咕哝几句:
“摘下来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