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童童捅桐桶

57、第 57 章

　　转天两人一起回到都市，在停尸间附近分开。
　　接下来的几天修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等待弗尔的消息。而弗尔不负期待，在第六天的时候联系了他。

　　照旧是在老地方见面，弗尔把存储卡还给他：“调查到的内容都在里面。”
　　他拿过来插进手机，里面是一大串列表：“这么多？”
　　“对，能查到的比我预想中多，而且这些人已经组成了器官和人口买卖的成熟渠道，我索性就都汇总在一起了。”
　　他点开都市的相关名单，看到了自己去过的店，不但包含会员制的宠物店和私人诊所，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店铺：“你是从哪条路径追踪到这些店的？”
　　“资金流。都市没有身份识别系统，相关人员用的都是伪造身份，所以只能从银行账号和资金流向反向标定。”

　　他听懂了调查的逻辑：“也就是说钱的走向是固定的，但相关人员的身份不是固定的，对吗？”
　　“没错，你给我的那份资料上差不多每个人都有三到四个假身份。包括索朗在内，他在都市也有两个假身份，只是出现的地方不多，应该是不常用。”
　　调查的内容十分庞杂，他需要迅速掌握重点：“资金的整体走向是怎么样的？”
　　“主要有两条线，一条是走联邦，辐射了周边临近的几个国家，然后这些资金汇总到都市进行虚拟交易，转换成投资再进入联邦。另一条是在都市内部进行转换，最终的汇入索朗假身份的个人账户。”

　　他听到这里有些奇怪：“没有流进山地的资金吗？”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就是没办法求证。因为山地没有网络，另外可以通过伪造集团内部账目的方式迁移资金。因此从已知的两条线路上，没有发现和山地的银行账户发生过直接交易。”
　　“也就是说，如果有资金在山地流通，也和这两条线没有直接关系，对吗？”
　　弗尔点点头：“山地的银行系统还是现金运作，所以即便是有资金流入流出，也不会太大。”

　　这句话给他提了个醒：“两条线哪个资金量大？”
　　“都市，平均年总量高了二十倍，都市三分之二的宠物交易地点都和这条线有关。”
　　他也看到了更具体的名单，基本上他知道的店都在上面：“难道索朗已经把持了都市的人口贩卖市场？”
　　弗尔瞥一眼他看的资料：“不是，这份名单是发生过交易就在列。索朗在都市的这条线以贩售特殊人种为主，相对廉价的人种和其他改造规训等方向没有涉及。”

　　他立刻想到了曾经的惨案，以及34背负的仇恨：“特殊人种……是不是也包括托基卡尔人？”
　　“是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托基卡尔人的唯一供货渠道，至今也是最大的供货渠道。”弗尔的回答平静又干脆，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不过近两年托基卡尔人的市场需求在下降，这点从资金流上也能体现出来。”

　　看来那场惨案不仅抬升了索朗在山地的地位，也让对方得到了可靠的资金来源。但弗尔如此冷静地谈论这件事，不禁让他怀疑对方可能并不清楚34的真正来历。
　　“联邦那条线，是靠什么盈利？”
　　“人体器官和血液制品，但供货好像一直不太稳定。再加上这几年很多国家对替换器官的态度有所松动，交易量也在逐年减少。”

　　看来生意是真的不好做，难怪索朗在联邦的势力那么激烈地反对法案，甚至不惜使出暗杀的手段。
　　“两条线的货源地都在海德吗？”
　　“都市线的货源地在海德，但联邦线我没有查到可靠的信源，只是推测大概率在山地。”
　　“器官的货源地在山地？”他努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山地有什么地方能成批量地做这种事。
　　“推测而已，山地屏蔽了一切网络信号，完全查不到信息。但是我查到血液制品中好像以B型血特别充足，而贩卖进都市的几个特殊人种以O型血为主，其他血型分布比较均匀。”
　　“山地人大部分都是B型血。”包括他也是。
　　“是这样，所以我才认为那条线多少和山地相关。”

　　至此索朗的整条产业链就变得相当明晰，一条以都市的人口贩卖为主，一条以联邦的器官贩卖为主，两条线基本是独立运作，不管是从供货还是资金流动，互相都不影响。
　　他把资料列表拉倒最后，果然看到了账目明细，这次的金额比上次高出许多，但以他的衡量标准依旧物超所值。
　　当场把钱转过去后，他决定再试探一下弗尔：“你介意我把这份调查和34分享吗？”
　　弗尔摇头：“你付了钱这些就都是你的，怎么使用是你的自由。”

　　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态度，他有些相信弗尔和34的关系可能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熟。
　　“我阅读资料时遇到问题，可不可以免费向你咨询？”
　　“如果不涉及新的调查，我可以免费提供售后。”

　　修带着资料回到酒店，心情沉重地看了三天调查报告，纠结很久还是给34发了消息。
　　一半小时后34回复他晚些到。从回复的速度，他猜测对方可能正在忙停尸间的工作。

　　34真正出现已经是后半夜，顶着一张五官略显柔媚的脸，嘴唇和眼周还有没卸干净的彩妆。
　　“今天的服务对象是女性？”他把人放进来随口问道。
　　34放下自己的大背包：“不，是不完全的变性人。”
　　他没听明白：“什么叫不完全的？”
　　34掏出合成食品塞进嘴里：“改了上面，没改下面。”
　　这次他理解了：“这种状态的人在都市很多，八区有两家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全都是。”

　　34兴趣缺缺地看着他：“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他把从调查报告中整理出的一部分资料递给对方。
　　34接过平板，看到内容的瞬间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他心怀忐忑地等在一旁，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