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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关于替身的奇妙用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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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基是个足够体贴的男友,即使已经好奇地抓心挠肝,在回到他家后还是先等格瑞丝洗漱完毕并把冰袋敷在眼睛上后才开了口。
“格瑞丝,你能告诉我你所谓的超能力还有那把电锯的来历吗?”阿帕基将蜂蜜在温水中化开,并把装有温热蜂蜜水的杯子塞进了格瑞丝手里。
格瑞丝抬着头,眼镜放在桌子上。“帮我拿根吸管,亲爱的。”
“给。”阿帕基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一根吸管并放到了杯子里。
“谢谢,你真好。”格瑞丝吸了一口杯中的甜水,道,“就是字面意思,它们的的确确就是超能力。或许以后你也会拥有它,因为‘替身使者是会相互吸引的’。”
阿帕基有些摸不到头脑:“我今晚应该没有喝那么多酒才对。”
格瑞丝把冰袋放到额头上,荧绿色的眼睛看向了阿帕基:“你没听错,亲爱的。这个超能力叫做‘替身’,布加拉提和福葛是真的都有。你也看到他们过来帮忙时是怎么出现的了吧?”
阿帕基回忆了一下,不得不点了点头。他直到被带回警局做笔录之前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在梦游,差点让曼奇尼给自己来两巴掌清醒一下。这可太奇幻了,或许这个城市真的存在像是蝙蝠侠漫画里的反派和超级英雄,难道真有一个那不勒斯首富在每天晚上开着酷炫的跑车打击犯罪吗?但格瑞丝明显不是首富,福葛和布加拉提也不是。如果当义警还得用公共交通工具或者蹬自行车的话,要不还是别当了。
“具体怎么拥有这种超能力,我不太清楚。”格瑞丝预判了阿帕基想问的话,“但我的能力就是……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格瑞丝把死神之镰的事儿给含糊了过去。
格瑞丝的替身被取名为【情绪市场】,它以格瑞丝的情绪为交易对象,并如同一把锁链一样锁住了她的情绪,情绪市场会给格瑞丝提供身体素质或者智力方面的加成,代价就是解除替身之后被锁住的情绪会呈几何倍数的反扑……格瑞丝在学校中经常会在考试之前使用它,如果在考试前还看了一个能够让她哭成狗的影视或文学作品,情绪市场会将她的智力和专注度提升到足以与卷王们竞争奖学金的水平。然后她出考场就会在洗手间里面哭得嗓子劈三天。
阿帕基沉默了一下,道:“那你的能力还挺……有科技感的。”
格瑞丝不置可否,她继续嘬着蜂蜜水,问阿帕基:“你为什么要跟上去?”
“什么?”阿帕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为什么要跟上去?复杂的巷道和大概率不是单独行动的混混,你一个人只手空拳的就跑过去了,吓了我一大跳。”格瑞丝叹了口气,“我喜欢你的热血,但你应该稍微为自己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受伤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呢?”
格瑞丝突然拿开了头顶的冰袋,坐直了身体看向阿帕基。她伸手去抚摸对方贴着纱布的脸,还没有消肿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雷欧。如果失去了你,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阿帕基的脸一红,格瑞丝一向都是大大方方的表示她对阿帕基的喜欢,但如此郑重的告白还是第一次。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舌头就像是打了结。
“所以你保护好自己,好吗?”荧绿色的眼睛锁定了紫金色的眼睛,阿帕基被那双眼睛看得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不要让自己陷入无法挽回的困境,把生命看得重一些。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失去你。”
于是这对看起来相当狼狈的情侣抱在了一起,嘴唇相……没贴起来,阿帕基鼻梁上贴着的纱布碰到了格瑞眼镜,她肿起来的眼皮贴到了镜片上面,一切弄得更加狼狈了。接着就是双双响起来的零星笑声,没过几分钟就变成了面对面的大笑。格瑞丝喜欢笑,更喜欢和朋友一起笑,和阿帕基待在一起她总是在笑。这可真好,格瑞丝擦着眼镜想着,她真的很喜欢阿帕基。
周六突然经历这么一次意外,属实是有点毁坏休假的心情。不过时间总在向前走,假期不管怎么过都会变成被撕掉的日历,周日补了半天眠,格瑞丝第一次这么期待一个周一。总算是到了工作日,格瑞丝头一次没有赖床,她拉着刚刚跑完步的阿帕基,两条腿倒腾的速度仅次于体育课后去食堂抢饭。
哦,该死的周一。格瑞丝还没找到主办抢劫案的曼奇尼,就被前来拜访的路易吉给叫走了。她整理了一下五官的摆放,保证自己并不会因为拉着一张脸而被投诉,接待了看起来有些焦虑的那位被偷了不少钱的商人。
“警官,我的案件近期有什么进展吗?检察院那边是否对吉安卢卡的起诉有了判断?”路易吉的表情有些焦躁,“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明明逮捕他还是很顺利的不是吗?”
格瑞丝给路易吉倒了杯茶,安慰道:“检察院的工作也是非常繁忙的,他们多的是加班的时候。关于时间你就放心吧,不会无限制的拖延下去,要知道不论是我们还是检察官,屁股后面都有审限追着咬呢。”
路易吉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回事,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快一些……吉安卢卡的律师最近联系了我,他在和我沟通谅解的事情。该死这个律师嘴里好像没有一句实话,我不知道吉安卢卡是真的对他那么说了,还是他在替自己的委托人瞎编。”
格瑞丝沉默了一瞬,道:“如果吉安卢卡的律师在违规操作的话,我们会警告他的。还请您耐心等待案件的进展,正义总是需要稳扎稳打的。”
总算是将路易吉给打发走,格瑞丝终于找到了档口回工位。此时曼奇尼正在与阿帕基闲聊天,费德丽卡拿着笔录喝咖啡,见格瑞丝进了门,费德丽卡立刻向她打了个招呼。
“格瑞丝,正好有事要和你说呢。”费德丽卡凑到了格瑞丝跟前,“被抓的那两个小子一直在说什么‘她拿着电锯’,还说你是魔鬼,会召唤地狱使者前来助阵。前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了?受害人只说自己遭到了抢劫,并没有进入那个巷道。阿帕基也说自己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格瑞丝看了一眼阿帕基,发现对方也在看她,脸上挂的彩还没完全消退的年轻人看起来是欲言又止。死神清了清嗓子,道:“他们或许是磕了麻药出现了幻觉,来帮助我们的是我们的朋友,福葛你也认识不是吗?他们怎么可能是地狱使者。电锯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那个巷道有任何可以藏匿一把电锯的角落吗?”
费德丽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格瑞丝。不过我们昨天去实地勘察的时候发现那个巷道里虽然没有电锯的痕迹,但的确存在大量的被切割的痕迹。真是奇怪,得是什么样的刀刃才能把墙体切割得就像是黄油一样规整?或许那天他们真的看到了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格瑞丝不置可否,拍了拍费德丽卡的肩膀,用一种颇为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的脸:“我觉得你应该少听一些都市传说,那可能就是巷道的墙壁已经年久失修。小混混们经常会在那边活动,而我相信你也见过那些所谓的‘某某与某某永远在一起’的愚蠢刻字才对。”
“我早就说了那些所谓的都市传说不可靠,”曼奇尼耸了耸肩,“如果你仍然觉得不对劲,就等之后现场照片洗出来再去看看嘛。不过这两个混小子里有个小家伙的嘴可真是够硬的,即使搬出他可能会坐牢这件事也没吓住他。”
格瑞丝笑了笑:“或许我去问问他就会开口了?毕竟对他们而言我是‘魔鬼’嘛。”
“魔鬼可没有你这样的。”阿帕基插了话,“你不是不信教吗?你和魔鬼不是一个信仰体系的存在。”
曼奇尼笑着打断了格瑞丝和阿帕基的话,他说其中一个小家伙嘴硬没什么用,另外一个人早就把所谓的同伴们都卖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同事们就会拿到拘留证,出发去逮抢劫的主犯。这几个小鬼都只是一块混的而已,对抢劫顶多就是个帮助犯——还是因为他们对染了黄色头发的主犯所作所为都清楚才会和抢劫罪扯上关系。格瑞丝与阿帕基照例不能参与本次抓捕行动,顺手就接过了在办公室值班的工作。
等到同事们都离开,办公室只有两个人,阿帕基才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格瑞丝。格瑞丝倒是没有去解释什么,她指了指办公室的监控,示意“超能力”这种东西是他们二人的秘密。
格瑞丝眯着眼睛,用气音向阿帕基说话:“超能力者是需要保密的,对吧?”
好了,超能力之类的先放到一边。格瑞丝接到了助教的信息,借口需要与嫌疑人的律师进行沟通提前离开了办公室。
“喂?格林律师,你没事做私底下联系受害人干什么,这不符合律师工作规定吧。”格瑞丝走在大街上,一手拿着她的手提包,另一手举着移动电话,“路易吉来警局反映了情况,我觉得你即使是为了完成委托人的工作,也实在是有点超过合理范围了。”
格瑞丝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格林发来定位的咖啡馆门口。露天的座椅上已经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了那里,等她的屁股接触到座椅,那种熟悉的与世隔绝之感又笼罩了翘班出来的死神实习生。格林将一杯咖啡推到格瑞丝的面前,又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申请。
白纸黑字被拍在了桌子上,格林的表情算得上严肃:“格瑞丝,你在自己没有面对死亡威胁时无故动用死神之镰,我将扣除你一定的实习行为分。”
格瑞丝喝了一口咖啡,诚恳道:“绿老师,你既然都帮忙扫尾了,就也该知道在周六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不用死神之镰的话,我就一定会面对死亡威胁了。要知道对亚洲女性而言,受到性剥削和被谋杀没什么区别。”
格林噎了一下,无奈道:“不是,你都死了多少年了,这会儿你和我用你生前的道德标准来说理?前朝的剑不许斩本朝的官。而且以人类社会的标准来看,不管哪个州的女性估计都会这么认为——这不是重点,主要是你为什么要向阿帕基解释替身能力?这种事情你闭口不谈的话,我修改一下参数就可以让他忘掉这些。”
本来还稳稳坐着的格瑞丝扫了一眼格林拍到桌子上的申请,沉默了一下:“对不起绿老师,增加了你的工作量……不过我觉得向他坦诚一点也没什么错,毕竟他是主角不是吗?”
“什么?”格林愣了一下。
“实习世界的梦泡是根据记忆来制作的,这件事忆庭的工作人员和大家都做过科普。”格瑞丝道,“而如果作为记忆主体的阿帕基的记忆中不存在‘替身’这种东西,无论如何我也是没有办法使用出来的才对。但我非常顺利的使用了我的替身,这就证明至少阿帕基在生前的记忆中对替身是有概念,并且知晓相关信息的。”梦境可以根据记忆的“常识”来模拟不重要的东西,所以助教才可以调整参数。格瑞丝把咖啡喝空,如果是记忆的主人完全无法想象的东西,那梦泡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模拟。
“好吧,你真是个会钻空子的女孩。”格林把自己的咖啡一饮而尽,“你今晚记得把申请重新提交上来,还有就是下一次使用镰刀的时候不要再搞出那么多错误数据了。你知道我为了调那些电锯的痕迹掉了多少头发吗?”
“辛苦啦绿老师,下次请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