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立冬（二） ...
-
咖啡的焦香渐渐消散，沈清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钢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江小白，我们来打个赌。”
江白从椅背直起身，伸手从办公桌上拿了块巧克力，边拆包装边问：“打什么赌？”
沈清川看着那盒被他忘在角落的巧克力，愣了一下，随后他微微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赌季楚和蒋秋，谁上谁下。”
这话竟然是从沈清川嘴里问出来的，江白多少有些惊讶，他嘴里嚼着巧克力，说：“这还用赌吗？一看就是季楚在上蒋秋在下啊。”
沈清川放下钢笔，双手抱胸：“可是我偏偏就觉得，季楚在下蒋秋在上。”
江白皱眉：“为什么？”
“蒋秋看起来沉着冷静，比较有安全感，季楚的话……”沈清川一脸正经，说得极其认真，“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
江白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沈清川会对男同这种问题感兴趣。
沈清川真的弯了？然后有特意去了解同性恋，看了些男同电影和小说？
这一点要和顾行山说一下。
江白嚼着巧克力，想了一下，说：“成熟稳重攻和活泼开朗受？老板，你挺会磕啊。”
“这巧克力还挺好吃的。”江白吃完了一块巧克力，嘟囔着又伸手再拿一块，说，“不过我觉得，他们是浪荡不羁的张狂攻和温文尔雅的清冷受。”
“那赌注的话…”江白撕着巧克力包装，想了一下，说，“之前去你家，我有看中一个摆件，你输了就把那个摆件送给我好啦。”
沈清川光顾着看江白吃巧克力，拿巧克力，撕巧克力包装，然后吃巧克力，最后也不管江白说的是哪个家的摆件，直接答应下：“行！”
随后，他补充：“要是你输了的话，就帮我去问以前那个送辣椒面的客户，让他再送我几袋辣椒面。”
江白听着沈清川这么说，五官都要皱一起了：“你不会又要辣椒面蘸可露丽吧？”
“老板的事，你少管。”
“好好好，那判定的标准是什么？”
“当然是看一会谁付钱咯。”
赌约成立。
沈清川：我赢定了！
江白：你输定了。
下午，阳光很好，办公室的白纱窗帘被微风轻轻吹起，沈清川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并不想伺候季楚和蒋秋。
不知道这两人来之前是不是吵过一架，总之自从他们那两条长腿一踏进沈清川的办公室，就没有和对方说过话，两人落座沙发，也坐得远，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江白和沈清川夹杂在他们两人中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说话。
原本温暖温馨的办公室骤降至冰点。
好，安，静，啊。
沈清川用胳膊肘戳了戳江白，示意他先开口说话。
江白受意，清了清嗓子，张嘴正要说话。
这时，季楚突然开口，眉头微皱：“清川，你帮我问一下，某人到底想要哪个款。”
坐在季楚旁边的沈清川无语：……这么近的距离，你再说大点声，蒋秋的耳朵都能聋了。
小情侣吵架闹矛盾，沈清川也不想劝，懒得劝。他看向蒋秋：“蒋秋，季楚问你想要哪个款。”
蒋秋神色冷峻，双手抱胸，语气冷淡：“江白，你帮我告诉沈老板，随便。”
江白：……
江白扯了扯嘴角，看了看蒋秋，又看了看季楚，最后看向沈清川，沈清川对上他苦命的眼神，挑了挑眉，他才有些不太情愿地开口：“老板，蒋先生说，随便。”
沈清川扭头向季楚这边，语气平淡：“季楚，蒋秋说随便。”
季楚长手搭在沙发上，双腿自然交叠着，轻哼了一声，说：“那就辛苦江白，把我昨天预约过的那四个表款都拿出来看看。”
沈清川立马扯上江白，说：“江小白，我和你一起去。”
从展示柜里拿出手表，沈清川和江白一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分别放着两个表盒。
终于磨磨蹭蹭地从楼下上来，一进到办公室，沈清川就明显感受到，季楚和蒋秋之间的氛围变了，变得微妙。
他们坐得比刚刚近了。
看着两人的面色潮红，沈清川突然觉得，他和端着托盘的江白，像两个来伺候主子事后的洗脚婢。
从表盒里取出手表，沈清川正要给季楚戴上，然后手刚碰上季楚的手，一旁的蒋秋意味深长地轻咳了几声：“咳咳咳——”
沈清川：？
不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朝手里拿着手表，朝蒋秋比了个请的手势，假装客气：“您男朋友，您来～”
蒋秋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手表，说：“嗯，就不麻烦沈老板了。”
沈清川干笑了两声，不是洗脚婢，是润滑剂。
终于确定好要哪两款表后，江白在一旁装表，沈清川则问关键问题：“谁给钱？”
季楚和蒋秋两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季楚先掏出了手机。
沈清川看着季楚，激动得身子微微前倾，双手紧握，眼睛发亮。
老子压中了！老子赢了！
江白看着季楚掏出手机，愣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不应该啊……怎么可能……
“我来吧。”突然，一旁的蒋秋出声，随后他利索地掏出手机，又干脆利落地亮出了付款码。
“Unbelievable！”季楚玩起了开心消消乐。
沈清川两眼一黑，不应该啊……怎么可能……
xx宝收款到账5000000元整，紧接着，xx宝收款到账201314元。
“欸？怎么能一下付这么多？”沈清川以为蒋秋要分好几次付款
蒋秋笑了笑，回答得简洁：“企业账户。”
沈清川一看付款账户，是季楚的公司。
季楚居然把财政大权交给蒋秋了，这下季楚在上蒋秋在下，没得跑了。
一旁的江白：耶斯！就是说，我怎么可能会站反！
送走了季楚和蒋秋，江白跳到沈清川面前，眨巴着眼睛问：“怎样怎样，我赢咯。”
沈清川皱眉：“说吧，哪个摆件。”
江白想了一会，随便说了个：“你家客厅那个又像驴又像马的玩意，身上披着一条条皮带子的那个。”
沈清川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那是个什么摆件了。他啧啧啧地开口，说：“江小白，你有眼光啊，那个草泥马的玩意儿都快七位数了。”
“什么？！”江白满脸震惊，
“嗯呐，等我打包好了送到你——”沈清川突然面露难色，“等等——它在以前的家里……”
而那套房子，现在已经快算是顾行山的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江白说这句话，不是因为草泥马的摆件在沈清川以前的家里，而是这玩意儿太他吗贵了哇！
他以为撑死就五位数！谁知道竟然差不多七位数！这也没镶金带钻啊！
“我重新换一个，有一个摆件我也挺喜欢的。”江白说得小心翼翼，脑子里疯狂回想沈清川家里的摆件。
“没事，我一会儿下班过去把它拿出来，顺便再拿几件衣服，那些衣服顾行山也穿不了，留着太浪费了。”
近百万的摆件说送就送，几件衣服却斤斤计较起来，沈清川真是彻底落实了什么叫该省省该花花。
“我不想要草泥马，这名字不好听，我不喜欢啦，我要那个……那个……”江白绞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你家电视蛮大的，我看上好久了。”
“啊……”沈清川正穿着外套，语气有点为难，“江小白，那电视太大了，我不好拿，你还是要那个小马吧，电视我可以安排人上门送你一个。”
“别别别，不要不要不要。”怎么这麻烦啊，江白连连摆手，“草泥马不要，电视不要，我要别的，我再想想别的。”
“别废话，那玩意儿我也不想给顾行山。”沈清川穿好外套，把桌上那盒巧克力递给江白，“你觉得好吃，送给你吃了，我不爱吃。”
江白满心欢心接过那盒巧克力，这巧克力真的很好吃！！
随后，沈清川边整理着领口和袖子往办公室外走，边说：“不说了啊，我下班了，先走了，我现在去把草泥马拿出来，明天送去你家。”
沈清川说完，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江白一看人已经不见了，连忙腾出一只手，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快速敲下一段文字，给顾行山发过去。
“叮咚——”
IN集团的顶层总裁办，顾行山正眉头紧锁地处理工作，微信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江白发来信息。
江白：我们老板！现在！此刻！在去大平层的路上！！！
“叶助理！快！备车！去清川家！”顾行山立马放下手中的文件，边起身边冲一旁的叶助理大喊道。
刻不容缓，他要赶在沈清川到大平层前先到那儿，然后装成一副慵懒闲散一直在家的感觉，避免沈清川察觉，江白又给他透露了风声。
皮鞋锃亮，西装立挺，顾行山长腿一跨，坐上车后排。
叶助理也立即坐上副驾驶，语速极快地叮嘱司机：“千万记得一定要开快，要快中求稳，稳中求快。”
司机得令，一脚踩上油门，古思特爽快冲出，叶助理身体后倾，这推背感，爽。
顾行山的车刚开出地下车库，沈清川这边就已经停好了车。
下车，关上车门，沈清川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终于回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立冬（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