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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情歌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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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越一早起来就匆匆去赶飞机,在飞机上准备化妆,刚拿起化妆品又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贺瑞的父母会不会厌恶男性化妆,他见过很多年长者都这样。
纠结一番后柳越还是简单擦了点粉,给自己添点气色。他尽可能地还原“柳越”,让贺瑞的父母更了解这个人。
他没有让老林送他,更没有让贺瑞送他。他自己开车来到贺家,停车的时候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他叹了口气,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尽管他已经做了很久的自我思想准备。上一次他这么紧张还是第一次开演唱会,那时面对未知的人群也会不由自主的恐惧。
彼时贺恒行和黄玉秀也在屋里准备好了茶水,正襟危坐显得很重视。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柳越。”柳越尽量笑的很有亲和力。他把自己带的一点东西在门口放下,交给了李阿姨。无非一些冬虫夏草,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怎样都不会出错。
“很早之前就想来拜访二位,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贺瑞回来了,我觉得就算我不来,你们也会找我见一面,害怕您们亲自跑一趟,所以我就来了。”
柳越脸上仍挂着得体的微笑,贺恒行和黄玉秀对视一眼,脸上也都是和善。
黄玉秀先微笑开口道:“外面很冷吧?快坐吧。这么远还来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为想谈的事情而来,不辛苦。”柳越笑道,“我知道二老担心贺瑞的事情,我也不兜圈子了。”
“我的出身……你们可能查到了。我虽然在‘黑夜’里面呆过,但里面的人已经很久不联系了。手上还有用的,是已经清白解放的人,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贺恒行神色复杂,但他没有打断柳越的话,而是示意柳越继续说下去。
“至于我和贺瑞的感情……我想我今天来就足以说明了问题,我想和贺瑞发展下去,我对贺瑞的感情不比他对我少。”柳越说到这里时睫毛有些颤抖,但他还是继续道:“我的工作问题,现在也可以处理得相对妥当。我以后会转型,从演员变成导演或者只做管理,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人跟拍,上升到个人的矛盾冲突会小一些。”
柳越看着对面两个打量自己的老人,继续道:“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可以将我的公司转给贺瑞。”
柳越似乎笑了笑,但那笑意很浅淡,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那个公司的规模在你们看来可能不算什么,而且没满三年还不能上市,但这也是我能拿出的全部了。”
贺恒行在听完这话后则是陷入了沉思。
“什么时候转?”贺恒行问道。
柳越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道:“任何时候。不过要麻烦你们也去趟C国走手续。我的公司有代理商,不需要贺瑞管太多,但是能拿钱。”
贺恒行知道,什么代理商也好,只是说着好听罢了。柳越的公司归根结底是个娱乐公司,看的都是柳越的名号。到了贺瑞手里,虽说贺瑞不用打理,但也肯定会变天。
他不信柳越考虑不到,但柳越讲得诚心诚意,看起来也是愿意为了贺瑞付出很多,他也不好总把人往恶意揣测,又说道:“你们会公开吗?”
柳越略做思索道:“应该不会。公开对我和他都没有好处,对和兴集团也没有好处。当然,如果你们想公开……这件事情也可以再谈。”
贺恒行皱眉,“不公开也好。你们想清楚就行——你今天能来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
柳越挑了挑眉,心里道: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放在一年前,他绝不会为了一个人付出这样多。不会为了一个人如此辗转奔波,不会为了一个人愿意放弃和抵押自己的所有。
他看向贺恒行,哑然失笑。黄玉秀则是温柔许多,柔声细语道:“越……你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再走呀?”
柳越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我晚上还有飞机。”
“你是早上从C国来晚上又回去?”
柳越点点头。
黄玉秀叹了口气,“这折腾的。听说你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休息才是,我回头和贺瑞说一声,让他多照顾照顾你。”
柳越对黄玉秀的话感到陌生,他一时分不清这是客气还是真心实意。一天飞两个国家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罕见,甚至他有时候工作需要能连续两天飞四五个国家。
柳越不知道自己该说“谢谢”还是该怎么办,他觉得“谢谢”太疏远,而说些什么讨巧卖乖的话此刻又显得太刻意。
所以他罕见地沉默了,连面上的笑容都是堪堪维持,他的无懈可击下隐藏了一份不知所措的慌乱,他不知道黄玉秀有没有看出来。
从一进门柳越就能感觉到,黄玉秀是个非常细腻的人。贺瑞可能正是习得了母亲这一点,总能在一些小的事情上打动柳越。
“其实贺瑞回来也和我们谈了你们的事情……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好一直插手。我和贺恒行其实都很喜欢你,以后没事可以常来。”
黄玉秀把话讲得漂亮,让人听着舒心。柳越知道这绝对不是这对夫妻的本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但眼下他能做的最好的,就是承情。
黄玉秀见柳越有事也没再挽留,而是提出要送他去机场。气氛还是略微有些尴尬,但黄玉秀一直问一些简单的,很容易回答的问题,让人感觉很舒服。
柳越在交谈中慢慢松了口气。
他预想过很多糟糕的结果,贺恒行的反对,让他离开贺瑞……甚至连门都不让他进。可他来了之后发现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涉及到孩子的问题,贺恒行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可能是贺瑞之前讲的话起到了效果,更不用提本就温柔的黄玉秀了。
“嗯,好,那你路上休息休息哦,下次可以和贺瑞一起来。让他帮你提东西……好,好,下次见。”
柳越心里百般猜想,甚至都怀疑黄玉秀会不会是他的粉丝,但很快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这个还算顺利的过程让他感觉心里无比舒畅。
开始的忐忑此刻荡然无存,其实他关于公司给贺瑞的说法并不是自己想的,而是莫雨晦和他说的。
莫雨晦说,把公司给贺瑞算是他的筹码,可以让贺家人相信他。而且贺家人都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人,他们的骨气也不会允许他们收别人的东西,所以完全可以把公司拿出来说给他们听听——反正他们也不会要。
柳越开始没打算说这个内容,实在是说了两句话感觉无话可说,为了避免沉默的尴尬,才又提起这个话题。
他的确感觉自己给出的筹码太少了,他没有允诺和兴集团实际的好处,从商业的角度来看,的确不如让贺瑞和谁联姻来的实在。
但柳越知道贺瑞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是可以称作父母的,他们会关注孩子的想法。或许自己来的这趟根本无所谓,只要贺瑞能完全说清楚,问题就已经迎刃而解了。
柳越登上了飞机,思索着下一步。
眼看又要过年了,他准备在明年春天谋划一件大事——
告白。
虽然贺瑞很细致,但这人又有些莫名其妙地迟钝。柳越曾经暗示了贺瑞几句,那人都像是听不懂一样一脸茫然,或者回答的时候都没有往正式关系的确定上来想。
柳越不知道的是“关系不关系”在贺瑞心里已经完全不重要了,贺瑞甚至认为没有承诺两个人也能始终如一过得很好完全不需要外力的约束。
告白只是柳越的初步设想,怎么说,什么时候说,在哪说,这里面很多问题柳越都还没想好。
但他知道,他欠贺瑞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声势不能太大否则会招来媒体,也不能太平淡显得没有仪式感;年前求婚有些太快太早,没什么时间准备,年后求婚又好像有些晚,把本该今年做完的事情拖到了明年。场地不能选寻常的酒店,太容易猜到,柳越嫌老套,也不能选户外,容易被人拍到……
总之柳越感觉这里面方方面面都是问题,一时半会定不下来。他年前公司的事情也不少,有些周转不开。刚刚和贺瑞的父母说过话,柳越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在飞机上睡了过去。
今天忙碌一天,最大的慰藉当然是贺瑞来接他回家,回家后还有个白阳供他“揉圆搓扁”一阵摸。但他发现每次他摸白阳时,贺瑞总会站在一边,以一种奇怪又复杂地眼神看着自己。
像是开心,像是吃醋,像是不甘。柳越每每这时候就会把猫放下,也过去摸贺瑞的后颈,安抚性地亲亲他,像哄孩子似的。
柳越看着贺瑞,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像没长大的小孩。但在这个时候,贺瑞往往又展现出他可靠的一面,证明自己的成熟弄的柳越啼笑皆非。
不过这样也很好,贺瑞和白阳一样亲人,弥补了柳越想摸贺瑞但没有借口的毛病,两个人算是互补和谐。
求婚的事情一再耽搁,因为柳越根本想不到从哪一步开始规划,直到刘姐过来让他选音乐会的场地。
对了,音乐会。
柳越一下子觉得这是个好时候,他可以找个小型的场地,在里面唱他写的那些和贺瑞有关的歌。他当然不傻,所以不可能在公众面前求婚。
但其实没必要在场上求婚,场上只是个表面心意的地方,他可以在演唱会结束后让贺瑞来接他,在车上顺理成章地表白,讲出那些歌词背后的含义和时光。
他越想越觉得合适,便从那些场地里挑了个小一点的。这场求婚的前奏有人见证就好了,无须太多。
但他随即又感觉不妥——别人货真价实买票不是为了成为自己求婚一份子的,而是给他几分面子来听他唱歌的。更何况他的歌曲大多数是关于自我救赎的,和贺瑞的关系不算太大。
想到这里柳越又把场地换回大的场地,准备把“求婚”这个环节从演唱会后面删掉。
但这也给了他灵感,他可以先唱歌后求婚,似乎他之前拍过的某个电影里,一些地方的风俗就是这样,对唱唱情歌表白。
想了想他又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高调不是他一贯的作风。而且仅仅是想象他都有些面红耳赤,更不用说真正去做这件事情了。
想了半天,柳越有些麻木地想,还是顺其自然吧。眼下还是把年先过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