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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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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们不可能!”
说完后姚放侧脸,根本不想再看到许停。这段时间,他还找姚敛和云柏打掩护,可是总有许停的眼线通风报信,他在哪里都能碰到这只自以为深情的的雄虫。
雄虫提着小蛋糕,被这样言辞拒绝了太多次,脸上的表情绷不住,被他刻意往上弯的嘴角落下,眼尾放平,变成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模样。他特意选的黑色飘带发绳被风送到了脸侧,又扬起,飘到了离他不远的姚放肩上。
“呃……”
姚放总硬挺着的脊背后靠,双手手指扒住墙面,鞋跟抬起,抵住墙,和腰一起用意念使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滑。
他仰起头,大口地喘气,将自己脆弱修长的脖颈暴露在面前的雄虫眼里。他皮肤很白,不过几秒,脸、脖子、耳朵都红了,不是一整片一整片的绯红,而是白里透着的粉红。汗水从额头、脸上、脖子上一颗颗渗出来,流淌过深邃的眼眸、黑密的睫毛、挺翘的鼻头、瘦削的下颌线,漫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划入了衣领里。
“停止!”他从紧闭的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警告许停。
明明扛不住精神力的压制,明明身体叫嚣着让他袒露脆弱和臣服,可是他就是要站着,以刚硬的意志抵抗酸软的身躯。
许停的唇角回去了先前的弧度,大脑里奇异的兴奋:“真美。”终有一天,他会让姚放心甘情愿地朝他下跪。
“抱歉,是我唐突。”他收回精神力,欣赏着如一场激烈运动过后大汗淋漓、白里透红的姚放,“这段时间是我自以为是。”
许停的道歉也很傲慢,姚放压根没听。他不恨自己身为雌虫得受精神力困扰,只恨自己为什么杀不了许停。
这段时间他从周围其他同学嘴里听到许停为了追他,已经断了和几只有不清不楚关系雌虫的联系,仿佛是为他做了什么大事。送他早餐、送他花等等小事,他自己也能给自己。却在他们嘴里,一直不同意许停殿下追求的他,仿佛做错了事。
“不用跟我道歉,以后少在我面前晃。”
姚放缓了过来,拿袖子抹了抹脸,脱掉军服外套,搭在臂弯。他里面是个白色的衬衫,他卷起衬衫袖子,解开上面两颗扣子,往上捋捋头发,不让贴在额头上。拖着脚步在风里走了。
许停盯着风吹过衬衫,衬衫贴在上身显示出来的姚放的腰身。
云柏从他选的修身养性的副科目插花课教室走出来,很快看到吃着东西的姚敛,姚敛选的是烹饪课,这节课学的是做面包。从下课姚敛一直在吃自己烤的面包,到这会儿堪堪吃完。
云柏朝姚敛四周望:“阿放呢?”
姚敛说:“隔壁学校。他先去了,让我们会和了再去找他。”
军校隔壁是个综合性学院,里面各性别虫均有。
云柏问:“怎么回事?最近天天往隔壁学校跑。”
他俩边走,姚敛边说:“铁树开花了呗!以前送什么花甜品的不喜欢,现在天天在阿放面前说最新型枪炮、升级版机甲、战斗型飞船……件件往阿放心窝子戳。阿放能拒绝十次二十回,拒绝不了五十次一百次。”
云柏:“这回是什么?”
姚敛耸肩,他不清楚:“到那儿看。”
云柏感叹:“五十次、一百次!许停殿下追阿放,到现在快一年了吧。”
姚敛点头:“这还不包括第一次见阿放到说追的时间。”
云柏感到迷茫。
姚敛路过随脚踢着小石子:“不说了。”
他们走了半小时,终于到了隔壁学校,这个学校里和他们军校的肃穆庄严不同,里面有很多花园,花园里种着各色的花,最外圈围着灌木丛。
姚敛玩心大起,轻巧一跳蹦上花园护栏,沿着半脚宽的金属栏杆走。他双臂伸直,走得摇摇晃晃,叫一边的云柏:“云柏,看我,看我。”
云柏只得举手,让姚敛扶着,怕姚敛摔下来:“下来,别吓着别虫。”
“知道了,知道了。”到了一个直角拐弯处,姚敛瞟一眼云柏,蹦了下来。
随着他落地的声音,他听到了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姚敛此时手还被云柏紧握着,两虫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是一只黑发黑眸的雄虫,在他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雄虫的纸质资料散了一地。
“完了!”云柏和姚敛脑子里同时发出警报,雄虫半坐着,一腿屈起,脚踝小腿处肉眼可见肿了,虫的面色惨白,显是疼得不轻。
姚敛被吓傻了,抽出自己手,膝盖砸到地上,到雄虫殿下身侧,弓腰叩头道歉:“对不起殿下,您还好吗?您责罚我!”
“我的文件。”雄虫没对他的行为做出评判,只是指着地上的纸张,“帮我捡一下。”他扶着旁边花坛的围栏,试图自己站起来。
姚敛立刻挪动膝盖去捡,细看手都在抖。云柏看了雄虫两眼,按住姚敛的肩:“你送殿下去医院,我来捡,我给阿放说一声就到。”
“哦,好好好。”姚敛现在脑中一片浆糊,“得罪了,殿下。”打横抱起雄虫,狂奔。
雄虫的脚伤的不严重,就是疼,涂抹些药,放进治疗舱一会儿就好了。姚敛跪在病床边,低着头,紧抿着唇,眼睫不住颤抖。
“我没事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雄虫坐在病床边,脚放在治疗舱里,喝了一杯甜水,润润喉,安抚着这只雌虫。
姚敛闻言,立刻躬身,额头贴到自己铺在地板上的手背上,说:“殿下,不敢,是我走路时撞了您,让您受伤了。”
“走路?”雄虫轻笑,“在花坛护栏上走路吗?”
姚敛心沉了下去:“是我的错,殿下。”
“没事了,脚踝已经不痛了,不用自责。”
被撞的雄虫不仅没讨伐他,反而安慰他,姚敛悄悄抬头,想看一眼雄虫的样子。
雄虫接着说:“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姚敛没动。
“我不罚你,你可以走了。”
姚敛直起上身,抬眼小心探了雄虫一眼,雄虫眸光和煦,看着丝毫没有生气。他试探着张嘴,又闭上了。
“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雄虫的语气也很温柔,他说出口:“殿下,有其他虫看到是我撞了您,虽然您说您不罚我,可是雄保会......”后面的话他没说完,未免觉得自己得寸进尺。
雄虫却了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递上自己的手腕:“加个光脑号吧,如果有雄保会的虫去找你,你给我打通讯,我说了不追究,就是不追究了。”
“谢谢殿下。”姚敛叩首,膝行过去碰了下雄虫手腕。
雄虫说:“陈莫。”
姚敛低头鼓捣新加来的光脑号的手即刻停住,抬头迅速看了遍陈诺的整张脸,脸一下噌地热了,低头三下五除二添上备注。
“姚敛。”他缓慢吐出自己的名字,还不知道陈莫听没听清,跑了出去。
出门碰到来送文件的云柏,云柏拉住他胳膊,指着封面几个大字:“你看,这是......”
哗!文件被姚敛夺过去,跑进跑出,前后不到半分钟,满脸通红地站到了自己面前。
云柏:“……”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绕着姚敛转了一圈,也伸手探姚敛的额头,察觉到体温正常,不解,“你没发烧。”
“对了,你知道我刚刚捡那些文件,那些文件是关于什么的吗?被你撞的那只雄虫是谁吗?”
姚敛很用力点了下头,眼睛似乎没寻到焦点:“殿下是陈莫,我刚刚递文件的时候,碰到殿下手了。”
云柏:“……”
云柏最近觉得很不妙,总是一天乐呵呵往训练场跑的姚放心情不好,不多笑了,打虫根本不留情,好几个高年级的雌虫向老师控诉他。
嘴里总是不停的姚敛迷上了自己的光脑,甜饮蛋糕面包都吸引不到他了。
“雄保会怎么还不来找我?”
很轻很小的声音,姚放和云柏一瞬间转过来头:“什么会?”
姚敛嘟囔,趴在自己桌子上:“雄保会。”
姚放云柏对视,不约而同拖着自己椅子到姚敛两侧:“你想进雄保会?”
姚敛一激灵:“没有。”又趴下去,“是陈莫殿下说,如果雄保会来找我,就可以给他打通讯的,可是这都多少天了,一只虫影都见不着。”
姚放:“笨不笨,你直接给他发消息,给他说早安晚安,问他今天早上中午都吃了什么?”
云柏:“再不济你天天去给他送早餐,等他下课,晚上给他送花。”
“……”姚敛,“你们以为我是许停殿下?”
姚放切一声:“别跟我提他。”
姚敛手搭到姚放肩上:“跟我俩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姚放说了一句:“他准备进雄保会了。”
姚敛便没往下继续问,他知道姚放最讨厌雄保会里的虫了,雄保会里的虫墨守成规、规矩比天大。收回胳膊,撑着自己的脸,唉声叹气。
姚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提起许停生气,站起来,拎他的领子:“走,我带你去找陈莫殿下,你就算把光脑看出个花,也等不到雄保会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