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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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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伯斯雅天色昏暗，空中乌云密布，酝酿着一场暴雨。
唐择野走出会议室，秘书白延拿着文件和雨伞跟在他身后。
“唐总，塞斯克先生在楼下餐厅等您。”
“嗯。”唐择野走进电梯，看了看时间。
夏令时期间，伯斯雅与东临的时差是七小时。
此刻东临是下午六点，郁和应该已经从实验室离开了。
唐择野拿出手机，给郁和发消息。
【晚饭吃什么？】
唐择野庆幸，郁和虽然刻意疏远他，但并没有彻底断绝来往。郁和会回复他的消息，哪怕只是简单的几个字。
他给了郁和三年时间，郁和没有选择任何人。
公开退婚后，他会向郁和坦白一切，或许郁和还愿意接受他。
唐择野等着郁和回复。
不管郁和说什么，唐择野都会和他说：伯斯雅的餐食难以下咽，等我回到东临能不能一起去吃个饭？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郁和单独吃顿饭了。
***
实验室内，郁和和小师兄陶书，看着电脑屏眉头紧蹙。
陶书叹气道：“数据有问题，不符合预期。”
郁和捏了下肩膀：“现在重做么？”
陶书拿出手机：“快六点了，先去吃饭吧。”
郁和解开实验服扣子：“好。”
陶书有些不好意思：“我和思研去西门吃，你一起去吧？”
郁和善解人意笑笑：“陶哥，你和师姐去吧，我回家，七点半左右再来实验室。”
从学校到郁和租住的一居室，路程二十分钟。
靠近小区的路段，有一条林荫道，是郁和的必经之路。
林荫道上停着一辆黑色车，郁和余光扫见，车上只有司机，可能在等人。
怪异的违和感，让他不自觉加快脚步。
“郁和。”
有陌生声音，在背后叫他的名字。
右侧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郁和下意识向右回头，却没有看到人影。
下一秒，一双手从前方卡住郁和的脖颈，颈部两侧同时被压住。
郁和来不及挣扎，心跳变缓，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
一直到午餐结束，唐择野也没等到郁和的回复。
他反复打开对话框，心神不宁。
闪电划破天际，传来隆隆雷鸣。
唐择野退出聊天页面，拨打郁和电话。
手机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关机。
关机？
郁和从来没有关机的习惯。
心中不安加剧，唐择野不屑于直觉，他相信逻辑数据事实，但关于郁和，他不敢赌。
唐择野拨通另一个电话：“王擎，现在立刻去找郁和，确认他的安全。”
暴雨如注，雨水拍打窗户，发出连续密集的敲击声。
这样的天气，航班大多延误或取消。
唐择野走出办公室：“白延，联系公务机，我今天要回东临。”
白延短暂怔愣。上午会议结束时，唐总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现在面色凝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提醒明天上午安排了协议谈判，但他只是说：“好的，我现在联系。”
唐择野接着安排：“乘扬已经从惠西尔出发，两小时后到伯斯雅。把文件发给他，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作由他接手，杨达深会协助他处理，你也留在伯斯雅。”
白延向唐择野确认：“您一个人回去么？”
“嗯。”唐择野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对白延说，“尽快找到能走的航班。”
白延在半小时内，联系到一架飞往东临的小型包机，原本要在一小时前出发，因积雨云现在还停留在机场。
白延载着唐择野往机场赶，途中看到唐择野接完一个电话后，脸色突变。
王擎没有找到郁和。
他让人去了郁和的住所，发现没有人回来过。
他亲自去了学校实验室，只见到郁和的师兄师姐。
王擎如实向唐择野汇报：“唐总，郁少离开实验室时，说过七点半回来，现在八点，人还没来。已经扩大范围继续找，也正在查学校监控。”
“知道了，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唐择野没发觉自己声音微颤，他打给何阅：“阿阅，帮我。”
***
何阅接完电话，皱着眉头。
傅权侧身看他：“谁的电话？怎么了？”
何阅起身，边走边说：“择野说，找不到小和。”
“小少爷？”傅权跟着何阅一起离开赛车场。
何阅向傅权说明情况。
傅权觉得唐择野小题大做：“两个小时联系不上，还算正常吧。”
“小和不是你。”何阅打开车门坐在副驾，“去A大附近的派出所。”
傅权踩下油门，很认真地说：“你哪次找我，我让你等过十分钟以上？”
何阅不想与他争辩，没说话，在通讯录搜出一个号码，按下通话。
“宋叔好，我是何阅。”
“我弟弟不见了，可能需要调取市区监控，能请您帮个忙么？
宋志远走进派出所，值班人员心中惊诧。宋副局先前已经给所里打过电话，没想到现在居然亲自到场。
“宋局好。”
宋志远点点头，道了声：“大家辛苦。”
他走进监控室，看见何阅，问：“人找到了么？”
何阅回头：“宋叔，麻烦您了。还没有找到，我们也刚到。”
“不麻烦，家里都有孩子，能理解。”
宋志远看到何阅旁边的人，认出是傅家的少爷，一时没想好如何称呼。
傅权先伸出手：“傅权，多谢宋叔。”
宋志远回握：“客气了。”
手机振动，何阅接听电话。
王擎着急道：“何少，学校监控我们看完了，五点五十三分，郁少从北门离开。”
“知道了。”
何阅将郁和离开的时间地点转述给警员。
片刻后，监控画面内，何阅看到了郁和清瘦的身影。
何阅指着身着白色衬衣的男生：“是他。”
“好的，我们识别追踪。”
画面显示郁和进入林荫道，道路另一端的摄像头却迟迟未见郁和走出。
众人意识到不对劲。
视频倒回，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出，警员将画面放大。
“这辆车有问题！他在后座，倒在旁边的人身上。”
“追踪这辆车。”宋志远面色阴沉，他看向何阅，“小何，市刑警队会接手案件，我们会尽快找回你弟弟。你们家属有没有接到过什么电话？”
何阅没想到郁和会被绑架，这是冲着郁家来的，还是冲着唐择野？
何阅把郁澄的号码发给傅权：“傅权，你联系郁澄通知郁家，我来跟择野说。”
***
唐择野接到何阅的电话，不是好消息。
“择野，警方怀疑是绑架，已经通知郁家了，你这边也要注意，可能会打给你。”
伯斯雅暴雨未停。
唐择野从未感到如此无力，他只能等，等飞机起飞，等可能打给他的电话。
“何阅，他们要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他平安无事。”
何阅听出唐择野罕见的一丝无助：“择野，不会有事的。我和傅权也一直把小和当弟弟。”
伯斯雅下午两点，东临晚上九点，飞机终于起飞。
漫长的七个小时后，才会落地。
***
晚上十一点，带走郁和的黑车被找到，但是带回来的人，只有司机一个。
司机交代了全部事实。
他通过掮客接了这单，在约定地点接人，再把人送到指定地方。
全程现金交易，对方一直带着墨镜口罩，他不清楚对方身份。
他只看到那人弄晕郁和后，把人抱到车上，给郁和注射了药剂，直到下车郁和都没有醒来。
宋志远对何阅、傅权说：“最后下车地点在寰南，只拍到背影，这个地方查起来要费点时间。”
何阅的心沉了下去。
寰南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管理混乱死角多，人流量大人员混杂。
这里喝多喝醉勾肩搭背的人很多，对方稍作伪装便可以自然混入人群。
那人带郁和去了哪家店，有没有离开，怎么离开，现在都是未知。
宋志远把一张不太清楚的背影图拿给何阅看：“他的行为不像求财。这种有预谋的行动，可能是出于报复，考虑熟人作案。”
何阅看着图像，那人搂着郁和，肩宽臂长身量高，让他有种熟悉感。
傅权皱起眉头：“好像在哪见过...”
何阅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
他立刻解锁手机，拨出号码。
对方关机。
何阅脸色苍白，嘴唇微张。
傅权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震惊道：“段立忱和郁和有过节？”
“不...不是...”
可怕的猜测成形。
何阅想起段立忱第一次见到郁和的场景，他误会郁和是唐择野的情人。
从前段立忱身边的人形形色色，是从什么时候起，跟着他的男生清一色黑发黑眸简单纯净？
傅权也意识到了，他与何阅对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对郁和...”
“傅权，你去段家，让他们跟着一起找。段立忱名下的，不...段家所有的车、房、卡都要查。”
何阅心底发寒，“快，一定要快。”
傅权握了下何阅的手，疾步离开。
宋志远从两人对话中明白几分。这种豪门纠葛，还牵扯上段家，明摆着是个火坑。
何阅怎会不清楚宋志远的想法，他语气温和有礼，却是在施压：“郁和是东临唐家的人，被唐择野一手带大，这次多亏宋叔叔帮忙。”
宋志远应声：“谈不上帮忙，职责所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