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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一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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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笑意盎然,看着三人合唱。
歌声这种东西,是有壁垒的,宋奕阳和颜桉的水平基本能达到网红歌手的程度,至于徐启嘛,那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这对比,真是触目惊心呢。
颜桉坐下时,打了个哆嗦,扯了扯赵红燕的衣袖,“燕子,我有些冷。”
挂钩在赵红燕右边那一侧的墙上,也就是徐启旁边,巧的是,徐启和宋奕阳刚刚唱歌时,走的有些近了,两人都在衣服前。
他们都听见了颜桉的话,同时伸手抓住颜桉的衣服。
毕竟周围没有熟人,徐启有些发怵,率先松了手,有些尴尬,又坐在位置上,看着宋奕阳将衣服递给颜桉,然后她扬起笑脸,甜甜道谢,和她的歌一样甜。
陷入情感的人都这样,情感一定是包括占有欲的。
徐启面色不显,努力让自己融入集体气息。
邹扬手肘撑在靠背上,支撑着半边脑袋,
头发被抓得微乱,衣服松松垮垮的,饶有兴致地问,“那个徐启,是不是喜欢颜桉?”
文心表情没有变化,假装自己很八卦,虽然她确实很八卦,“你说什么,哪看出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邹扬不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三人,“直觉。”
不是对八卦的直觉,而是对文心的直觉。
如果看见文心,她身边一定有颜桉或者赵红燕,但是如果看见赵红燕或者颜桉,那不一定有文心。
文心这样的人,冷心冷肺的,还很懒惰,除了有很大的热闹,否则绝对不会亲自到达现场,而是之后听颜桉她们转播。
短短一个月的相处,邹扬已经将文心摸透了,这反而让他更加不满意,显得自己多倒贴似的。
邹扬环顾四周,他现在猜到一点点,比如宋奕阳和徐启喜欢颜桉,郭政和祁隆喜欢林时节,钱朝阳和姜昌是背景板。
邹扬下意识跳过自己,短时间不想思考这个糟糕的问题。
话筒传到文心手里,她五音不全,自然不会唱歌,“我不会唱歌,我是来听歌的,顺便A钱。”
文心眉眼弯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显得天真烂漫,又不乏玩笑的调皮与狡黠,把话筒递给林时节。
林时节保持了她的传统操作,只要传话筒,必喊徐老师,“徐老师,要不你唱吧,我歇一歇。”
在场的人都没注意,毕竟徐启就坐在林时节旁边,而且和在场的人都不太熟,不是一个班的,照顾一点也正常。
只有邹扬注意到到了,似乎不骚扰文心一下,浑身长虱子似的,敲了敲文心后脑勺,“挺会看热闹啊,让我猜猜,徐启喜欢颜桉,但是林时节喜欢徐启?”
文心不动声色拍开他的手,“我不知道,别问我。”
这人聪明不到点子上,倒是会拿人。
徐启接过话筒,下意识要将另一个递给颜桉,宋奕阳突然从他手中又拿过话筒,“这首歌我会,我跟你唱。”
文心差点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她喜欢!
徐启和宋奕阳不动声色对上彼此的目光,锐利的眸光依旧说明一切,静静地盯着对方,复杂而微妙,让人看不懂。
两人一直没有动作,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文心纤细的指尖在杯盏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扣着,起身的动作打破壁垒。
颜桉随着她的意问,“文心,你去哪?”
“出去透透气。”
屋内的气氛因为她突然的动作反而活跃起来,宋奕阳和徐启两人和和气气唱起歌来,在众人瞩目下。
文心乘着电梯,来到楼下,左右观察,眼睛里充满好奇之色,大到建筑,小到蚂蚁,一个都没放过,眉梢都含着毫不掩饰的热情。
她总是用最后一眼来形容这个世界,那么每一寸方圆,都是不可或缺的。
文心隐隐察觉身后有脚步声,呼吸一滞,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使她额头不由自主冒出冷汗,有些警惕地握住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没看出来,原来你也是有情商的,”熟悉的声音嘲讽而冷冽,却让文心瞬间安心下来,她没好气地转身,舒出一口气。
“你怎么也出来了?”
邹扬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漆黑的眸子盯着文心,神情有些冷淡,“出来透气。”
邹扬语气中的冷淡让文心有些奇怪,虽然她不喜欢邹扬,可她希望邹扬是喜欢她的。
文心觉得自己在房间待久了,糊涂了。
邹扬身形修长而匀称,肩宽腰窄,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文心抬起头,也只能靠到他的肩膀。
文心慢吞吞在前面走着,走到停着的共享单车前,扫码解锁,双手缓慢地握住它的把手,单脚踩在脚蹬上,缓缓骑上靠边的斜坡。
在最陡峭的地方,松开双手,张开双臂,像一只将要展翼高飞的鸟。
没有遮挡,夜间冷风刺痛她的眼睛,忍不住流下生理性泪水,文心任由前轮行进,莽撞地跌在减速带上,然后像受惊的羊横冲直撞。
文心意识到沥青路面以模糊的速度接近她的脸,然后在她来不及思考的时间内,重重地跌在地上,自行车也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文心双手撑在地上,渗出丝丝血迹,终于笑了,比她此生任何一秒笑得都要开心。
“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摔跤,”邹阳在她面前站定,声音一本正经。
灯光昏黄,秋意渐浓,路旁枯黄的落叶打着旋落在文心肩头。
文心不以为意,翻身坐在地上,拍了拍落叶,偏头,微微一笑,“这么了解我,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自作多情。”
“手痒了,我们打一架?”文心好脾气道。
邹扬面色一僵,这话如果是其他女生说的,可能是温柔撒娇,但是从全国武术散打比赛季军嘴里说出来,那一定是真的。
他开始转移注意力,看着她磨破的裤子,眸光沉沉,“现在挑战极限已经没法刺激你,开始自残了?”
文心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心率没什么波动,叹了口气,起身,语气没有波澜,“自残要是有用,我早就死了。”
邹扬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他从没见过文心这样的人,冷漠,无情,单纯,又狠心,还很会哄人和撒娇。
不刺激心脏的游戏不玩,跟她在一起,不是蹦极滑雪,就是爬山,越野,赛车。
她会在赛场把对手打的鼻青脸肿,然后在胜利的时候扯出小小的笑,很难察觉。
邹扬的父母给他买了一辆车,文心兴奋地开过一次,那天,邹扬获得了超速的罚单,三张,此后,再也不敢借车给她。
明知道亲近的人生气了,也不会去哄,文心永远很自信,对方一定不会抛弃她。
“我想跑回去,记得把车推回来,”文心转身哼哧哼哧小幅度挥着手臂跑起来,甚至没有一丝求人的讨好。
对,她还很擅长突发奇想,比如在周五晚上,突然想去新疆骑马,拉着邹扬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刚下车满脸兴奋地骑着马跑了。
没错,跑没影了,完全没管旁边还有一个不会骑马的人。
文心自己当然不这么想,她只是希望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让她破坏而已,千万不要觉得她沉默寡言。
文心不过是担心别人脑子里的屎溅到自己身上会很恶心,所以不愿意搭理他们。
邹扬当然不会纵着她,长袖一展,抓住文心的卫衣帽子,将人够回来,在她身体摔在他身上的前一刻,邹扬恶劣地松手。
文心稳住身形,旋身踹了过去,不过,没敢太用力,邹扬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腿,两人的动作同时顿了顿,这显然是把文心的好心当驴肝肺。
文心的面色冷下来,碎发落于额前,用力将腿下拉,邹扬没有松手,控制不住弯下腰。
文心用力拽住邹扬的胳膊,将人拽到自己身边,以擒拿的姿势控制住他,“邹扬,我说过,不要随便碰我。”
“没碰你,”因为剧痛,邹扬的语气有些发颤,但抬头对着文心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桀骜不驯,似乎在嘲讽她只是一个会武力的暴徒。
文心松手,呆愣地看着他,仿佛一时有些不解他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邹扬就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目光,和平时的生硬冷漠完全相反,像一个信任你的虔诚的孩童,难以形容的天真。
邹扬缓了缓手臂的酸痛,俯身凑近几分,抓起她的帽子,严严实实笼罩在她脑袋上。
虽然头被遮住,文心还在委屈地继续讲想法,似乎被套住而产生紧张的肢体动作,短时间内愿意等待或经过邹扬同意才摘下帽子。
“为什么突然遮住我的头?我刚刚是想跟你道歉的呢,”文心瓮声瓮气,像只暴躁的兔子,突然缓和下来,窝在你怀里撒娇。
邹扬的指尖微蜷,原本略微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掀开她的帽子,无奈道,“我给你推回去。”
文心眨巴眨巴眼睛,“谢谢你哦。”
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瞬间冷静下来,冷漠地扯了扯嘴角,毫无波澜。
果然,邹扬喜欢这一招呢。
邹扬在推车的时候觉得天空亮堂堂的,满面春风,终于,他没有臣服于她的淫威之下,而是大胆表达自己被忽视的不满。
文心两只手空荡荡往回走,拿出手机,颜桉给她发了两条聊天记录,一条是和宋奕阳的,另一条是和徐启的。
两人都以为对方是颜桉的追求者,于是假装不在意地询问,颜桉能怎么说呢,只能说对方的行为对自己有一点打扰,但没有明着说,自己也不好拒绝。
他们信了。
并且,坚信颜桉讨厌对方,只不过过于羞涩文静,而不太好意思直白地拒绝。
她已经迫不及待回去看两位因为争抢话筒而将嗓子唱哑的人了。
文心背着手扭头看向邹扬,炽热而直白,“邹扬,我现在心情特别好,能不能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