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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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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纪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雨兜头倾下,夜是化不开的漆黑。
S市纪家
诺大的房子里,女人的哭泣声,男人气急的咒骂声。混乱、不堪,纪家的丑闻被撕开任人品味。
“砰!”大门被重力甩上,振动不止。持续了一个星期的闹剧在暴发式争吵下收场。
一楼大厅通往二楼的复式楼梯拐角处,少年削瘦的身影隐在暗处,神情淡漠的看着楼下的一切。
楼下的佣人在收拾砸烂的价值不非的瓷瓶碎片,整片宅子人人危。
竖日八点,一切都恢复平静,肮脏都被掩埋。
静园湾
“阿雪。”
坐在画架前的少年应声回头,弯眼笑着,“母亲。”
J市四月的天,气温暖和,今天是个好天气,天像油画一样,很蓝。
院子里种了许多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时雪坐在院子中央,身前立着一个原木画架,细瘦的指腹沾染上了颜料。
周月来到跟着,一条素白的裙子将气质衬得很温婉。抬手覆上少年的眼睑将一点沾上的颜料抹去,嗓声温柔:“画什么呢。”
时雪像献宝一样,立时站了起来将身后的画板露出来。
少年白皙的脸庞浮起一抹笑,眼的轮廓犹如一宛桃花
“是月季。”
周月上前,将画揭下。平整洁白的画纸上是一大簇月季,鲜艳非常。
周月毫不吝啬夸奖,“真漂亮。”
……
“纪先生吩咐过了,希望三少爷好好在这修养性情,别学了您母亲的路子,丢纪家的脸。”要交代的话已经交代完毕,司机履行公事般向他点了下头,开着车扬长而去。
纪景言扯了扯嘴角,满是讽刺意味。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纪景言坐在落地窗后的软沙发上,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平摊在沙发上。
刘海长得遮住了眉,房里没开灯,窗投进来的光落了一大片拢在他身上,眼尾锋利,眼里没情似的盯着窗外的雨。
一整夜过去,清晨的阳光穿透过玻璃照射在沙发的软垫上。
沙发上的人眼睫颤动,下一瞬一段白皙有力的小臂履了上来,挡住小部分阳光。
纪景言翻身坐起,扯了扯身上褶皱的衬衫,捞过手机看了一眼。
十八个未接来电,社交信息无。
因为前两天所有的社交软件都被卸载了一干二净。
抬手揉把脸,托拉着鞋朝往浴室走去。
冲了澡,阿姨上门做早饭。
一边擦头发,一边拔号码,七八秒后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安排好了?”
纪景言椅靠在门边,淡淡的应:“嗯。”
同一时间的 S市,陆尽翻了翻今早的新闻,所有有关纪家的新闻花边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手段了得,纪家不愧是纪家。
“什么打算?”
纪景言默了几秒,“没打算,再说吧。”
陆尽又问:“读书的事呢?”
“转过来了,”忽而嘲讽般轻嗤了声,“怎么说也不能传出去,纪家好好的一个少爷,还是个文盲。”
纪家在S市一家独大,这回也算是阴沟里翻了船,被人有意拿到台面上做文章。
树大招风,纪家乱成一锅粥才好。
陆尽摇了摇头笑了声,“行,我等你回来。”
“嗯,挂了。”纪景言应。
电话刚挂,一个电话立马进来,着急得像老婆离了家。
纪景音叹了口气,认命的接听。
苏钰声音很大,纪景言不得不将手机离自己远点。
“WC!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呢?有地待吗?你……”
“停。”纪言打住他话头,“别喊,在J市,有地,我很好。”
苏钰呆了呆,“哦…哦,那就好。”
纪景言揉了揉眉头,他、陆尽、苏钰,三人算是一块长大的,但三个人性格却完全不同。
陆家早年发家的路不正,陆老爷子多情又风流,陆尽上头的哥哥就有五个,从小就是摸爬打滚过来的。
相反的是苏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苏香门弟,后来落莫了转南下做商。苏钰家就他一个小儿子,上头两个组姐一个哥哥,家里人都温和的不行这才养了他这么个心眼又大还单纯的“废物点心”。
苏钰缓了缓又问:“那现在……算是没事了吧?感觉也没多大事,怎么还把你送走了啊。”说到后面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没那么简单,走就走了,说得那么难过干嘛,又不是不能见了。”纪景言答。
苏钰拍掌,“对啊!你不能回,我和陆尽还能去找你啊!阿言我就说我们仨就你最聪明了。”
纪景言无奈,“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说吧,再说,你放假了?”
苏钰沉默了几秒,“我就多余担心你。”
纪景言笑了声,“行了挂了。”
被两人闹了一通,连续多天的沉闷心情像是找到了一个出豁口,终于得松了点。
下午纪家来人送他去办手续,看着他们沉默利落的办事态度,莫名没由来生了股气。
“停车。”
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找了个路口停住了。
开门下车,呼出一大口气。
他给自己找的解释是,车里太闷了。
嗯,太闷了。
心里弊了股气,步调大又快,不知不觉停在一家展馆面前。
是家公益展,门口有几位保安,他进去竟也没拦。
艺术画展,各处都被装模得颇有艺术味,不难看出馆主的品味。
纪景言走马观花似的一路从进门处赏到尾巴,大厅中央还摆放了许多馆长的私人收藏。
越过展厅中央的层层的玻璃展柜,停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纪景言抬起手,隔着空气摸了摸画上人的眼泪。
被装裱得简单而精致的画挂在墙壁上,这是一副融和了多种元素的画作。
整幅画由两种差别巨大的色调构成,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纪景言收回手,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视线往下移,画框的旁边处标明了画师名只有一个字,“时”。画作名为《灰塔》。
收回思绪,拖着步子往外走时,一阵小风刮起他的衣角,一位少年与他擦肩而过纪景言回首,只来得以看见一片浅黄的衣角,下一秒便消失在转角。
时雪拽着池未,一路飞奔,赶在今天闭馆前来,向好友分享。
池未收起手机,一边观看拍好的照片,一边忍笑夸人,“厉害,当代的爱笛生,不是,当代达芬奇!”
时雪:“………你还是别说了。”
池未笑嘻嘻道:“夸你的还少吗?缺我一个也不缺,是吧,时大师?”时雪很无奈的笑,“谢谢,我真不觉得。”
金乌西沉,火红的落日挂在天边,将天空梁红一片。
将池未送上车,挥手告别后便打道回家。
院里周月正在栽种新到的一批小丁香,一簇簇的在风中摇曳。时雪将新鲜的土胚移入花坛里,擦掉鼻尖的汗珠,很高兴的问,“爸爸下周是不是就回来了?”
周月将花栽好,脸上浮起一抹幸福的笑,“嗯,回来之后应该能休息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