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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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铎坐在驾驶座里，自动驾驶有安全协议，无法发挥到最大的潜力，他暴躁地一把关掉自动挡，汗水沿着发梢滴下，由于车身的晃动甩到脸上，他顾不得去擦，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离不旷地中的小屋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剧烈，已经开始有点模糊的视线执拗地盯着那头。
仿佛是感到什么预兆，也许是听见遥远传来的引擎轰鸣声，屋子里的男人突然推门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站着，脸上似乎还有一抹子冷笑。
关铎撇了撇嘴，故意在急速刹车的时候猛打方向盘，把旱地上的尘土扬起来，喷了杜一梵一脸，虽然如此，对方也站在那没有动。
关铎跳下车门，用尽全力把车门摔得砰一声。
几米的距离关铎还要用跑的，杜一梵识趣地微微张开双臂，让他像小鸟归巢似的扑进怀里，果然关铎腿一软，只能借用他手臂的力气支撑身体。
如果真的能够穿越时空，他一定穿回去修正这个傻逼的错误。
关铎心想。
这个傻逼错误发生的那一天，关铎过的很忙碌。
南贾米尔从睡梦中惊醒，汗水将他额角的头发粘在皮肤上，也洇湿了枕头的一角，他喘着粗气坐起身，警示灯的光从窗口闪过，一下又一下。
男人咕哝一句粗口，起身接了杯水，惊魂未定地扶着沙发把手坐下，农场里的噪音隐隐约约传进小屋，规律的鼓动渐渐和心跳变得一致。他把衣摆撩起来擦了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过一会又觉得粘腻，换了件上衣。
把脏衣服丢进管道，他已经清醒了，不想再躺回去，南贾米尔决定出去检查一圈农场的篱笆。
说干就干，男人从门口取了把趁手的大口径枪，带上面罩就出门了。
小屋的门慢慢打开，风尘并不大，只有砂砾从小腿旁擦过，远处可能下过雨，即使隔着面罩都能闻到土壤接触雨水的淡淡腥味。
南贾米尔关上身后的门，摘下面罩，往旁边吐了口痰，然后在外套口袋里摸索一阵找到一支电子烟。
烟油不知道放了多久，有股子怪味，南贾米尔吐出一口烟，往前方十二米高的铁网和磁力墙走去，警示灯旋转着，时不时照到他脸上。
天上坠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卫星，正缓慢的往相反的方向运行，大的那颗呈漂亮的粉色，正处于潮汐锁定状态，近得能看见上面的山脉走向。
远处又有一阵风吹来，吹得铁网都刷刷作响，规律的颤动从脚底传来，从微弱的震颤到石子都相互敲击，南贾米尔顺着风吹来的方向往远看，荒芜的土地被几层铁网封闭着，警示灯旋转着照亮农场中央，弯曲的巨大肢条在地表摆动，背脊上有淡淡的光，那是荧光蛋白作用的结果。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动，把南贾米尔吓得一激灵，他举起枪，对着发出声响的的仓库门。
“他妈的。”
南贾米尔把嘴里叼着的烟往地上一吐，自言自语。
那头接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在沙地上挪动，男人用余光扫一眼可见的铁网范围，并没看到破损，可他依旧心里没底。
他蹲下身，降低重心，放缓了脚步往仓库。
四。
南贾米尔握紧了枪把，眼睛紧盯仓库门，脑子里不断回想着之前有什么疏漏。
三。
仓库门下似乎有些微光透出来，南贾米尔全神贯注地捕捉空气里的细微动静，他如此专注以至于呼吸都放缓了。
二。
男人的脚步发出沙沙的踩踏声，却突然顿了一下。
一。
“嘣——————”
男人脚底薄的跟铝片似的炸药混合物被小小的摩擦引爆，在夜色里炸出一个漂亮的火花，四周的砂砾朝外飞溅，火舌燎着他烧焦的衣物。
南贾米尔被冲击力弹开，翻滚一圈，左脚受伤严重，剧痛让他在几秒内动弹不得，只能用尽控制力伸长手指去够枪管，指节颤抖着伸直，指尖尽可能地往远处，就差一点就碰到枪身时，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男人发出一声痛哼，他在生死攸关间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抓住那只脚。
只可惜，没等他下一步动作，一柄枪就顶在了他脑袋上。
“前联邦下士南贾米尔·阿尔让，没错吧？”一个清亮的男人声音响起。
地上的男人还想说什么，额前的枪管怼了怼，他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音。
“嘘。”
仓库门被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底下的小玩具，粉色的玩具投出小小的投影，粉色的光染上了关铎的鼻梁和下颌，来的时候他在洲际公路旁的餐厅吃了一顿，邻座的小女孩非要把这个塞给他。
关铎随手揣进口袋，往回走，停在新鲜的尸体旁，抬手用手环外接的摄像头拍了一张，终端的操作面板在小臂的电子皮肤上，手环投出外接屏幕。
他将照片和目标的DNA详细序列发回给雇主，尸体背手跪在沙地里，身体还直立着，枪伤在后脑，这是雇主要求的处决方法。
很快剩下的佣金也打进账户里，关铎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背上战术包。
在的宽旷农场里，没有建筑和空中轨道的遮掩，只有规律的振动和摩擦声和一望无际的平原，关铎也不免抬头多看两眼那巨大的卫星，占据了几乎三分之一入目可及的天空，再近一点就可能会撕裂彼此的距离，极其缓慢的转动着，漂亮得不得了。
这颗星球上的改造规划很极限，几乎没有大的湖泊，大气也比较稀薄，没有接受基因改造的人根本扛不住这里的宇宙射线。
总而言之，环境恶劣，人口稀少，鸟不拉屎，也只有亡命之徒爱往这里跑。
关铎坐上农场的小运输车，为了不引起目标注意，他是穿着外骨骼徒步过来的，航行器停在不受联邦管辖的非法港口，他得先去找接驳船。
他把写好的程序接入车辆的信号接口，等待程序改写的空挡，一条新的委托订单弹进了关铎的系统。
黑色的碎发有点长了，随着关铎的动作落在眼前，他的眼睛眯起，突然来了兴致，翻阅起来。
“嗯？”
长时间的独自航行让他养成了自言自语的坏习惯。
“神父啊。”
驳船穿过大气层，机身摩擦抖动，逐渐脱离星球的引力。
由于和卫星距离过近，卫星质量又大，港口只能建在恒星的远轨道上，驳船要在太空中行驶一段距离，船体喷涂了耐高温的强吸电磁材料，光学层面和普通雷达上几乎无法探测，舷窗外是静谧的太空，舷窗内也静悄悄的。
驳船里没有别的乘客，只有关铎和领航员两个人，领航员是个老头，驾驶台上烟酒摆了半边，舱内味道也并不好闻，但尚可接受。
接近港口，航行进入平缓的阶段，领航员打开自动驾驶模式，开始和关铎搭话。
“小伙你往哪去？”
“还要出差，去哪都看上司的意思。”关铎笑了笑，礼貌地回答。
老头背对着他，撇了撇嘴。
正经公司哪里会让员工走非法的港口，还是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多半是干什么违反联邦法律的买卖。
两人再没有对话，关铎则低头打开了终端的面板。
K3-94-I类地行星。
有够偏远的。
接驳船靠近了港口，对接口和泊船位上的对接平台“咔嗒”一声扣锁，舱门打开，就算是到站了。
关铎已经提前交过驳船的费用，他扣下安全锁，抓着扶手腾出座位，手臂在墙上一撑，轻松滑向港口的入口。
港口不大，虽然不是联邦许可的小港口，但因为承接了整个恒星星系的非法业务，倒也有些热闹。
港口位于小卫星的暗面，为了方便航船对接没有模拟引力的系统，由于没有重力，内部的立体空间没有方向性，呈球形的主体建筑外伸出几十处停泊点。
人多眼杂，关铎不欲多留，借力朝上方的泊船位一蹬，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航船。
他的航行器呈双锥形，从外部看已经很老旧，进入内部，关铎自在很多，抬手放上了复古的的爵士乐，坐进加过软垫的驾驶座。他调开节点地图，在离港口并不远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目的地已设定。”AI开始播报。“目标地坐标：K3-94-I”
“距目的地联邦节点数：”
“13。”
“距目的地距离：”
“170光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