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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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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遇已经迈开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陆愠侧过身,悠闲地看着林遇的背影……看热闹。
那边聚了一小撮人,可能没什么有滋有味的瓜,很快就散开了。
此时林遇走过来,不少人又注意到这边,瞬间投来不少目光。
杜子腾倚靠着南言,把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压的后者有点吃力。
杜子腾低声道:“你这身子骨也不行啊。”
南言白了他一眼,“你少吃点吧你。”
杜子腾一字真言,道:“虚。”
有侍应生过来,搬了个座位,“小姐,您先坐下吧。需要我帮您叫医生或者叫您的司机过来吗?”
他哪有司机啊。
杜子腾尴尬的笑笑说:“不用了。”
他坐下才发现,身上的裙子侧面撕开一个大口子。
这裙子是陆愠帮他选的,是一条修身的包臀裙,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紧,本身穿着就不是很舒服,估计刚才动作太大,直接给撑破了。
南言也注意到了,脱下外套,帮他遮住。
就在南言把外套盖在杜子腾身上的一瞬间,杜子腾注意到走过来的林遇,慌乱之下,一头扎进南言怀里。
南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紧接着就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寒意。
他有点僵硬的转过头,对上林遇冰冷的眸子。
“你很好!”
林遇没了兴致,丢下这句话,提前离开了酒会。
南言只能匆匆跟上去。
一句听我解释,哽在喉咙里。
杜子腾透过人群,看到陆愠,后者的视线只是轻轻扫过他,像是不经意间路过般,然后看着林遇和南言不知道在想什么,唇边露出一丝玩味。
陆愠再没转头看他一眼,似乎已经忘了他这么个人,转身再次投入社交。他还是那般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而在人群之后,不起眼的角落里,于晓菲对这两人的底细有了点大概的谱。
被她搭讪的那个男人应该是靠着刚才说“你很好”的那个男人来了这,那个人才是真有权有势,只不过不好判断他们是什么关系。
和她一起参加综艺的子月,现在一个人被丢在那,跟只被抛弃的丧家犬似的,能进入这次酒会多半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这么想着,于晓菲挺起胸膛,看着被弄破的裙子更生气了,怨笃的剜了杜子腾一眼。
南言紧追慢赶的拉开车门,追上了林遇,差点被林遇给甩下了。
“你别误会。”南言解释说,“他脚扭了。”
林遇不轻不重的发出一声哼笑说:“她是脚扭了,还是脖子扭了?”
南言歪着头看他,“你……吃醋了?”
吃醋?!蛤,开什么玩笑。
什么情情爱爱的无聊事情,只会绊住变更强的路。
林遇给南言一个眼神,心中那么想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心虚。
这种心虚感在被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林遇就开始心烦意乱,那道许久没有出现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叫嚣。
【都怪北可言!】
【都是北可言的错!】
【带他出席酒会,他还这么不识好歹,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他真该死!】
声音越来越响,夹杂着夜风的哀嚎,仿佛要把他吞噬进无边的黑暗。
林遇头疼欲裂,面色痛苦的扶额,紧抿的双唇也开始微微泛白。
南言深知霸总必定得有点什么病,不是胃病就是偏头痛,但是看他这么痛苦,不像是偏头痛,像是要变异了,正在努力压制。
默默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圆月,南言柔声说:“林遇,你没事吧?”
“下车!”
一声暴喝,吓的南言一个激灵。
南言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屏住呼吸,担心又紧张的看着林遇。
林遇额头浮上一层密汗,脖颈上青筋暴起,身体甚至开始微微发抖,似是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车子已经稳稳靠边停下,前面开车的司机也注意到林遇的状况不太好,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频频往后视镜上瞟。
“我们直接……去医院吧?”南言轻声建议。
对上南言关切的神色,林遇似是缓和了一些,但不过两秒,脑海里响起更加尖锐的嘶吼,像是怪物又像野兽带着循循善诱,撕扯着他。
“林……遇……”
是北可言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好像很艰难。
“啪!”的一声脆响,后知后觉的脸上有痛感传来。
林遇回过神,发现和自己并排坐在后座的人此刻脸色通红,因为喘不过气而剧烈的挣扎,而自己正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按住了他想要反抗的手臂。
林遇松开了手,打开车门,脸色难看的将南言推下去。
“滚!”
“嘭”的一声,车门关上,车子继续行驶,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安静了,一切都安静了,连刚刚还在号叫的夜风都安静下来。
林遇单手解开两颗扣子,有些疲惫的靠着身后的靠背,半阖着眼睛,休息了一阵,抬眸,将司机望向后视镜的动作抓了个正着。
司机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视线。
林遇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
司机嘴唇哆哆嗦嗦就差把“别灭我的口”给直接说出来了。
林遇又阖上了眼睛。
其实不用司机说,他也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可是在一切发生的那一刻,他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没有记忆的失控,第一次让他有种恐惧的感觉。
……
南言滚下车的那一瞬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真是名副其实的“滚”。
他滚了一身的土,身上也摔的疼的半晌才站起来。
“书上没有这段啊。”
刚才林遇突然发狂,抓着他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头当成球一样砸向车玻璃,砸的他头昏眼花。没等他喘口气,林遇又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差点把他杀死。
“什么破文?没剧情,硬虐啊。”南言吐槽完,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原地转了几圈都没有,不出意外,应该是落在车里了。
没手机,身上也没有现金。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他只能靠着两条腿,往汽车消失的方向行进,看看一会儿能不能看到熟悉的霓虹。
走了不到五分钟,他就走不动了,不是累,是从车上摔下来的时候没有防备,右边膝盖摔的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拖着右腿走了一会儿,实在走不动了。
手臂也疼,真怀疑是这具身体太过娇嫩和痛觉敏感,还是林遇的手真的是钳子做的,愣是把他两只手的手腕抓出一片青紫,真实的差点被捏断。
南言四十五度角仰头望天……
大声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啪嗒!”
脑门一片温热,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南言全身僵硬,然后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啊!”
他颤颤巍巍的用袖子蹭掉额头的鸟屎。
他前面二十年加起来,都没有穿进书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倒霉。
他想到那句“不信命不行”。
对于这句话,以前的他嗤之以鼻,现在的他……
“佛祖保佑!”
“阿弥陀佛!”
“麻咪麻咪哄!”
滴答滴答,水滴滴落在叶子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落在南言身上,逼着他拖着那条“伤腿”继续前行。
看来人衰的时候,是不能乱念经的,“虐文剧情”说来就来。
和他现在的人设匹配度百分之百。
他像个蜗牛又像个乌龟,爬过一个又一个路灯,看不到黎明前的曙光。
他停下脚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雨幕中,路灯的光芒也模糊起来,放眼望去,十米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没有车、没有行人,没有商店,没有、什么都没有。
南言全身都湿透了,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风雨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身上的痛处也感觉不到疼了。
他不敢去树下,他怕被雷劈死,这种可能性放在他身上,很大。
死,真的会死吗?
【我想回家。】
他的嘴唇颤抖,已经说不声了,也没有力气说出声了。
……
……
在夜色和雨幕的双重加持下,能见度低的可怕。
司机将车速放慢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加入了排队行进的车流中。
看着前面闪烁的红色尾灯,不远不近的跟着,走走停停。
将近两个小时走了还不到一半的路程。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大的雨,林遇眉心微动,拿出手机看着北可言三个字,想拨过去,又熄了屏。
车子再次启动,缓缓前行到路口然后右转。
旁边的座位上有什么东西反光,引起林遇的注意。
是手机。
他把手机落下了?
没有车,没有手机……这么黑的天,又下着雨,他一个人……
林遇开始后悔把他丢下车。
望着外面的雨幕,林遇想让司机掉头,话还没出口,车子再次停下来,前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色尾灯。
林遇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苏漾,你还在酒会吗?”
“你怎么提前走了?柳熙以为他照顾不周,要面壁思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