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灾祸[星际]》猫不周

55、最好的朋友

　　尤其是初赛排名靠前的师士，属于重点关注对象。

　　首先是第一名，师士夏侠，机甲为临风一号。

　　机甲整体采用纯黑涂装，人形，高10.5米，重12吨。规规矩矩的外形，堪称朴实无华。和白鹤一样，使用独立武器。不过武器类型比较特别，令人瞩目。

　　“量子复合弓，好小众的类型。”

　　属于在整个大榕星都不一定能找到第二架的罕见款式——其厂家摩乐联合，三人也感到陌生。

　　搜索之后才知道，这是一家小型公司，专门设计生产冷门机甲，主要面向发烧友人群，难怪市面上不常见了。

　　没见过，就意味着信息量少，缺少应对意识。好在试飞会官网上有交流版块，许多参赛师士积极灌水，热情地吐槽和分享了自己的比赛经历。

　　作为排名第一的机甲，临风一号可没少拉仇恨。不少人对其大倒苦水。

　　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它攻击的出其不意——速度快，和高斯狙击一样，转瞬即至。甚至比高斯狙击更为诡谲，因为其能量波动更小，感知系统难以察觉。

　　相同的机甲，出厂配置一致，此时参数具有通用的共性。流入市场后，伴随师士的频繁使用，经过不断调试和改装，最终形成了个性化的驾驶习惯。

　　在这种调试过程中，由于感知系统扫描范围广，信息庞杂，为了减缓处理压力，很多师士会在智脑中控设置不同的分级警告，如数值低于A，提示折叠；高于B，弹出警示；高于C，一级警告……等等，从而更好地区分事件的处理优先度。

　　临风一号的攻击能量波动并没有低到扫描不出的程度，关键是它低于大众均值。因此在首次接触时，很多师士以为是小火力攻击，下意识按照既往经验选择了硬抗伤害，没在第一时间引起重视。

　　然后就没有机会再重视了——临风一号的量子复合弓是弓形波+量子炸弹的组合，能量波抵达目标后，引发量子炸弹爆炸。火力配置不容小觑，一发就能将机甲直接干废。

　　正是靠着这样诡秘莫测的攻击方式，临风一号在丛林场拿到了10枚印信。城区场障碍物众多，也是它的舒适区，同样积攒了数量不菲的印信。至于视野开阔的沙漠场，其师士夏侠的驾驶水平可不弱。

　　明中翳撇了撇嘴：“这不就是天生的伏地魔吗……但愿决赛场的障碍物能少点吧。”

　　接下来是排名第二的焦鹰。

　　之前已有过讨论和分析，其初赛表现也吻合了当初的猜测：小范围内变向灵活，具有速度快、射程远、火力配置高三大优点。在初赛场上，无论哪种地形，均应对自如，表现十分优越，几乎不存在明显的缺点。

　　谈论间隙，照例点餐了水果和软饮。有前车之鉴，许霄特地选择了非焦氏学院本土果园产。味道尝起来就正常多了，清甜、水分足，没什么酸味。

　　明中翳接连瞥了好几眼，面露探究：“你和齐戎是不是有新闻？”

　　“嗯？”许霄一愣，接着是搪塞，“没什么啊。”

　　他就不是能藏住心事的性子。谈论正事的时候尚且顾及不到，一旦心神放松，便显出几分心不在焉了。甚至连遮掩也是欲盖弥彰，眼珠子心虚地转动，紧接着垂下眼帘，端起果昔连吸好几大口。

　　“是什么，说来听听？”明中翳越发来劲。机甲比赛和感情八卦，那肯定是后者更有意思！

　　许霄迟疑：“跟你们说又没用。”

　　还真有感情问题啊……这下连狄莲也好奇了：“刚才出门的时候，没见你俩有什么不对啊。”

　　明中翳挥动手臂去推他，两根输液管跟着飞舞：“你怎么知道没用。没听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说不定就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许霄才不听他忽悠：“你谈过恋爱？”

　　“没有。”明中翳不假思索，“但不妨碍我当情感导师！”

　　许霄又转向狄莲，得到的依然是摇头。于是冷静道：“这个导师你们恐怕是当不上。”

　　没谈过恋爱，也就没经历过亲密关系。同样，身为师士，更没使用过沉浸式快感体验设备——怎么可能针对性关系给出什么有效建议！

　　果不其然，这个学术名词一出，两人顿时哑火。

　　明中翳面色讪讪：“……那确实没啥好说的。”出于弥补心理，提供了一个建议方向：“不如去问问邬可？”

　　许霄诧异：“你和他这么熟了？”

　　在临时聚合起来的泰礼小团队里，邬可是个不爱说话的覆面系，存在感很低。似乎同谁的关系都是不近不远，和同样不爱说话的狗儿一起被归类进团队的边缘人物。

　　明中翳恰好相反，明显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精神状态。两人一静一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竟然就熟稔到能交流感情状态了。

　　明中翳先是否定了熟稔的说法，然后掷地有声：“是他俩在谈。”

　　“谈什么，谈恋爱？和谁？狗儿？！”狄莲满脸震惊。她竟然不知道有这回事？！

　　许霄质疑明中翳：“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呗。”明中翳不以为然。

　　大概是受成长环境影响，天生缺乏安全感的人为了寻求认可，往往具有高敏感的特性，总是能轻易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绪和期望。

　　不过明中翳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怂恿狄莲：“你直接问狗儿不就行了。”

　　狄莲一言难尽：“……他可叛逆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

　　许霄问：“狗儿现在多大？”

　　狄莲答：“十八岁。”

　　回忆起狗儿那高大壮硕的体型，明中翳不禁陷入强烈的嫉妒。病秧子平等地羡慕身边每一个生长发育健康的朋友。

　　许霄是知道狄莲年龄的，说道：“比你小了八九岁吧？可能是会存在一定代沟。”

　　“不是这个原因。”狄莲摆了摆手。她不是会拐弯抹角的类型，直接说道：“我俩没有血缘关系，是同一个救助中心出来的。他小时候就很抗拒交流，‘狗儿’也是自己给取的名字，学会手语之后更是连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看来现在和邬可很有共同话题。” 明中翳说了个冷笑话。

　　惊讶归惊讶，狄莲并没有做出进一步行动。一方面是不认为能从狗儿那里得到答案，另一方面，对方已然成年，即使她是法律意义上的姐姐，也无权干涉其感情发展。

　　想要确认的话，不如向明中翳学习，在日常生活中多加观察，看看他和邬可是不是有亲密往来。后者可要好沟通得多，尽管是同款哑巴，却有求必应，既愿意参与集体活动，又会主动搜集比赛资料，不难看出其本质是比较外向的。

　　略过八卦不提，三人的讨论重归正题，继续分析决赛上的竞争对手。

　　……

　　下午，许霄和狄莲先行离开医院，前往检修仓库。明中翳需要持续治疗，出院时间在5点，迟一步才能去验收姜航的维修成果。

　　28号仓库。

　　齐戎围绕着机甲，忙上忙下。许霄没去打扰，反坐在高脚凳上，双肘撑住金属靠栏，一边小幅度地转悠，一边用视线追随着对方忙碌不停的身影。

　　寻求有效建议……并非他不想，而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首先，排除心理医生。许霄不太乐意将自己和齐戎的私密话题透露给不熟悉的外人。

　　所以只能锁定亲朋好友——直接排除父母。

　　尽管他是个标准的家庭宝宝，亲属关系亲近和谐，但并不想开口咨询性关系，光是想想就有种尴尬感。

　　这种尴尬不是视性为禁忌、从而采取回避态度，而是受传统抚养长大，他在父母面前是晚辈，性又是比较私密的话题，沟通起来总有种被插手干预私人空间的不自在感。

　　况且即使不问，许霄也能猜到父母的回答——“不要犹豫，直接上！”

　　行动派X2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再看看同辈人。

　　率先想到的是齐烟。对方恋爱经历丰富，想必性关系颇有心得。

　　但是犹豫之后，也选择了放弃。放弃的理由不在于性别差异，而是同齐戎频繁往来的时间里，他早已将齐烟当做心理上的亲人，所以还是觉得怪尴尬的。

　　至于其他同龄朋友……

　　虽说交游广泛，列表联络人很多，但是90%属于点头之交，剩下的也多是像狄莲和明中翳这种，并没有亲密到能够深入沟通性话题的好友。

　　哪怕曾经有交好的邻居、义务教育阶段关系不错的同学，也在各自追求学业或工作的情况下逐渐减少了往来，关系自然变得淡漠。

　　而在考入泰礼学院后，不久就认识了齐戎，从此形影不离。再也没有比之更加亲近的对象了。

　　思来想去，许霄忽然醒悟，他最好的朋友其实就是齐戎。

　　……那不用考虑了，直接问对方不就好了嘛！

　　做出了决定，许霄的心情再次明媚起来。不过面对齐戎的好奇，只肯透露晚上再说，然后钻进了驾驶舱做机甲自检。

　　角色对调，轮到齐戎坐到一旁安静地观望了。看着对方堪称欢快的背影，仿佛能幻视出一条无形的大尾巴，高高竖起，左右摇动。他单手撑住下颌，眼底含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