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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混乱 ...

  •   人已经到这了,沈玉濯没办法拒绝,陆长明亲自起身,将他推到了钢琴前,“请随意。”

      沈玉濯正对面的就是荆老爷爷,稍一抬头就能看见躺在病床,无知无觉的他。这种情形,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而且,他不记得原文里有这一出。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变动。

      在陆长明的目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试了一下音,思索着这个年纪的老人会喜欢听什么。
      然后心里默默念着,荆爷爷不要怪我,是您的好儿子非要我打扰您休息的。接着他手指轻轻落下,弹奏了一首很经典的《茉莉花》。

      他不去看荆爷爷,专心低着头,一曲结束,陆长明还拍手道很满意地说:“好,看来我没有看错人。”

      沈玉濯轻笑了一下,觉得他和自己都很吵。

      但是陆长明没想这么轻易放过他,一个上午沈玉濯弹了好多首曲子,快把自己脑袋里适合在病床弹的曲子都挖空了。
      陆长明让他累了就歇歇,司机还会推他去室外四处转转,歇完了就再回来,接着弹。

      快到中午时,沈玉濯已经要麻木了,他委婉地开口,“陆先生,我觉得荆爷爷也累了,不然先让他休息,我过几天再来。”

      陆长明:“不用急,我让疗养院准备了午饭,你今天就留在这,晚上我让人送你回去。”

      沈玉濯没想到他这么能剥削人,摇摇头,“不用麻烦了吧,我回家吃就可以……”

      陆长明笑而不语。

      完了,沈玉濯有种被欺骗,被拐到深山老林跑不了,掉进坑里的感觉。

      身在异乡,他也不能坐着轮椅滚回家,还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
      不是……荆家人都这么不是人吗。

      沈玉濯忍了下来,熬过下午终于到了要回家的时候,他想着以后说什么他也不来了,沈振峰想来让他自己来。
      结果在他即将出门时,陆长明非常自然地提出,“明天同一时间,我让人去接你。”

      “……”
      “好。”沈玉濯笑不出来。

      他出了门,房间里只剩下陆长明,他低头看向老人,许久后低声说:“父亲,这就是您寻找的那个孩子……不过,注定不会是他的。”

      一回到家,沈振峰态度很好地和司机点了头,转身就拉下脸,急切地问他,“怎么去了一天,这一天都干什么了?”

      沈玉濯心累,“弹琴呐,陆长明不都说过了。”

      “弹了一天,他没说什么?荆老爷子没说什么?”

      “没有。”
      荆老爷子都醒不过来,还说呢。

      沈振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陆长明怎么不提给他公司出资的事。

      他思来想去,把原因归结为陆长明还不够信任他们,他最后向沈玉濯确认,“你没有在荆家人面前闯祸吧。”

      沈玉濯道,“你这么不相信我,不如明天你替我去。”

      “明天?”沈振峰也没预料到,皱眉问,“明天还要去?”

      “对。”

      沈振峰同样奇怪,但这么一想最起码沈玉濯没做什么影响两家关系的事,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一整天没见到荆衡,沈玉濯心情有些复杂。
      他的爷爷躺在病床上昏睡半个月,自己却不能告诉他。

      算了,就当是自己替他去看看。

      第二天,陆长明的人如约而至,就这么连续去了一周,沈玉濯有点忍不了了,他好像还没毕业就给自己找了个没钱的班上。

      于是他再次和陆长明提出,并且换了个理由,“陆先生,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上学了,可能没办法再过来给荆爷爷弹钢琴了。”

      陆长明显得很宽容,“明天是周五,那么,周六日我再让人去接你。”

      “陆先生,别开玩笑了。”沈玉濯思虑片刻还是直说了出来,他发现了,要是不直接拒绝,陆长明总是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认为这样的方式并不能给荆爷爷提供什么帮助,不如让他好好休息。而且我也不是专职钢琴师,您说呢。”他没有义务陪他表演荒谬的闹剧。

      沈玉濯说完,站起身想要出去,他们不送他走,他就自己走到市里打车回。

      陆长明按住他的肩膀,手上力道不轻,在沈玉濯皱眉时,他忽然不紧不慢地道,“你爷爷留给你的遗产,还不知道在哪里吧……”

      沈玉濯一怔,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

      陆长明又是一副不多言语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回轮椅上,“想想清楚。”接着叫门口的人进来,“送沈少爷回家。”

      事情越来越复杂,沈玉濯搞不明白,沈家十几年前的事怎么会和荆家扯上关系,陆长明这么说明摆着就是在威胁他。

      而且,他还不能跟沈振峰说,要是陆长明真的知道什么,他们先一步达成交易,那爷爷的遗产和那座屋子,都会到沈振峰手里。

      想来想去也只能先顺着陆长明,周六日接着去疗养院。

      车在沈家门前停下,这几日沈振峰也习惯了,没再天天过来盯着他,但是他一下车,有个黑漆漆的影子站在了他旁边。

      是沈青烟。

      沈玉濯被他吓了一跳,“你,有什么事?”

      沈青烟声音依旧很柔和,“玉濯,你这一周都去哪里了。”

      沈玉濯思考了一下,他跟荆家没什么关系,没必要告诉他,“去给人弹钢琴了。”

      沈青烟藏在黑暗里的眼睛微动,突然拉住沈玉濯的手,“玉濯,我,我很喜欢一个人,你能不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沈玉濯顿住,转头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除了荆衡,他和谁走得近了。

      “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是你……我真的很怕他会放弃我。”沈青烟语气满是恳求。

      沈玉濯偏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直接讲清楚,你喜欢谁。”

      “我不能说,他不让我说……”沈青烟用力摇头。

      “那我做不到。”沈玉濯拒绝,抽出自己的手走进院子里。

      沈青烟眼里瞬间充满委屈和不安,他望着沈玉濯的背影,迈步跟上去,进客厅里时,他看到荆衡向沈玉濯走来,然后背着他上楼。

      沈青烟手指在掌心掐出指痕。为什么他不答应……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

      沈玉濯被背到卧室里,从沈青烟拦着他开始就闷着火气,只是在客厅里不好发作,刚进了屋子关上门,他从身后掐住荆衡的脖颈。

      掌心下喉结滚动,荆衡开口,“怎么了?”

      沈玉濯逼问,“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
      “你是不是偷偷勾引别人了。”

      荆衡没有立刻回答,沈玉濯似乎抓到了把柄,“你犹豫什么,被我说对了。”

      他很生气,但他觉得这不是嫉妒,是他不喜欢背叛,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危机感。

      “没有。”荆衡将他放到床上,握住他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回过身看他,“你又在乱想。”

      沈玉濯更来气了,“我什么时候乱想了,我想的不对吗,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哪里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你还不清楚吗。”荆衡望着他。

      沈玉濯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下去,他指着门外道,“那你告诉我沈青烟是什么意思,他喜欢谁?他让我不要走得太近的是谁?”

      “不是我。”荆衡说。

      沈玉濯眼神很凶,“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过吗?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沉默了一会儿,沈玉濯呼吸急促,偏过头看向别处。

      荆衡道,“你很在意我。”

      沈玉濯矢口否认,情绪充斥在话语中,“我不在意你,我恨你。”
      他吵得眼睛痛,但这场争吵无疾而终,第二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早饭时,沈玉濯还要顶着沈青烟不时投来的目光,终于到了教室才安生下来。

      班主任提前到了教室,让人从储物间搬来几把椅子放在后面,“今天有外面的老师来听课,大家都表现得活跃一点。”

      听课什么的学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得端正些,不讲小话,让做什么做什么,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去。

      沈玉濯没怎么在意,但是在旁听的人进来后,他没办法不在意了。

      席哲手里拿着文件夹,跟别的老师交谈着走进来,坐在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上。

      沈玉濯即使不回头,都觉得这个教室的空气像是被压缩,堵得他喘不上气。侧后方的人是个不该存在的东西,像是阴冷黏腻的毒舌,附骨之疽。

      老师开始上课,在这期间讲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手里的卷子皱巴成一团,他只知道再待下去,他真的会吐出来。

      如果回来上学要忍受这些,他还不如去疗养院里弹钢琴。

      胳膊忽然被握住,沈玉濯猛地回头,荆衡低声问他,“怎么了?”

      沈玉濯脸上毫无血色,他摇摇头站起身便向门外跑去。

      老师刚好看见了他,急忙喊住,“沈玉濯,上课了你去哪儿啊。”

      荆衡站起身走过去,“老师他不舒服,我陪他去医务室。”他揽着沈玉濯快步离开。

      老师很不高兴,但碍于听课没说什么,维持纪律道,“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席哲看向已经空荡荡的门,嘴上勾出一丝阴冷的笑。

      沈玉濯冲向卫生间,用冷水冲洗过自己的手,撑在洗手池边缘深重地呼吸,这才逐渐地缓和过来。

      “他是谁,为什么怕他。”荆衡不能再看着他这样下去,每次那个人一出现,沈玉濯的状态就不对了。

      沈玉濯气息不稳,“我不怕他,我只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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