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时刻》解离鸢

8、突发的哮喘

　　接连数日，祁思奕始终被困在床上，腰间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犹如恶魔一般纠缠着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一次想要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时，哪怕只是稍稍挪动一下身体，都会引发一阵剧痛，刚刚升起的食欲瞬间便被恶心感所取代。他实在难以想象，在过去的这些天里，自己究竟是如何仅靠着喝水才勉强存活下来的。
　　清晨时分，好不容易从昏睡中挣扎醒来的祁思奕，迷迷糊糊地摸向床边的手机。然而，当他努力睁开双眼看向屏幕时，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浓雾。不仅如此，头部传来的阵阵眩晕更是令他几欲作呕。强忍着不适，祁思奕试图起身下地去洗漱一番，但双脚刚一接触地面，整个身体便如同失去支撑般瘫软倒地，四肢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额头，只觉得滚烫无比，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而艰难，仿佛随时都会因缺氧而昏厥过去。此时此刻，一种深深的无助感涌上心头，他急切地想要寻求他人的帮助，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拨打谁的电话。或许真是因为高烧已经烧坏了脑子，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拨通了池予的号码。
　　（现在这个时间，学校应该早就放假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敲在祁思奕心坎上的重锤，让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愈发紧绷。终于，听筒里传出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喂？”
　　祁思奕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只能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说话”
　　池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池予......”祁思奕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后，便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喂，喂！祁思奕！”
　　还未等祁思奕把话说完，便毫无征兆地昏睡了过去。池予敏锐地察觉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异常，心中猛地一紧，来不及多想，迅速抓起身边的衣服，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门外，向着祁思奕所在之处疾驰而去。
　　一路上，池予心急如焚，不停地拨打着祁思奕的电话，但听筒里始终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无人接听。这让池予愈发焦躁不安，他催促着司机加快速度，只盼能早点赶到目的地，确认祁思奕是否安然无恙。
　　终于，车子抵达了祁思奕家门前。池予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按照以往的习惯，他熟练地从旁边的窗口摸索出备用钥匙，打开大门后径直朝楼上奔去。当他推开祁思奕卧室的门时，眼前所见令他的心瞬间揪成一团：只见祁思奕面色苍白、软弱无力地斜靠在床边，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得近乎透明的睡衣，仿佛风一吹便能将其吹倒。
　　“祁思奕！祁思奕！”池予连声呼喊着祁思奕的名字，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柔地包裹在祁思奕瑟瑟发抖的身躯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入怀中，匆匆下楼赶往医院。
　　一路上，池予不断催促司机加速，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医院。到达医院后，他抱着祁思奕直奔急诊室。医生见状，迅速对祁思奕做了一番简单检查，略加思索后，果断决定将其推进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池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外焦虑地来回踱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煎熬。
　　大约过去了漫长而又令人焦灼不安的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终于缓缓地开启了一条缝隙，随后慢慢地敞开。一名身着白大褂、戴着手术帽的医生脚步略显沉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他伸手轻轻地摘下脸上那层蓝色的口罩，略微提高了嗓音大声呼喊起来：“祁思奕的家属在哪里？”
　　听到声音后，一个身影迅速从等候区的椅子上站起身来，并快步朝着医生走去，同时回应道：“医生，我是他朋友！”
　　医生微微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人，语气有些责备地说道：“诶，你知不知道，他之前腰部的那个伤口已经出现了化脓和感染的情况，这么严重了，为什么当时没有第一时间送来医院处理呢？”面对医生的质问，那人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医生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啊，经过我们刚才的初步检查，发现他现在身体还伴有轻微的发烧症状，并且其他方面的状况也比较严重。综合考虑下来，目前需要让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估计这些问题大概率都是由那个伤口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据了解，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生病，发烧的时候是不是基本没吃东西？就只是喝点水而已？说实话，我真是难以想象他究竟是如何硬撑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听完医生这番话，那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情况。
　　这时，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您说一下，根据我们进一步的诊断分析，他这次很有可能是突发性的哮喘发作。至于发烧嘛，虽然暂时还不至于导致烧得昏迷不醒，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麻烦您回去查看一下家里是否有哮喘药物，如果有的话，一定要记得按时提醒他服用，否则病情可能会变得愈发严重。”
　　“哮……哮喘？”
　　“是啊，你不懂吗？”
　　“知道”
　　“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你照顾好他”
　　医生交代完相关注意事项后，甚至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池予，就脚步匆匆地转身离去，迅速投身于那繁忙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工作当中去了。一时间，只剩下池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而他的大脑却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正疯狂地思考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哮喘……”这两个字宛如一道惊天巨雷，在他的脑海里轰然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不知所措。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对自己捡到的那个瓶子心存疑虑，直觉告诉他，那绝不可能是属于祁思奕的东西。或许只是自己一时想得太多罢了，可如今医生口中说出的“哮喘”二字，却让他心中原本就不安的猜测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竭尽全力想要在记忆的深处挖掘出关于自己患过哮喘病的蛛丝马迹。然而，任凭他怎样苦苦追忆，根本找不到任何与哮喘有关的痕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冒出这么一种从未听闻过的病？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感到无比困惑和焦虑。
　　正当池予沉浸在痛苦的思索中无法自拔时，忽然间，一阵巨大的声响毫无征兆地传来——“哐当！”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将他从混乱不堪的思绪中狠狠地拽回到了现实世界。
　　池予如梦初醒般迅速打开房门，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脚步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骤然停顿。因为此时，他与正站在门口的祁思奕四目相对。只见祁思奕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黑色秀发略显凌乱地散落在白皙光洁的额头前，他娇弱的身躯仅仅套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宽大病服，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楚楚可怜。而此刻，祁思奕那明亮的眼眸中先是飞快地闪过一丝恍然之色，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屋内的池予快步走到床边，稳稳地坐下，然后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轻柔地递到了祁思奕面前。祁思奕微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水杯。接着，他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仿佛那是能拯救他于干涸沙漠的甘霖。由于喝得太急，一些水珠顺着他干裂的嘴角滑落下来，滴落在他苍白如雪的脖颈上。
　　仔细看去，可以发现祁思奕原本红润饱满的嘴唇此刻变得干枯无比、毫无血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恹恹的状态，那憔悴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生怜悯。而自始至终，池予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祁思奕身上，没有丝毫移开。也许是难以承受这般长时间的凝视，祁思奕终于艰难地张开嘴巴，声音沙哑地说道：“抱歉，下次我叫陆毅就行了，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听到这话，池予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有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祁思奕显然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反问一句：“什么？”
　　池予心中早有预感，眼前这个人定然不会轻易承认事实。只见他缓缓地把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举到对方面前，眼神犀利地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祁思奕的目光瞬间被那个瓶子吸引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暗叫不好，怎么这个瓶子会落到他手中,此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慌乱之中，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只……只是普通的维生素而已啦。”然而，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个解释太过牵强。
　　池予听到这样的回答后，眉头紧紧皱起，愤怒让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关节处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怒视着祁思奕，声音低沉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吼道：“你还要继续欺骗我吗？”
　　这时，一张检查报告被狠狠地摔到了祁思奕的身上。他颤抖着手捡起报告，当看到上面的诊断结果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我只是发烧晕过去了而已，怎么会变成哮喘呢？”
　　“哮喘？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呢？”
　　祁思奕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否认道：“没……没有啊！”然而，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他。
　　站在对面的人一脸怒容地质问道：“你还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
　　祁思奕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算了算了告诉你也没啥,几年前就已经检查出来了，但那时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治病，只能依靠药物勉强维持着。”
　　面对祁思奕的难以置信，对方更是气得不行：“祁思奕，你这爱隐瞒病情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改”祁思奕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有气无力地说：“啊！我困死了你走开别打扰小爷睡觉。”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但那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坚定地回答道：“我陪着你。
　　池予见祁思奕一直坐着就从身上脱下外套给祁思奕披上了，他的眼神麻木一直看着检查报告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池予怒目圆睁地质问着眼前之人，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对方沉默不语，只是低垂着头，似乎想要避开这凌厉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没有为什么。”
　　池予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面对池予如此过激的举动，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就说嘛别抓我手啊疼死了！”祁思奕终于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十二年前，你说走就走，连一点消息都没留下。甚至没告诉我,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离开的时候只剩下我自己,外婆也因病去世了,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联系你，又怎么能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呢？”说到这里，祁思奕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自从外婆离世之后，在这个世上，我便只剩下了你这唯一一个亲人。然而，你却毫不留情地离我而去，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祁思奕越说情绪越发激动起来，眼眶也渐渐泛红。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饱含着多年来积攒的委屈与怨恨。说完，祁思奕别过头去，不再看池予一眼，只留给他一个倔强而孤独的背影。
　　池予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身体仿佛被定住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阳光开朗、充满活力的祁思奕，如今的生活竟然会变得如此悲惨和不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如果自己能够早一些知道这一切，或许就能给予他更多的帮助和支持，也许他们之间也就不会产生那么深的隔阂了。
　　另一边，祁思奕略微思考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让池予先行离开。然而，正当他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便已经被紧紧地抱住了。
　　祁思奕先是一愣，随后才缓缓回过神来，发现原来是池予正紧紧地拥抱着自己，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肩膀之上，一动也不动。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祁思奕感到十分不适应，甚至有些反感。于是，他张开口想要让池予赶紧起身松开自己，但话还未出口，却率先听到了从池予口中传来的一声低沉的道歉。
　　“抱歉，我应该早点知道这些事情的。”池予满脸愧疚地说道，声音略微颤抖着。
　　听到这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释然：“你先起来啊！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池予闻言站起身，在他旁身边坐下。
　　“你真的不必向我道歉，可能我注定就是这样的命,从我父母开始，再到你，似乎从来都没有顺利过。不过也罢，如今心结既然已经解开，那些过往之事我也就不想再去深究了。”祁思奕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将多年积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沉默片刻之后，池予突然开口道：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别总是委屈了自己。”池予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叮嘱着。
　　祁思奕起初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看到祁思奕应允下来，池予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池予小心翼翼地将祁思奕靠回床上，安置妥当之后，才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当他走出房间时，顺手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竟然显示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池予不禁皱起眉头，略作思考后，随意点开其中一个号码回拨了过去……
　　“喂，姐怎么了？”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在医院？没受伤吧？”
　　“我没事，我带我朋友来的”
　　“那就好，你的那个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小祁吧？”
　　“嗯……”
　　“他还好吗？”
　　“没事了在休息”
　　“那行有空了记得带回来吃个饭”
　　“嗯，挂了”
　　池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病床上的祁思奕安静地躺着，双眼紧闭，面容憔悴，仿佛被病魔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经过连续几日病痛的折磨，他终于获得了片刻安宁，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这也是多日以来他第一次能够如此安稳地入睡。
　　池予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生怕惊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祁思奕。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祁思奕，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苍白如纸的肌肤以及微微颤动的睫毛.
　　就在这时，池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针已经快要指向中午十二点了。他心想祁思奕醒来肯定会饿，于是决定出去买些食物回来让他填饱肚子。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拉住了。
　　“别走，我害怕……”祁思奕在睡梦中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无助。
　　池予连忙坐回床边，轻声安慰道：“我只是去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也许是由于睡眠较浅的缘故，池予这边话音才落，祁思奕就悠悠转醒过来。当他猛然间意识到就在刚才，自己竟然在迷迷糊糊之中说出了那些话语时，一张俊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有些慌乱地转过身去，假装若无其事般继续埋头大睡，试图掩盖住内心的羞涩和窘迫。
　　而另一边的池予，则满心担忧着祁思奕是否还会像方才那般突然醒来。经过一番思索后，他决定先暂时留在病房里，等待祁思奕真正进入熟睡状态之后再行离去。于是，他轻声对祁思奕说道：“你睡吧，就在这旁边坐着陪你一会儿。”
　　然而，此时的祁思奕心里却想着，既然已经如此尴尬，倒不如赶快让池予离开这房间才好。于是，他故意装作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开口道：“我现在一点都不困了，要不你出去帮我买点儿吃的东西回来？我这会儿有点饿了。”
　　听到祁思奕这样说，池予也没有多想，连忙站起身来应声道：“那好吧，”得到指示后的池予匆匆离开了医院，直奔一旁的快餐店而去。不多时，他便提着一份打包好的清淡菜肴返回了病房。池予轻手轻脚地回到病房，看到他已然沉沉睡去，便也在一旁的床上缓缓躺下，不知过了多久，当池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 12 点。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原本属于祁思奕的床位，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一瞬间，池予的心猛地揪紧，一种莫名的慌张涌上心头，他连忙起身准备出去寻找。
　　就在这时，祁思奕恰好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到池予醒来，他轻声说道：“你再睡一会儿吧。”然而，池予心中的担忧并未因此消散，他着急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祁思奕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我靠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睡觉的时候一直压着我的衣服，害得我差点摔一跤。”听到这话，池予不好意思地说起来：“我没注意到。先吃饭吧。”说着，他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双筷子递向祁思奕。
　　可是，祁思奕接过筷子后并没有马上动筷，这让池予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他不喜欢吃这些菜吗？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你不喜欢？要不我去给你换一份别的？”祁思奕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
　　池予还是不太放心，继续追问道：“那你怎么不吃？”只见祁思奕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调皮和期待，撒娇般地说：“嘿嘿……你喂我好不好嘛~”说完，他先是偷偷观察了一下池予的反应，然后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池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就这样，他的目光定在了正在开怀大笑的祁思奕身上。
　　“好啊”
　　“诶诶诶，我开玩笑的你自己吃你的去”
　　“嗯？不是你要我喂的嘛？”
　　“我开玩笑的！池予你死开啊！”
　　病房里传出了两人欢快的笑声